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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张脸,从不会轻易暴露在世人眼中。

    因为没有比受害者还要更容易博得众生的谅解身份。

    老实说,张芒无论是叫“白先生”还是“莘夏”,都没有多大感触,这些字眼在她看来,都只是一个任人称呼的称谓。

    但在今日,她一定要亲口说出那个名字,那个令莘夏讨厌的名字。

    “好久不见,莘夏。”

    算一算时间,上一次她还是在新年的夜里,附在莘夏的耳畔叫出那个名字。

    “几月不见,居然连我都险些被你骗过。”

    论演技,张芒确实没有莘夏精湛,但奈何她有一个好的师傅,怎么不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呢?

    张芒深吸一口气,看到莘夏手中的被盘的发亮的玉镯。

    那原本是戴在她手上的,可在医院被烧后摘了下来,为此还费了不少力气,手上也留有红印。

    她没有回应,只是蹲下身,将那只戴过玉镯的手伸了出去。

    “这次不打算给我亲手戴上?”

    莘夏望向张芒那双明媚的眸子,瞳孔下却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然后微微一笑,将玉镯完好的套回了她的主人手上。

    老人说,玉镯保平安。

    “你说这玉镯真能保平安?”

    张芒只是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好奇心隐隐作祟。

    “你可以试试。”

    这么惨无人道的实验方法,张芒还是真的头一次听说。

    如果说面前只是一个过期两日的酸奶,或者不清楚材质可能会过敏的金属首饰,她倒是愿意一试。

    赌命的东西,还真难为人。

    突然,身后一声“张芒”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扭过头,看到熟悉的面孔后,才站起身来。

    “晚上好,哥哥!”

    这世上能让张芒叫哥哥的除了程辰,恐怕再无二人。

    只见程辰大步流星走上前来,拉过张芒开始左右打量起来。

    “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你……”

    看着程辰欲言又止的样子,张芒忍不住打趣。

    “怎么我?又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刚知道,你受了重伤,还差点就……。”

    程辰没敢往下说。

    张芒却没忍住笑了,然后扭过头看向莘夏。

    “确实,一共五刀,真的很疼。”

    说完,脸色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她怎么会忘记那五刀是如何捅进自己的身体里,所以今天她把这个“杀人凶手”亲手送到了莘夏面前。

    为了这一刻,她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

    张芒说完,程辰一把将张芒拉到了身后,对着莘夏开始质问起来。

    “白先生,你口中出门散心的代价有点太大了吧!”

    “有么?她都已经站在你面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莘夏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模样。“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张芒出事了?”

    从张芒出事后,莘夏不仅基本很少见人,更从来没有跟旁人提起过此事,所以程辰的质问对莘夏简直就是在出卖二伏。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她现在是站在我面前,可之前呢?为什么会出这种事?”

    然后莘夏就看到张芒一副小白兔的模样,楚楚可怜的望向自己。

    “我可没有让她自己炸死,怎么玩也都随她,是她自己要玩脱了,想要搭上性命。”

    “怎么会有人自己找死呢!你都能威胁我去保护她,怎么会不派人保护她呢?”

    “那就要问她了,我也很想知道那两个多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所有人将目光最后落在张芒的身上。

    原来在圣伦亚医院才度过了两个多月时间,而重伤时间也不过两月。

    张芒并非不愿意回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她真正清醒也才没有多久,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沉睡状态。

    在那期间,若不是安守在自己身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站在这里。

    “喂!诸位有点太不尊重人了,我可是在这里站了很久。白先生,你的小白兔可真好骗。”

    若不是突然冒出的声音,在场的人怕是真的忘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尤其是莘夏,这次来日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张芒的凶手。

    “你最近是又开始嗑药了吗?还是中川智死了?居然放你跑出来。”

    “白先生的嘴还真是跟淬了毒似的。借您吉言,老头儿左不过就这两日活头,您老要是想见他抓紧时间。至于那玩意儿,昨儿个才从詹刈那搞到点儿新货,还没来得及尝。怎么,要不要给您来点儿?”

    “怪不得,我对那东西不感兴趣,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说完,莘夏接过一伏递过来的枪,举起瞄准远处依靠车身的女人。

    “不过我们的规矩也该变变了,中川凉子。”

    声音落下后,远处也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声音逐渐逼近,甚至还还有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至于中川凉子,脸上丝毫看不到慌张,只是取出口中的棒棒糖。

    “卸磨杀驴?莘夏,我爸还没死呢!”

