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斯去开了乔安的车过来,把维塔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开车往镇上去了。
维塔想在离开之前去看看海莱,西拉斯说她应该先去吃个早饭,于是两人决定先在镇上停一下,吃了早饭,见过海莱再出发。
和昨天的甜蜜不同,此时维塔和西拉斯之间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尽管西拉斯一再道歉,维塔还是不想理他,只有在提到海莱的事时,维塔才有所回应。
“今天我的助理和律师都会过来帮我处理接下来的事,我会撤销对海莱的谋杀指控,只要让乔安得到惩罚就行。”西拉斯说道。
“我替珍妮阿姨谢谢你了。”维塔冷淡地说道。
“能在这里遇到你,我很开心。”西拉斯说道,维塔没再回话。
两人到了镇上,西拉斯在一个餐馆前停了车,两人下了车,维塔想要直接去警局,西拉斯要她一起去吃早餐,天气热,维塔不想跟他拉扯,就一起进了餐馆。
两人点的三明治和咖啡很快就上了桌,西拉斯摘下口罩,喝了一口咖啡。
“我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坐下来聊一聊。”西拉斯说道。
维塔无聊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西拉斯放下了咖啡杯,“我们相识的时间太短,对彼此都缺乏了解。”
维塔抬眼看向西拉斯,“对于你,我想我已经足够了解了。”
西拉斯还想再说些什么,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跑过来,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向他问道:“漂亮人鱼,你是刚从海里上来的吗?”
西拉斯冲小孩子笑了笑,“是啊,我刚上岸不久。”
“是人鱼,他真的是人鱼!”小孩子回头招呼着不远处的大人,又转过头来,高兴地说道:“我在电影院里看过你,我们都认识你。”
小孩子一喊,餐馆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修车铺的老板恰巧也在这里吃饭,认出了西拉斯和维塔,惊喜地说道:“是你们!西拉斯,我家孩子特别喜欢你演的人鱼,这几天连去看了三遍了,可以跟我家孩子合个影吗?”
西拉斯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维塔,维塔马上会意,站起身往外走,几个小孩子呼呼地从她身边跑出去,向外面呼喊,“人鱼在这里,快过来看啊。”
维塔站在门外,看着一群小孩子涌进了餐馆,大人们来找孩子,也跟着走了进去,还有人叫了亲朋好友一起过来拍照,餐馆里越来越热闹,西拉斯困在其中,寸步难行,脸上的微笑都要维持不住了。
看他这么忙,应该没机会再说什么好好谈一谈之类的话了吧,不过,这么多人围着他,他肯
定不敢走到维塔身边来,更别说和维塔同乘一辆车。
想就把他扔在这里,让他自己解决,可行李箱还在他车上,维塔不想再在西拉斯身上耗费时间,她推开餐馆的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还在围着西拉斯拍照,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来。
维塔把收敛的魅力释放出来,遍布了整个餐馆,才出声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有人知道警察局怎么走吗?”
餐馆里的人听见有人问路,又是个人人都知道的问题,纷纷回过头来,要热心地给她指引方向,待一看到维塔的脸,更是身心都被吸引,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她的身边。
“你要去警局?我知道,我带你过去。”孩子们拥过来,踊跃地提议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维塔微微一笑,推开了餐馆的门,众人纷纷跟着走了出去,西拉斯也像是失了魂一样,跟在后面,向警局走去。
维塔回过头来,看着西拉斯向乔安的车示意,西拉斯这才如梦初醒,忙去把后备箱里的行李箱拿了出来,维塔又示意他走开,等他走远了些,才又拿上行李箱,在人群的簇拥下走进了警察局。
警察看着这么一大群人涌了进来,都很惊讶,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大家是在给维塔指路,才放心下来,把无关的人都赶了出去。
维塔收起了魔力,向警察询问了海莱投毒案的进展,警察说海莱始终不肯承认向饮料里投放了老鼠药。
“她说她不知道老鼠药放在什么地方,我们去旅馆的餐厅核验过,剩下的老鼠药数量和珍妮所说的数量相符,海莱确实没有拿餐厅里的老鼠药。”警察说道。
“会不会是乔安做的手脚?老鼠药就是他买的。”维塔说道。
警察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据海莱所说,她端着饮料从餐厅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乔安,乔安让她去帮忙打包几个面包送到一楼的房间去,她就返回了餐厅,是乔安把饮料端到了前台,等海莱送完了面包,才又把饮料端上楼,可惜的是,那天的监控坏了,没有拍到乔安在前台做了什么。”
“乔安怎么说?”维塔问道。
“他不承认自己对饮料做过什么,说他只是帮忙端到了前台,就放在那里了,直到海莱过去取。”警察说道。
“他可能是在撒谎。”维塔说道。
“是的,他现在连在楼顶想要推你们下楼的事都不承认了,只说是跟你们开玩笑,并没有真的动手,反而是你们把他推下了楼梯。”警察说道。
“随便他吧。”乔安的事维塔不想理会,反正西拉斯和他的律师会处理,“我想见见海莱,可以吗?”
