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隔断着外面的市井百花和里面的含苞花骨朵。
“姨母安好，姨母莫要怪罪。玉儿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白日里虚掩门，里面还放一个屏风。原来是萱儿妹妹和姨母在选新衣裳啊！姨母，怎么还瞒着玉儿，选衣裳啊，这拿着爹爹的钱，也应该也给玉儿选新衣裳，姨母要雨露均沾啊。”
蔡舟舟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生气的样子。有着十七岁女儿家的稚嫩和可爱。
许姨母的表情也算不得好，眉头紧锁，嘴上却是说到：“这些料子只不过是些过气料子，是之前萱儿没做的料子，现下想要件新衣裳才拿出来罢了。”
“啊！二妹妹还真是眼光好！今年夏日的新款料子二妹妹去年就买了。二妹妹为何穿新衣裳，是要去哪里？”
舟舟嘴巴微张，像个真什么都不懂的小儿。
“姐姐想要，自己买便是，什么料子是姐姐买不了的？这每年姐姐的零花钱比我要多得多。”蔡萱阴阳怪气的说到，脸上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兴奋。
舟舟看了眼蔡萱，杏色衣袍上的图案栩栩如生，带着银饰，略施粉黛，有种小大人的端庄秀丽与可爱。
这衣服确实适合她。
他们虽明面上还没撕破脸，但是双方都知道他们不合。
“舟舟不是看姨母前几日在别家府上送礼很大方，况且父亲送来的东西不是经过了二叔才给我的吗，”
见对面人有些气急败坏，她又道：“姨母，你可知我爹爹要回来了。”
许薇的表情变得慌张了些，这三年来，她知道蔡舟舟有些明里暗里的与她不对付，偏偏这十几岁大的小孩居然有时能将自己气死。
“我还不曾听闻过，大哥就要回来了吗？如此甚好！”
舟舟笑着行了个礼。许薇却有些慌张了。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礼。
“这圣人娘娘都邀请我们去祈福了，姨母竟然不知，难道没有认真听圣人娘娘吩咐？还是姨母忘性大，给忘了？”
许薇心里咒骂了一番，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居然已经被她提前知道了。
“瞧我这记性，竟然将这等大事都忘了，前段时间生病，可能记性差了，实在该死啊。多亏舟姐儿提醒。”
许薇想蒙混过关，舟舟又怎么会允许呢？
“姨母自生病后记性这般差，还是不要去祈福了，万一顶撞圣人娘娘就不好了。这样吧，不如叫二妹妹替姨母去，如何？那就这样吧，姨母记得拨些银子下来为我与妹妹弟弟挑身新衣服。姨母要是没钱，等爹爹回来，我便叫爹爹多分一些给二房，多给姨母一些。”
蔡舟舟说罢便走，没有停留。
祈福本是邀请了家眷。二房妹妹本是刚上京来，没有名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姨母才耍个小手段不想让她去。
许薇气急败坏的冲她离开的方向吼到：“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总是拿你父亲压我做什么？你自己这么多钱了，让姨母用点怎么了？”
许薇摔了茶杯。大口喘气。蔡萱抚摸了许姨娘的后背。
用轻微的声音警告她。
“阿娘。”
旁边的一位丫鬟突然站出来，神色凶恶。破有气势。
“大娘子，不必生气，这大老爷还有一月有余才到京都。这二老爷可一直在京都。有老爷撑腰，夫人还怕一个爹不在，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娘的小蹄子吗？手段多得是，看夫人舍不舍得用。”
