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正式入职中江集团之前,在国外做的是投行工作。
回国前,合伙人潘森问疑惑地问他:“你在这里发展机遇这么好。为什么非要回国内,这不是埋没你的才能了吗?”
“潘森,你知道的。我决定好的事不会改变的,我已经叫秘书整理好了相关财务信息。协议已经起好了,这个工作室留给你。”彼得潘笑了笑。
“行吧。尊重你的决定,我们有机会再合作。”
彼得潘正式接手中江集团的市场部业务。
这几年,中江集团因内部争斗,业务下降得厉害。何况作为房地产起家的中江,乘着当初的春风顺势而起。
房地产是一个在土地上营造物理空间资产,并为该类资产提供必要的运营和服务的行业。这种业务的本质是制造业,把商品房盖好,然后出售,赚差价。大部分房企是上市公司,要求每年实现业务增长,不断扩大收入与利润,这就需要不断购买土地作为生产资料,制造房屋销售。
中江集团提供房地产开发、运营在内的全方位服务。集团不仅参与实体过高端民用及商用地产的开发,还参与公园项目的开发。
彼得潘回过的第三天,他和蒋鹤鸣在城市街道附近转悠。
“八九十年代,我就是这样开着车到处走寻找房地产投资的好方法。”蒋鹤鸣看着窗外,像是回忆起过往,声音却是少有的高昂。
转头看向彼得潘,手里比划着说:
“比如,你已经发现了城里的购物中心、办公楼还有其他商业地产都常常集中在主要街道附近,而住宅却相对很分散。这就是大多数城市发展的进程。”
彼得潘静静地听着他回忆起过往。
“我以前不会用什么复杂的计算工具,我赖以发掘房地产投资机会的工具只有一张地图和一辆车,还有那长得像砖头的大哥大电话机。在互联网得以普遍应用之前,只要开着车到处走你就能获取所有的投资信息。当我发现那些有潜力但尚未开发的地块时,我就找出这些业主,并询问有关这片土地的情况,考虑要不要购买。”蒋鹤鸣继续说起一些细节。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投资良机都能被精明的地产开发商注意到。”彼得潘适当回应。
“是啊,当时想要找到一片土地的业主,只需要打一通电话给产权公司就好了。一旦我拿到业主的电话号码,我就按照在保险公司受到的培训行事:拿起电话,寻求结果。”蒋鹤鸣说道兴奋之初,神情都焕发不一样的光彩。彼得潘仿似看到了他当年意气风华的样子。
继而,蒋鹤鸣消瘦地手握紧拐杖,语气平稳地说:
“你很难相信,我觉得买东西比卖东西要困难。”
“问题在于业主们都知道自己持有的资产是有价的,所以值得持有。不过,从另一方面讲,业主也不一定冒风险花时间和金钱在房地产开发的项目可行性分析及其他相关调研上。”彼得潘思虑片刻,切实回答。
“所以,我在每次投资之初就非常清楚自己的钱是要花成两部分的:首先是地价,然后是付给律师还有其他顾问的咨询费,从而提高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蒋鹤鸣欣慰地看着他,那个围棋少年。心里更是一番苦涩:还好,他没看走眼。
“团队的作用不言而喻。我曾经就很想成为校橄榄球队的四分卫。我知道作为一名四分卫球员要少一些英雄主义,多给一些队友的支持和队友的信任,这样一来,我要做的就只是简单地专注比赛,并将球传给那些最棒的队友们。”彼得潘沉稳说道。
车已行驶至老宅门口。
彼得潘扶着蒋鹤鸣下车。彼得潘心里泛起了涟漪,他越发消瘦了。
“只给你三个建议:一是必须对土地的规划进行全方位的考虑,二是必须和附近的居民进行沟通,三是聆听和让步。”蒋鹤鸣语往里走边走重心长地说。
“好的,蒋先生。”彼得潘越发地尊敬这位老人了。
一个月后,蒋鹤鸣主持了他生前最后一次董事大会。尽管此时的蒋鹤鸣已经是病入骨髓,药石难医。
但他,还是出现在了董事大会,高调宣布彼得潘的入职。
彼得潘西装笔挺、神情淡然。
而蒋图南这是她第一次和彼得潘站在公开场合,她眼里闪过一丝意味。饶有趣味地观察着: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像一个从西方来的画报上的男人。
蒋图南自然是了解过他的过去。但是,她骨子自带的骄傲已经让她一叶障目。
在董事大会后一年,蒋鹤鸣就死在上了某个早上。
蒋图南在葬礼上泣不成声。悲伤只持续一天。
她又转身沉迷在酒池肉林。
彼得潘被蒋老爷子要求搬回了蒋家的大宅。外界对他们俩的关系,猜疑四起。
两个人倒是从来不解释什么。
彼得潘忙着在集团站稳脚跟,眼里并没有她的骄纵放肆,因为这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彼得潘在客厅开视频会议,神情严峻:“下周去一趟项目现场。这个项目要在项目支出上拟定一个退出机制。如果和与卖方无法就此达成一致,这个项目最好别落地。”