“可以,我这就安排你们见面。”警察说道。
不多会儿,维塔就在一个小房间里见到了海莱,她头发蓬乱,黑眼圈严重,看起来很是不安,一见到维塔,她就迫不及待地绕过桌子冲了过来,抓住了维塔的手。
“我没有想要杀你,老鼠药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相信我。”海莱急切地说道。
维塔站起身,把海莱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我相信你,别害怕,你没做过的事,就不会落到你身上。”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能和你好好相处,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海莱缩在维塔怀里啜泣着。
“没事的。”维塔用手指整理着海莱蓬乱的头发,“你直接跟我说你想跟我聊聊天,我也不会拒绝的,非要我没有行动能力了,你才敢靠近我吗?”
“我怕你讨厌我…”海莱哽咽着说道。
维塔笑了笑,拉着海莱在椅子上坐了,自己绕过桌子,坐在了她的对面,“你总是瞪着我,还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海莱擦着眼泪,脸上有些窘迫,“我是生气你总是缠着西拉斯。”
“看来你终于冷静下来了,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过,以后可不要再对西拉斯做这种事了,他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再有下次,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维塔说道。
海莱抬起头来,认真地向维塔承诺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去找他,这种事,我也不会再做了。”
“那就好。”维塔看着海莱轻轻笑了,“假期结束之后,就回学校好好读书,等你以后工作了就会知道,世界不只有你的家乡和学校这么大,你会认识很多人,有很多不同的体验,真实的人际交往和真实的感情,要比妄想精彩有趣得多,到时候你再回头看,就知道一个远离你生活的男演员,根本算不上什么。”
“嗯,我知道了。”海莱微笑着回应道。
“这次的事,西拉斯已经答应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也会帮你联系治疗的医生。”维塔站起身来,把一张纸条递给海莱,“这上面是我的电话,如果西拉斯违背了他的承诺,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来帮你的。”
海莱接过那张纸条,把上面的数字看了又看,抬起头时,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谢谢你,维塔,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可以啊。”维塔笑着答应道。
“我可以吻你吗?”海莱又问道。
维塔笑着弯下腰,把脸凑了过去,“可以啊。”
海莱快速地在维塔嘴唇上吻了一下,又很快离开。
维塔一愣,“我还以为你会吻我的脸。”
“我想要吻你的嘴,对不起,我是不是做得不对?”海莱小心地问道。
“不是。”维塔直起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我还以为你冷静下来了,看来还没有。”
“我,我是爱你的。”海莱解释道。
“你还需要时间,时间会让你看清这一切。”维塔说着,转身向外走去,“我想我该走了。”
海莱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维塔姐姐,我可以去找你吗?”
维塔回过头来,看着海莱期待的眼神,有些于心不忍,“等你的病情控制住了,就电话联系我,我可以带你去我的城市逛逛。”
“真的吗?”海莱激动地抓住了维塔的手,“这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是真的。”维塔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海莱脸旁的头发别到耳后,“海莱,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等你的电话。”
“嗯。”海莱郑重地点了点头。
从警局里出来,外面的人群已经散去了,西拉斯的身影也不见了,维塔知道,她和西拉斯不会再见面了。
维塔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想起海莱和西拉斯都说过爱她,这样的情感就是爱吗?
海莱的爱也许是混沌不清的,但西拉斯的爱就是真的吗?他说的话,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吗?维塔不能确定。
如果这样掺杂着防备与算计的感情才是真实的爱,维塔觉得,她宁可不要这样的爱,反正她只要用魅术就能搞定男人,既轻松又简单,何必要探究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呢?
警察帮忙联系的出租车停在了维塔面前,五个小时后,她坐上了回程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