蔡萱听罢，当即恨了一眼这位丫鬟。许薇只是小家子气，善妒。这样恶毒的人在她身边挑唆不免会酿成大错。
“府中怎会有如此挑拨的行为之人？三姐姐再恶毒也是蔡家的娘子。你怎么能教唆阿娘干这样不知礼数之事。”
那丫鬟瞬间慌了神。忙得跪下。
平日她也老在大娘子目前挑拨。大娘子很是受用。虽然大多因为怯懦不去实施。但她却越来越被大娘子重视。大娘子都将她调到身前伺候。
她本是觉得这主子蠢笨，听风便是风。想来这四姑娘也是如此。
许大娘子很是听四姑娘的话。自己拿不定主意的，都来询问四姑娘。
她这才敢起挑唆之意。
长年不见四姑娘，大娘子依赖些也正常。因为二房老爷是文官的缘故，和一位老先生有些交情，得以见了四姑娘，老先生点名让四姑娘在他远在他乡的府上求学。
长年不见女儿，大娘子肯定是很宠爱她的，再加上四姑娘从小就表现得聪慧，大娘子自然言听计从。
所以这四姑娘说她挑拨，那大娘子定然会讨厌她。
纵使她跪下求情。
……
“娘子怎么又顶撞二夫人了。这般行径怕是不妥。娘子还小，身边也并无高手，若二夫人真找人暗中使绊子，娘子不会想凭这三年练得三脚猫功夫应对吧。”普普有些焦急。
“普普，我那不是三脚猫功夫，那些招式看似软软弱弱，实则一击毙命。只是没实践过。之前叫你练的那些基本功，如何了。”
“娘子，您教的都学会了，可是哪些招式…娘子，奴婢的意思不是这个。”
“学会了就行，不求精进，只求保身。来日方长罢了。将那件青云袍拿来，跟我出一趟城。”
普普有些急，走到舟舟前面道：“娘子又要去哪里，那些男子的衣袍断然不能再穿了。”
这两年为了方便行事，她做了几套男子的衣袍，以蔡盍的名义暗中做的。蔡盍只11岁，身形不高，蔡舟舟穿着刚好。
“好了普普，你在家中守着，我去城东五里外的铺子买些东西，有什么事派人通知我。”
舟舟从她房门旁的石头和柱子爬出府去。
普普知道城东五里外的铺子是买什么的。舟舟去那里她最为担心。她已经去过几次了。
每次都带些武器回来，把普普吓个半死。
而且那铺子简直就是个吞金兽。娘子每次有闲钱去了一次后便负债累累。
那个铺子表面上是一个客栈，但是私下有人脉的人就会去做一些兵器和暗器。价格昂贵，可实在品质良好。
舟舟这些年衣服没做几件，倒是将娘亲赏的银钱、爹爹送回来的银钱奖赏花个干净。大多用在买这些上。她还特意开了间铺子去赚钱来用，虽然起色不大。
舟舟戴好斗篷，将手上的匕首放于腰间后。
租了辆马车。
今日客栈外面有许多人，舟舟直走进一间客房。
“这位公子，这厢客房有人租下了，可否换一间啊。”店家小二拦下蔡舟舟。
“本公子就喜欢这厢，朝东，阳光好。况且啊，里面有一紫檀木琉璃盏，我甚是喜爱。”舟舟压着声音笑到。
小二震惊了片刻，换了一副严肃样。道：“公子请进。”
舟舟等了不一会，从内房出来一个人。紫色衣袍，显得金贵，来人戴着面具，气宇不凡。走到舟舟对面坐下，那小二马上端来一壶茶。
此人和以往的人不同，他看起来就非富即贵，舟舟提起些精神打量他。
“今日生意有些茂盛，劳烦公子久等了。”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变过音一般。
舟舟并未理他的客套话。“你是何人？之前为何没见过你？”蔡舟舟觉得这人并不简单。
“公子没见过的人很多，何必在意。公子今日前来是想要些什么？”
面具之下，他的视线移到蔡舟舟的脸上。隔着斗篷，蔡舟舟觉得他们对视了。
“只是想要一把剑，家中妹妹马上生辰了，送一把好看的剑便可。”舟舟喝了一口茶。她笑着与对方对视。
戴着面具却还一直揺茶杯。面具没有摘下，喝不到茶。可想而知，此人很喜欢装着一副架子。
