回房后,高溪晚还想着这件事,此事还需尽快与三皇子说清才行。四皇子不可深交,以后得更加小心。
好一个宋祈璟,竟敢算计到他们王府头上,自己不拿出些手段,他还以为槐江王府好欺负。想到这,她又想起了六皇子送的那幅画,看六皇子对那画很是在意,经过这一件事,她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管家连夜从库房里取了画来,高溪晩接过后先是整体看了看,画轴用的是百年沉香,画卷是当下时兴的南皖宣纸,并无特殊之处。待画卷慢慢展开后,高溪晩顿时如雷击一般,眸光微颤,双唇止不住颤抖,整个人定在原地。
“清言!”宋世嘉连忙上前搂住她,转头看向那画,只见画上满川红豆,有两人站在山上一同采颉,而这两人正是他与清言。
宋世嘉不知这画有何猫腻:“清言,这画怎么了?你为何如此?”
高溪晩泪水瞬间盈眶而出,这工笔,这水法,这气形,世上唯有一人能作……
宋世嘉慌极了,连忙替她擦去泪水,又要将那画收起来。
“不!”高溪晩抱紧了画,跌坐在椅子上,失神良久。
宋世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出声,默默地坐在旁边,握着她的双手。
许久,高溪晚清醒过来,神色清明,她定定地望着宋世嘉,问:“浮玉,你认为六皇子这个人如何?”
宋世嘉刚想开口,高溪晚就严肃地打断他:“除了蠢之外,你好好说。”
见她如此认真,宋世嘉也不胡说了:“涿光虽然文不如四哥,武不及三哥,但他心地善良,小时候,我俩经常跑出去,把自己的零花钱给那些穷苦百姓,他还特别喜欢跑去码头跟那些工农谈天,知道别人吃不起饭,他就偷偷躲起来哭。大家都说涿光不好,其实涿光才是最像皇帝伯父的。”
高溪晚听了,心中了然,将画卷好生卷起,郑重地对宋世嘉说:“浮玉,如果我说我要助六皇子当太子,你会同意吗?”
宋世嘉不知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心里崇拜清言,坚定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次日,高溪晚同王爷王妃商量了此事,三人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宋世嘉在外面等着,直到月上枝头,他们才出来。宋世嘉见父母与高溪晚皆是面色凝重的样子,有些担忧。高溪晚走在前面,回头看着他们。
槐江王叹息一声,对高溪晚说:“清言,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槐江王府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高溪晚感激地看着这一家人,心意已决。
之后,高溪晚秘密找上了宋祈瑞,表明槐江王府会暗中为他助力,一切所需钱财打点的,由王府所出。
时年八月,南方大涝,江河决堤,冲坏了不少村子庄稼,出现了许多难民,于是又有了难民暴动。
皇上正为此事烦恼,大臣们提议让一名皇子率队前往南方赈灾,安抚百姓,只是派哪一位皇子去又成了问题。这件事情,若是干得好,便能收获民心,立下功劳,若是干不好,不仅不能和众人交代,还恐有性命之忧。
恰时,六皇子宋祈瑞自愿请命,前往南方赈灾。
高溪晚准备了丰富的赈灾物资,又给宋祈瑞加派了几支精英护卫队,护送宋祈瑞南下。同时,她也派人盯紧了宋祈璟那边,以防他伺机下手。
“清言!不好了!涿光出事了!”宋世嘉刚去了一趟宫里,得到消息后马上跑了回来。
“涿光在芜州亲自为难民们修建房屋,却突然冲出了一群暴民,像疯了一样攻击官队!”
高溪晚:“护卫官兵呢?”
“涿光派了大部分官兵去修筑堤坝房屋,身边只有几个护卫守着,他又不准护卫伤害百姓,只得防守,一个刁民拿着匕首就伺机冲上前要杀了涿光。”
高溪晩也紧张起来:“六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好在涿光身边一个谋士一直盯着,替他挡了要害。”
“谋士……”高溪晩眼眸转动,眼光凌厉起来,“浮玉,我们现在就去芜州!”
两人迅速收拾了东西,快马加鞭地赶去了芜州。很快,二人来到六皇子暂住的府邸前。
高溪晩站在大门前,突然有些不敢进去。宋世嘉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安静地陪她站在外面。不知站了多久,门从里面打开,宋祈瑞与几个官员走了出来,见到风尘仆仆的两人怔了一下。
“浮玉,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宋世嘉一开口还是与他作对,但身体已经忍不住上前将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事才放下心了。
“我好得很,就是我那谋士……”宋祈瑞看向高溪晩,高溪晩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宋祈瑞笑笑:“先进去吧。你们先去县衙等我,我稍后就到。”吩咐完后,几位官员先离开了。
三人进了门,高溪晩还在思考应该如何开口,忽然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溪儿。”
高溪晩瞳孔瞬间放大,心跳加速,看过去,一个清新俊逸,温文尔雅的男子站在了房门外,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高溪晩喉头哽咽,冲上去抱住了男子。男子也将高溪晩紧紧搂在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个登徒子!”宋世嘉醋意满满,刚想上前就被宋祈瑞拦了下来。
“人家两兄妹相见,你去凑什么热闹?”
“兄妹?她哥不是……”
“嘘,别吵着他们,走浮玉,我们喝酒去,给你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