会议结束,彼得潘眉头紧锁。
他看着蒋图南晃晃悠悠地从大门回来,一股子酒味香水味让他心生不悦。
立马合上电脑,起身意欲回书房继续工作。
“彼得潘,你给我站住。你刚刚是什么眼神?”蒋图南躺在沙发上,语气不满道。
“你喝多了。我不喜欢酒味。”彼得潘目光冷厉地扫视了她一圈。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我爷爷,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桥底下躺着呢。”蒋图南起身,头发凌乱着,指着他说道。
“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我只是为了中江。蒋先生于我有恩,我留在这里是为了守住他的产业。”彼得潘沉静地在陈述事情。
“还有,请你跟我说话客气一点,你要是单纯为了惹火我。没必要,因为你蒋图南还不值得我生气。”彼得潘转身而去。
蒋图南涨红的脸,语气激烈道:
“你说白了,就是我爷爷买回来的一条狗。看家的。”
听到这,彼得潘转身,快步走上去,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蒋图南的脸。
蒋图南不停地往外呼出酒气。
彼得潘紧皱眉头,隐忍地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你要是还想维系你的奢靡的生活,最好给我收起不可一世的嘴脸。你以为没有我,中江集团还是你蒋家的吗?”
蒋图南知道这个事实。
但,还是轻蔑地笑出声:“彼得潘,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声,你和集团里的豺狼虎豹有什么区别。”
彼得潘忽然松开了手,蒋图南失去支撑,重新倒在了沙发上。
“那好啊,你既然有能力守住中江,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看,你不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彼得潘冷眼看着她,继续说道:
“还有,你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往这宅子带。真的很脏。”
这是蒋图南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羞辱。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又是那个轻蔑的眼神。
“好啊,那到时候,你可不能带走中江的一毫一线。”
“行,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在意。”彼得潘转身消失在了客厅。
第二天,彼得潘出差。不久之后,就搬出了蒋家老宅。
蒋图南坐在花园里,只剩她一人的老宅子,显得那样的孤寂。
她突然想起了那晚上,不由得想到彼得潘那句话:你就是个花瓶。
“爷爷,他可以守住中江集团,我也可以。我不会让其他人夺走你毕生的心血,包括彼得潘。”
说完,便起身,往屋里走。
老管家,林立端着一碗羹汤:“小姐,你去哪?这是刚炖好的汤。你要不先喝了,等下就凉了。”
蒋图南无视那碗汤,开口问道:“老林,你是不是也觉得彼得潘很厉害?”
老林敛了敛神情,恭谨地回答:
“彼先生,自然是和刚来时恍若两人。不过倒是听说,他这一年来,已经让集团的利润回暖了不少。”
蒋图南思考着,难为情地开口:“那你说,我去给他当助手,他会同意吗?”
老林还是第一次见到蒋图南踌躇的样子,暖心安慰道:
“那是好事啊,彼先生估计也会乐意的。需不需我帮小姐递个话?”
“不用,我亲自去公司跟他说。”蒋图南一溜烟地,回到房间,开始挑自己的职业装。
“还是不能太正式。”
蒋图南挑了套暖黄色的套装,把她的长发束起:“果然,我可相当有职业女性的样子了。”
蒋图南来到了彼得潘的办公室,秘书见状立马上前:“不知道蒋小姐找彼先生什么事?他还在开会,要不然你在他办公室等一下?”
秘书可听闻过这位中江公主的骄纵。
“没事,我等他就好了。你去忙吧。”蒋图南温柔说道。
转身开门,进了彼得潘的办公室。
“这家伙,这么有品味。”蒋图南盯着彼得潘办公室的一幅画楠楠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