“送女子剑，公子不怕礼物会被拒之门外？况且令妹要剑是何意啊？”他还是一直动动茶杯，还是一直未喝。
“只是好看便行，不需要功效。三日后我来取。”舟舟放下银钱便走了。
从内里又出来一个小厮，收下摆在桌上的银两。
舟舟起身准备离开，这交易算是完成了。
“公子，花这么多钱只需要好看吗？为何不到城中铁铺打一把。”戴着面具的人说话，却未动。
“做的好了容易伤人。”舟舟也并未回头。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待她出来时太阳快下山了，门口已然没有多少人。
“果然。”舟舟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走了。
暗室内又出一人，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面，行礼过后道：“少爷，人已全部撤退。”
戴着面具那人将茶洒在地上。看出窗外。
黄沙滚滚，石子路被盖上黄色的章。竹林发出潇潇的声响。
“要下暴雨了。”那人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
“京城之内还有这样不怕死的人？虽在内阁通知，但陛下已命人查缴各处地下暗密的消息大部分官员都已知晓，他竟敢继续购买暗室的武器。”侍卫义愤填膺的说。
“她是位娘子，也许并不知道，你去做把破剑，叫几个人守在这。对了，做好看些。”
……
舟舟察觉不对了，她火速回了家。这些钱浪费便浪费罢了。只是她有些心疼。
“普普，你帮我查一下陛下最近可有派人查各地暗室。”舟舟放下斗篷，喝了一口水。刚刚为了甩开那几人累得够呛。
“娘子，这我哪里能查的到啊。”普普有些焦急。
是她思虑不周了，这种事怎么会让人查到，就算查得了也不是一个丫鬟可以查的。前世她用林衿的人用习惯了，竟也忘了自己的人查不到这些。
“算了，这件事明日祈福定然会知晓。”舟舟的眉头紧锁。
明日她要亲自去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普普双手抓紧，又开始不安起来。
“那铺子的人被缴了，我去时正好赶上，他们就给我演了一出戏。”舟舟边说边找出自己的衣服。
“娘子如何得知？”普普有些目瞪口呆。反应了一下，也帮着她换。
“入门时人太多了，这铺子不在寻常进城的路上，反倒在杞柳山脚下，这荒郊野岭住店的人不会这样多。”
“这是怎么确定的啊。”
“他们看起来是没错，可是鞋子上并没有很多泥，就两条路可以走，这山路崎岖，可见最多从城中方向赶来。若非只有这也就罢了。为了试探，我特意去搭话，以往这铺子暗室的人是不会有闲聊的话语。可今日那人说了很多。况且那人穿得那样好。看着都不像。”
换好外衣物，她停顿了一下。
“那人知道我是女子。”
普普吓得脸瞬间惨白：“那可如何是好，若像娘子说的有人查暗室，被人知道娘子经常穿男子衣袍去暗室。这被有心之人利用。恐有祸患。”
“他不会揭穿我，他试探我许久。他也往我的腰间看过许多次，大抵知道我藏了刀。可他并未动手，也未戳破。他在执行任务，不方便。一个时辰了，他应该查到我是谁了。他不会戳穿我。只是可怜二叔要被试探一番了。”舟舟淡定的回答道。
“那娘子明日是否还要去祈福？”普普担忧的问。普普不太听得懂这些，她家姑娘这两年老是神经兮兮的。她看不懂。
“为何不去？明日去买些糕点，我想留下些糕点。”舟舟想到这里便露出笑意。
晨曦，祈福的马车早早的在门口等待着。舟舟刚上了马车，就见二房姐弟二人工工整整的坐好。
