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

    那巫姬哆哆嗦嗦褪去外衣。付婉叹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给她披上。

    “我看你比我还紧张。画册留下,人回去吧。”她轻声道,“我习惯看书,不喜欢听人说教。”

    可她偏磕磕巴巴地说着生涩的中原话,摇头连连,执意不走。

    付婉叹了口气躺回床上,“那你来吧。”她倒是好奇这磕磕巴巴的巫姬能教些什么,反正对方是女人,又能如何。

    心里正冷哼一声,那巫姬竟突然骑上她的腰间。纤长的手指从她胸前一路向下,直滑至小腹。

    付婉怔住了。她以为是言传身教,这巫姬竟直接省去前两字。

    月色之下的两女子人影交叠落在墙上。她在她腰肢上扭动,半褪衣衫,两条腿紧夹她的腰。

    这诡谲景象使得一些回忆忽涌上心头。那个雨夜,孟知尧初次夺舍醒来,看见的兴许就是这样的景象吧……

    她当时也是急得疯魔了脑子不清醒才会爬上那具尸首……这居然是她先前能干得出来的事难怪把裴玉照吓哭了……

    她神思缥缈游离,忽而那又巫姬翻身躺下,将付婉拉到身上。

    这又令她忽然想起了重明殿的那夜。孟知尧误饮春药,本已准备放过她,却又抓裂了门框冲回来,将她重重摔在床上撕去衣裙。

    如今巫姬散着长发躺在身下,黑发凌乱地铺开,她双臂举过头顶,小臂微遮双眼,眼波朦胧地望着她。

    那夜的自己,在他眼里,大抵也是这般模样。

    ……

    付婉无所适从,目光躲闪着不知该往哪里放。余光瞥见床尾悬着的画卷,那一幅幅旖旎的画面在烛光下晃动。也不知这巫姬演示到第几个了,一眼扫去,发现和孟知尧倒是用过其中一半。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恼火,她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回味和他的那些,难道是自己想男人想疯了。而此时身上的巫姬还在呼吸,她却只觉烦躁。

    “王后,王后,呵呵。”

    巫姬伸手抚过她发烫的脸,换回她的思绪。

    她低头朝她笑,拾起她的手覆在胸前,“这样,这样。”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生过孩子,竟是这般形状。

    这诡异的景象让她头皮发麻,一把将人推到地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她分明就是。

    “你回去吧,不是你的错,我不喜欢这样。”

    她直起身子。

    巫姬急了,手忙脚乱地展开画册。十二幅图从左到右铺开,她结结巴巴地比划:“个、个,每个,做。”

    付婉这才听明白了。这女人是要把这十二个姿势,全都手把手在她身上演示一遍才算完事。

    她扶着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有什么好学的。

    一群茂发旺盛的疯子在不毛之地建立的一个有毛病的国家。

    ……

    幸亏来和亲的是她,这要真让裴玉照来这里,那丫头早就疯了。不过她凭什么受这个苦。

    明明离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只差最后一步。可转念一想,她现在也是皇后,只不过换了个国家而已。

    一个疯子国家。

    ……

    她眼皮突突直跳,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纵使再恶心忍忍也就结束了。可当那女人的手蹭上她大腿根时,还是猛地将人推了下去。

    “滚开。”

    她死死裹住被子:“出去,现在。”

    “王后……”

    “回去告诉你们的祭司,我全都学会了,不用再教。”

    那巫姬张张嘴还想说什么。

    “现在,出去。”

    付婉强硬态度,目光狠了她一道。

    待对方离开,她将自己裹紧了些。

    手伸进两腿间,把狼眼往里推了推。

    还好她反应快,若是被发现……她可不想大费周章动手灭口。

    仰面望着床尾那幅春宫图,那粗鄙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想到将来或许要和一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做这些事,她只觉心如死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咬牙切齿地将那画轴狠狠摔在地上。

    第二日,那个长着中原人面孔、名字却叫贺罗斯的女祭司,邀她用膳。

    谁料却看见桌上是:红烧肉、皮蛋粥、小葱拌豆腐、干烧黄花鱼。

    在这北狄荒原上,她万万没想到还能吃到家乡的味道。

    “祭司大人确实在中原待过不少时日,这菜肴做得和我从前吃的并无差别。”付婉夹起一筷子,轻笑道,“原来这北狄也有待客之道啊。”

    贺罗斯为她添了一筷子肉,面色淡淡:

    “听昨夜那个巫姬说,你没有完成教学。”

    “不用。”她勾唇一笑,“我留下了那本画册,看看就好。”

    随后她明显感觉到纳玛尔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女人并不信。

    “王后的职责是为君上生下儿女,越多越好。”贺罗斯没有追问,继续用筷子为她添菜,“在北狄,女子生下的子女越多,越受到尊敬。”

    她指甲快把筷子掐出印子,强撑脸上笑容:“是,我记住了。”

    “那祭司大人,有多少子女呢?”她笑吟吟问,牙根是咬紧的。

    “我只有一个女儿。”

    “就一个吗?可我看您地位挺高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我是祭司。”她笑答。

    “您是说,当了祭司,就不必遵守那些纲常了?”付婉轻笑出声,故意挤眉弄眼,“那我能当吗?祭司大人您瞧瞧,我根骨如何?”

