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逃亡】

    万叶认为，在这样小心躲避下，被官兵找到是他的失策，最大的可能是他们这几日住了旅店，有别有用心的旅客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但眼下，他必须要考虑流浪者的安危问题，但他似乎小看了神明的造物。流浪者的动作和身法小巧轻盈，像一片羽毛一样落在领头人的身后，将其劈晕过去。

    万叶没时间去惊讶他的身法，趁着众人见状不敢上前，他的神之眼闪烁起光芒，千早振发动，又将几人翻落在地。

    流浪者顺势夺走右边官兵的武器，以枪柄敲向对方腹部，又转身将枪刃没入左边官兵的大腿。察觉前方有枪风袭来，他向后弯腰躲过攻击。那人转而要刺向流浪者胸口，却闷哼倒地，被万叶抹了脖子。

    这时，又有利刃朝着万叶袭来，被流浪者挡下，顺手夺了敌人的枪做武器。二人靠着对方的后背，试图突围。

    “看来我们得离开稻妻了。”万叶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人说道：“回须弥吗？”

    “好。”流浪者回应着，用枪柄狠狠拍向官兵脖颈。

    “踏风！”万叶握住流浪者的手，发动千早振，顺势踩向官兵的肩膀，越过包围朝着港口逃去。

    烟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被雷声取代，要下雨了。万叶压低斗笠，继续踏风前行。

    “第一次离开稻妻时，也是这样的天气。”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声声作响。流浪者依旧能听清万叶的话语。

    “那时候，雨模糊视线，我一人独自前行，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一时间迷茫了，我该去哪里？又如何去？这样无休止的纷争怎样才能停止？”

    “但你还是逃了出来，”流浪者说道：“再大的雷暴也没能困住你，也总会找到你的归处。”

    “嗯，你说得对，即便始终在漂泊，心中也能有一隅归处。”

    逃到港口附近时，不远处有人截住了他们，流浪者忽然紧张起来。

    怎么这里还有官兵？

    “别担心，是朋友。”万叶道。

    那少年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责备：“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明知道还在被通缉，回稻妻做什么？万叶。”

    万叶微笑：“好久不见，平藏。我带朋友回来看看。”

    原来离岛那边早就有人做了埋伏，就等万叶他们入瓮。鹿野院平藏作为天领奉行的同心，自然也要协同追捕通缉犯的。

    “走西边的水路，会有人在那边接应你们。”

    “嗯，再会。”听完平藏的安排，万叶匆匆告别，转眼就带着流浪者消失不见了。

    他们成功逃离了稻妻，登上一艘归属北斗大姐头的商船后，便启程去往璃月，最后回到须弥。

    这期间，流浪者总觉得胸口有些微微发烫，一开始还不会太在意，直到某日和万叶在船上看日出，看海平面被渡上金色的光，听海鸥的鸣声，扑棱起翅膀翱翔在天空。他伸出手，透过指缝看朝阳，指尖却落下泥土的碎屑。

    他观察起自己的手，食指的指尖缺失了一小块。

    流浪者愣住了。

    一旁的万叶也愣住了……

    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吗？

    不是，他是神明的造物，即便是泥土，也不会因此消亡。

    是因为寿命到了吗？那又为何没有衰老的现象呢？

    没人知道原因。

    朝阳的光撒在万叶的脸上，他只是垂下眼睛，没有说话，红色的眼眸里黯淡无光。

    “你这是什么表情？”流浪者问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是人类。”虽然这样说，可他自己却在苦笑。

    他才刚学会接纳自己的身份，他还想和万叶继续去旅行，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一起看更多的风景。

    他不想，就这样变回泥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