蔡萱今日穿着白色，倒是比平常素净不少。这发簪都少了不少。想来是姨娘的手笔。蔡萱是不喜欢素静的衣服的。
蔡盍倒是长高了些，怎么长得这样快。他衣服的款式还是原来那些。
“姐姐，今日祈福，你穿了件绿色衣袍，虽然有些花里胡哨，但是衬得姐姐肤白貌美，肤如凝脂。难得姐姐这样打扮。”舟舟才刚上马车，还没能坐下就被蔡萱对着发难了。
蔡萱老是这样说，可又不在意舟舟的回答。有时候蔡舟舟也分不清楚她是讨厌自己还是单纯无聊想玩玩。像是完成任务一样，莫名其妙的。
“四妹妹想说我为了博人眼球特意穿绿色，不见我想为爹爹祈福的心？”舟舟坐好后说话，没什么表情。
“三姐姐，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三姐姐莫不是想多了？”
蔡萱去拉蔡舟舟的手。舟舟看了一眼，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今日是为我的爹爹祈福，并不是有人死了，为何要素？这料子是爹爹差人送来的，难道四妹妹有什么意见？”舟舟抬头看向菜萱。
蔡萱收回手，又与舟舟对视：“小萱自然是不敢的。大伯宠爱三姐姐，我很是开心。”
他们都没再说话。蔡萱也无聊的玩着辫子。
抵达山脚。
“这寺庙山头下的护卫比平日多了四倍。饶是圣人娘娘，这也太奢侈了吧。”蔡盍见到这么多人，嘀嘀咕咕到。
舟舟和蔡萱皆是转头瞪他。
蔡萱低声骂到：“蔡盍，两天不见你，宫中娘娘都敢妄言，过于放肆了，长本事了。”
舟舟看她一眼，很巧的与蔡萱对视了。但只一秒，蔡萱便移开视线了。
舟舟知道，这些侍卫并不是圣人奢侈，而是林衿回来了。
“等会上山，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说出来，也不要管其他的，假装不知道便好。”舟舟表情严肃的嘱咐了他们。
“这些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变故？”蔡盍好奇的问。
蔡萱疑惑的神情藏不住。可还反而想打消蔡盍好奇的念头。
“姐姐都说了，假装不知便好。”菜萱打断了他。这句话是对蔡盍说的，却是看向蔡舟舟的。
舟舟并没有理她。她又觉得无趣，又抓着发尾玩了玩。
不一会，车停了。蔡萱又道：“马车停了，妹妹有些晕车，就先下了，还望三姐姐不要纠结长幼有序。”
下车后，普普就想跟上来，被一位侍女拦住。
她搀扶舟舟下车，舟舟慢步走着，她紧跟着，轻声在她耳旁说话。
“娘子，刚刚车内谈话我听见了，这才回京都的四娘子比二夫人要聪明得多。就这些日子的调查，看起来这些日子她刻意针对娘子，旁人都觉得是因为女儿家的嫉妒，但她总伤不到要害。还偶尔提醒娘子。实在不知其用心。”
这蔡萱本是养在泊州的，她小时候天资聪慧，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每次这些个比试她都能夺得头筹。后来被叔父朝中结识的友人引荐给了一位授课的老先生。
老先生住在泊州。蔡萱自然也养在泊州。
小时候舟舟的琴棋书画算是好的。因为蔡府另一位娘子的出众。倒显得舟舟更像武将粗女了。所以她很努力很努力，可惜爹爹不曾看过她，只关注战事。欢喜的找母亲，母亲却叫她守拙。
当叔父想为舟舟争取泊州先生的时候。何氏拒绝了。
上一世她嫁人时，何氏问她这件事有没有怪过母亲。
她怎会不怪。她当年只是一个喜欢和妹妹比较的小女孩。纵然她不喜这些，可她就是想做到最好。
舟舟一身凤冠霞帔。小巧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温暖。她微微开口说：“我喜欢青枫哥哥，他对我言是良师。”