    “王后的职责是为君上生下儿女,越多越好。”贺罗斯不恼不怒,只淡笑着重复一遍。

    她才不想自己的身子,变成和昨夜那个女人一样。像是被什么榨干一般。

    “这些天,我会教你学习北狄语。”

    “以后你的名字,是Sarantai Nogaan.”

    她皱鼻:“什么。”

    “萨兰塔,诺甘。”

    “指‘月亮般明亮的玉石’,是领主依照您原本的名字,为您起的。”贺罗斯笑道,“怀璧。”

    她咽下一瞬间的心虚,镇定笑答:“领主有心了。”

    “毕竟您是王后。”对方莞尔。

    说到北狄领主,付婉还有事情和他说。孟知尧还被囚禁着,这次她来,是为了换他回中原。

    不过是暂时委屈自己罢了,她安慰自己,等孟知尧平安回去,重新整顿好军队,定要将这个疯子遍地的国家付之一炬。

    “我要见领主,你们的领主,赫连佑。”

    付婉笑道。

    虽然她害怕和老头子睡觉,事到如今估计是躲不过了,晚死不如早死,迟早都要经历的。

    谁料贺罗斯摇摇头,“暂且不可,成亲那夜,王后才能见到君上。”

    “那何时成亲?”

    “月圆之夜。”她说,“不过将来一段时日,都不会出现圆月。”

    “一段?那是多久?”付婉有些急不可耐,“我有事情同他说。”

    贺罗斯目光凝向她,“什么事?”

    “与你无关。”她抿唇一笑,“国事。”

    据闻,月圆夜即将来临。这几日她被巫姬闹嚷嚷围着,不是试衣裳就是试首饰,今夜更要沐浴。

    夜深人静,付婉在宽大的石缸中舒展身体,热气氤氲。

    这北狄终日冰天雪地,极少沐浴。她这些日子殚精竭虑,已记不清多久没有好好清洗过了。

    好在她提前知道要沐浴的消息,将狼眼取出放好。巫姬跪在石缸边,轻车熟路地为她擦洗身体。

    这些北狄女子似乎不懂何为羞耻,总是十分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来回摸索。

    石缸里盛着一缸墨绿色的浓稠液体,粘稠得像是某种怪异的泥浆。若不是闻到一股草药的清香,她是断然不敢沾染的。

    付婉犹豫再三,勉强将一条腿探进去。温热黏液顺着肌肤缓缓流淌。她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沉入这诡异的绿色浴液中。

    这北狄,连洗个澡都是如此怪异。

    巫姬一言不发地为她擦洗,绿色的黏液滑过她的胳膊。起初还算轻柔,忽然间越擦越重,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肌肤,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王后不是,王后,王后,不是,不是……”巫姬忽然像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付婉头皮发麻:“不是什么?”

    巫姬猛地抬头看她,目光在她脸上一扫,瞳孔骤然收缩。她连连摇头,像是见了鬼般跌跌撞撞地往外逃去,留下满地的水渍。

    “回来!”

    她失声吼道。

    她意识到对方发现了什么,还能发现什么,她身上背负的秘密或私情就那么几件。不是真公主,藏了丢失的狼眼,以及,不是处子。

    ……

    “站住!”

    付婉几乎是从浴缸里跳出来,顾不得满身的绿色黏液往下滴落。她想喊住那巫姬,却在慌乱中忘了北狄语该怎么说。

    那巫姬像疯了般往外逃,一路高声尖叫着什么。付婉只听懂了几个反复的词:王后不是,王后不是,后面叽里咕噜了许多。

    她跑到门口,手还未碰到门板,一股凌厉的风突然袭来。那扇厚重的石门竟被生生撕裂成两片,碎石飞溅,落在了她脚边。

    付婉急得六神无主,却蓦地对上巫姬的目光。

    那巫姬的身子分明是背对着她的。

    ……

    巫姬歪歪扭扭倒在地上,趴着的身体下面,脑袋却诡异地朝上。

    身体朝下,但是脑袋朝上。

    什么,什么东西把她脖子扭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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