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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这周,闫明朝独自坐上521路公交车回家。

    他望着窗外一簇簇闪过的景物,恍惚间,有种回到应见幸还没来长岩市的错觉。

    下一刻,闫明朝掏出蓝牙耳机连上,并将耳机塞进耳朵里。

    随后,他打开音乐软件,点击为应见幸创建的那份歌单,开始听歌。

    隔了四十多分钟,公交车到站。

    闫明朝下完车,往皖合小区的方向迈步,没会儿,他就用指纹解锁打开防盗门。

    钟蔓和姜蕙已经在餐桌落座,听见玄关处的声响,她们目光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阿朝回来啦,快去洗手,然后过来吃饭。”姜蕙最先开口。

    钟蔓也跟着催促一句:“快去,快去。”

    闫明朝正好换完鞋,他边走,边应了个好。

    吃饭的间隙,钟蔓无意间提及应见幸:“这周咪咪没回来,我还怪不习惯,怪想她的嘞。”

    闻言,闫明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只片刻又恢复如常。

    姜蕙咽下一口饭,说:“等她上完晚自修,我给她打个电话。”

    钟蔓:“行。”

    ……

    第二天下午返校,闫明朝出门前夕,钟蔓递给他用手提袋装着的一大堆零食,叮嘱:“阿朝,这个你记得帮我拿给咪咪哈。”

    迟疑三秒,闫明朝拎过手提袋,说:“知道了。”

    当闫明朝站在青浦路公交站牌处等公交的时候,他顺势解锁手机屏幕,点击微信,戳开与应见幸的聊天窗口。

    盯着上面的聊天记录许久,闫明朝才缓缓在对话框敲字:【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一袋零食,等下我拿到宿舍楼下给你。】

    直达长岩中学的那班公交车,恰巧于此刻停站。

    点击发送之后,闫明朝赶紧顺着人流上车,扫码付款,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他把大袋零食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旋即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这趟公交实在开得既快速又很不稳当,导致闫明朝被晃醒。

    眼瞅着即将到达目的地,他没再继续睡觉,而是习惯性捞手机起来浏览。

    微信消息栏显示七分钟前,应见幸回了信息。

    -咪咪:【好。】

    查阅完消息,闫明朝连续玩了好几把召唤神龙,以消磨坐车时间。

    约莫十五分钟后,公交车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牌停站。

    闫明朝下车徐徐走回学校,又沿着女生宿舍的方向移步。

    抵达女生宿舍楼下的瞬间,他拨了个语音电话给应见幸。

    微信铃声响了几秒就被接通。

    不过,对方并未说话。

    气氛凝滞一瞬,闫明朝启唇道:“我到楼下了。”

    应见幸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三分钟后,闫明朝瞥见朝自己而来的应见幸。

    在她止步的刹那,他抬手将那大袋零食递给她,还提示一句:“有点重。”

    应见幸轻点了下头,以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拎过手提袋,道完谢谢,转身就走。

    目视她的背影隐入楼梯间,闫明朝方才抬脚回宿舍。

    -

    应见幸跟闫明朝之间的关系,依然像隔着一堵围墙,谁都没越界搭理谁。

    苏倪和靳泽垣都无比想让他们这段目前僵硬的关系破冰,却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只能悄悄观摩,伺机瞄到机会。

    星期二下午放学后,应见幸仍在教室写题。

    大概隔了半个钟,突然有个女生走到他们这一排座位的通道,面对着她说:“应见幸,外头有人找你。”

    听语,应见幸停笔,抬头看向对方,回了句好。

    下一秒,她的视线透过窗户,挪至外面——

    扫视一大圈,最终锁住某个熟悉的面孔。

    对方还朝她招了招手。

    愣住须臾,应见幸起身离开位置,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

    韩褚瞅见她,脸上立马荡开笑意:“学姐好。”

    “还记得我吗?”

    应见幸点头,“嗯,记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学姐,请你喝奶茶。”韩褚将手中拎着的那杯奶茶递给应见幸,“上次用球砸到你的膝盖,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就来陪偿你啦。”

    “不用破费,我已经没事了,况且你上次也有拿云南白药给我喷。”

    “学姐,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拿着吧,不然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

    ……

    几番言语来回拉扯,奈何应见幸的态度异常坚定,韩褚也不好再强求什么,他转而问:“那,我们能算是朋友了吗?”

    正逢这会儿,闫明朝和靳泽垣从教室后门出来,乃至有听到这句话。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闫明朝的脚步隐隐放慢了些。

    故而应见幸的答案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她说:“能。”

    “那我们加个微信?”韩褚又问。

    应见幸没拒绝:“可以。”

    在应见幸给韩褚输入自己的微信账号时,闫明朝他们早已从楼梯间下去了。

    韩褚给应见幸发完好友验证,就举起手机屏幕晃了晃,“学姐要记得通过哦。”

    应见幸:“好。”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啦,学姐再见。”

    “好,再见。”

    道完别,应见幸重新踏进教室,回到座位,她从桌洞捞起手机,点击同意韩褚的微信好友申请,而后继续写题。

    闫明朝、靳泽垣外出走到陈记小馄饨觅食。

    他们迅速点好餐,在等待的过程中,靳泽垣忍不住询问:“你跟新同学还没和好吗?”

    “……”闫明朝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你行不行啊,闫明朝。”靳泽垣非常不解:“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跟人小姑娘计较什么呢?到底面子重要,还是感情重要?”

    闫明朝仍是沉默不语。

    见对方无动于衷,毫无反应,靳泽垣决定释放大招,他特意道:“刚刚你又不是没看到有男生给她买奶茶,万一这是她的追求者,迟早有一天把她给追走,你咋办?”

    “要我说啊,你就去和她服个软,好好地跟她道个歉,争取早日得到她的原谅,啊。”

    闫明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骂了句:“你懂个屁。”

    “哦,我不懂,就你懂,行了吧?”靳泽垣简直恨铁不成钢:“你平常不是挺宠你同桌的吗?见不得她受欺负,还挺宝贝护短,怎么你和她一有矛盾了,反倒斤斤计较了呢?”

    “我不是计较。”闫明朝下意识反驳,语气虚虚:“我是,心里没底。”

    “什么没底?”

    “我以为我了解她很多了,我们的关系也变得更近了,但我发现其实没有。”

    “哎呀,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来日方长嘛。”靳泽垣苦口婆心:“不过前提是,你们得结束冷战,你才有机会。”

    闫明朝又一次静默。

    靳泽垣不清楚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可暂时也只能言尽于此了,因为老板已经端上来煮好的两碗小馄饨。

    天大地大,不如干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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