    “无所谓,只要我想,他现在就可以死。”

    所以莘夏此行是有备而来的,无乱是对中川凉子,还是中川智,中川将也,中川家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放过。

    “人我可是完好无损的给你带出来,你还想杀我?”

    中川凉子的话让莘夏放下手中的枪,但周遭陆续出现的车辆以及直升机,都纷纷架起了机枪,随时等候命令。

    “完好无损吗?她刚刚可是说,一共五刀,很疼。”

    “所以你就打算让你手下的人,将我乱枪打死?”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这种吓唬人的把戏对付对付我那些不识趣的亲戚还成,对付你没必要。”

    莘夏嘴上这样说着,却并没有让那群人离开的打算。

    中川凉子看了看四周,将棒棒糖丢到地上,红色的高跟鞋一脚踩了上去,在地面上轻轻的碾压。

    “莘夏,小白兔不乖,当然要好好惩罚她了,我不过是顺手帮你解决个麻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她可不是我的麻烦,她可是我一点一点精心喂养的小白兔,怎么能让你杀了呢!”

    中川凉子几乎下意识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啊哈哈哈~莘夏,你这话可真逗,小白兔就是小白兔,谁杀了都一样。况且,你若真的在乎她,怎么会把她单独留在那等着我去割肉放血呢?从出事到现在,你连面都不曾露一下,怎么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中川凉子的话不假,可偏偏对莘夏起不到任何作用。

    为什么要单独将张芒放在一座孤岛上,又为什么在张芒出事后不曾露面。

    他也不止一次质问过自己,可到最后却连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还是都没有。

    “小白兔死了,那就再换一只。”莘夏低头浅笑。

    “好啊!那你换一只,我杀一只。”中川凉子今日算是要和莘夏死磕到底,半句情面的话都不留。“张芒!听到了吗?那老不死的就这么对你,你确定还跟他走?”

    张芒本想躲个清净,特意将身体藏在程辰身后,哪怕莘夏和中川凉子时不时提起自己两下,也避免暴露出面。

    这下被中川凉子当街点名,无亚于上数学课正打着瞌睡被老师一根粉笔头砸中脑门后立刻惊醒。

    “我一没背景二没功夫的,怎么选都是个死,不过是早晚罢了!如果白先生可以不计前嫌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肯定是大恩不言谢,必当以身相许了。”

    听到这,莘夏颧骨就不自觉上升。

    他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因为张芒那句“以身相许”而高兴,只是心思单纯的因为看到张芒表演欲大发,躲起来装楚楚可怜那套。

    “得,白眼狼一个,白瞎了我当时手下留情,没一刀直接刺穿你心脏。”

    “其实,你现在也可以杀了她。”

    说着,中川凉子的面前出现一把匕首,正是莘夏丢到她的跟前。

    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刀,手指在刀尖上轻轻划过。

    “这么慷慨!不过干嘛这么大费周章,你那么多把枪,随便一把都可以杀死她。想让我当坏人,你对待漂亮的女人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残忍吗?和你比一点都不残忍。况且,我只是在帮你解决完没有解决的事罢了。”

    “我没有解决完的?莘夏,应该没人比你会偷换概念吧,明明是你的麻烦,还栽赃到的我头上。所以说,就是你不忍心杀了她。”

    中川凉子一语中的,莘夏也不否认,他确实不忍心杀了张芒。

    在张芒刚被抓走后,他只是将其关在地下室的时间久了些,他知道那条毒蛇正准备进入冬眠,疲倦的很。

    他还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最严重的无非是在张芒的身上开了两枪。

    开过那么多次枪的他,怎么会听不到猎物逃跑的方向。

    如果他真的想让张芒死,他就会像对待之前那些人一样:割掉他们的喉咙,或是切断他们的筋骨,不然扔到野兽四窜的森林里,最差也是留下一颗正中眉心的子弹。

    他需要看到自己选中的猎物是否可以完成好任务,然后一点点调教、侵蚀、麻痹这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小白兔。

    一直到最后,亲手扭断她的脖子,杀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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