何氏哭了许久。舟舟看她哭了很久。
舟舟不爱琴棋书画，也不想成为才女。她想肆意纵马，江湖天下。也许是父亲影响了她吧。
后来遇见林衿，他教了她许多。她更想要执治法而为民，破万案而立本。
蔡舟舟喜欢青安郡王。不止是青安郡王。
……
“息尔，我不记得有叫你查过什么，你刚刚也没听见什么。那些东西你记住了吗？”舟舟继续慢步向前。
“回房便可告知。”说罢息尔缓缓退下。普普走到蔡舟舟身边。
“舟车劳顿，圣人娘娘让奴家传个话，让大家去厢房休息。”一位老公公捏着嗓子说话。
刚到厢房不久，息尔便出现了。她还穿着侍女服。
“娘子，来的路上果然如娘子所想，潜伏了许多人。倘若我换成夜行衣夜晚才来定然会葬身于此。”
息尔是扮成丫鬟跟过来的。她又说：“今日有五殿下的人混在其中。”
“何以见得？”舟舟欢喜的逗逗她，吃了一颗葡萄。酸酸甜甜的。
“五皇子征战沙场三年有余，用的都是青卫军，青卫军是所有军队中条件最为艰苦的。”
“这如何断定？”舟舟不解的看向她。“青卫军还可以辨认？”
“我刚才假借如厕之事向深林中走，本是打算观看地形，也更方便打探暗室一事。我见路上两侍卫悄悄吃无根果。京都侍卫有一荷包，出行一日以上必定会装上干粮。而青卫军并不会。”
舟舟更是不解了，“这又为何断定？”
息尔没了严肃的样子，皱着眉说道：“娘子学习这么多招式，也应博学广见草药毒物之类的书不该落下。这无根果多在于深林之中，京都没有人见过，而常年在寒冷地方生活之人就会常见。这果有微毒。寻常之人吃了必定上吐下泻，难忍腹痛，甚至于昏迷。可是若经常食用之人便无事发生。此果是严寒地区人的特色食物。这京城的侍卫都不知道这些存在，更不可能食用无根果。京城没有，所以那两个侍卫并不是从这里采的。”
听到读书，舟舟心虚的转了眼球。她素来不爱如文嚼字，思索细末。
“这般神奇？那下次有机会去摘一些回来看看。”舟舟一幅不在乎的样子。
息尔正想抱怨她两句，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娘子，圣人娘娘召见，此时王公公正在等您。”普普的声音传来。息尔屏住呼吸放轻脚步。
舟舟看了一眼门外。
“劳烦公公等等，臣女搭个衣服便来。”
舟舟路上试探了几句，王公公始终只是淡淡的笑，最多就是说一句到了便知晓了。
进殿中，圣人坐于圆桌之中。没有凤冠，只单单一只银钗。没有凤袍，只单单素色衣袍一件。依然矜贵。好马不在革皮，美人不在衣襟。
桌上摆放茶具整齐。细长的手指轻弹着茶叶斗。听见脚步，微微抬头。
不算独树一帜，但也美丽有余。眉眼盈盈处被按下了岁月的指纹。四十有余，倒也正常。
舟舟弯腰行礼。
“蔡氏小娘来了，不必行礼，坐吧。”圣人娘娘将一杯茶递给了蔡舟舟。“第一次记住你时还是三年前的春日宴上，现在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这些年来本宫可没少听说你的事迹。”
“圣人娘娘说笑了。”
见她这模样，圣人娘娘又笑了笑道： “这个时辰叫你前来是想和你说说体己话，顺便让你看看一位故人。也不知你是否想看。”
舟舟心里有了个大概。只是不知为何圣人要这样做。
舟舟又行了一次礼。道：“人生之短，故人见面实乃有幸。不知圣人娘娘说的故人是哪一位啊？”
圣人淡淡一笑，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侍女。
从帘账中走出一男子。眉目剑星，气宇轩昂。美男一位。于骨于皮。
行礼过后，那男子介绍到。
“在下林衿。”
“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