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你到底在哪里?

    阮小鱼的后腰硌在雕花床沿上,鼻尖萦绕着越发浓郁的樱花甜香。

    她看着摄月近在咫尺的睫毛,那些纤长的阴影此刻正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颤动,像剧毒蝴蝶收敛翅膀。

    "小鱼…"他含笑的清脆尾音在舌尖缠绵,染血的指尖轻柔抚上她耳垂。

    "名字……很好听。"

    温热的指腹摩挲过她耳后敏感的皮肤,阮小鱼浑身过电般战栗。

    她确信自己此刻的血压已经突破天际。

    这疯批要是再凑近点,她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路人美色诱发心梗的穿书者……

    “小、小王爷,"她梗着脖子往后仰,"您伤口还没痊愈,不宜剧烈运动……”

    “哦?”摄月突然倾身,散落的墨发扫过她锁骨,带起一阵颤栗。

    “你怎知我想'运动'?”

    阮小鱼在内心疯狂辱骂这个封建社会的语言陷阱。

    视线却不受控地落在他衣襟滑落处,那些新结的痂正沿着锁骨蜿蜒。

    摄月微微敛了笑意,雾气漫上眼尾,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委屈:"昨夜刺客的刀淬了毒。"

    他很好地掩住了眼底的幽光。

    "太医说我...活不过三日。"

    阮小鱼怔住,心尖微微震颤了一下。

    这疯批此刻眼眸微微泛红,长睫如被雨淋湿的鸦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他的样子让她想起在第一眼见到那个三号床少年病患,浑身缠着绷带,也是这样苍白易碎地躺在消毒水味道里。

    “但很奇怪...”

    摄月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颈侧,滚烫的皮肤下搏动着危险的脉搏。

    "小鱼碰过之后,连腐肉都开始新生了。"

    随着掌心传来细微的麻痒,阮小鱼惊恐地发现那些血痂正在她指缝间肉眼可见地愈合。

    摄月咬住她扯开的纱布另一端,殷红唇瓣擦过指尖的瞬间,阮小鱼终于明白什么叫美色杀人。

    这疯批绝对进修过《钓系美人の千层套路》,每个眼神都精准踩在人性弱点上……

    "好苦。"他蹙眉吐出纱布,水汽氤氲的眸子委屈得像被抢走小鱼干的猫,"要小鱼亲口喂药才甜。"

    阮小鱼看着他这副欲色,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等等,你刚说什么刺客……"

    摄月歪头,露出天真又残忍的笑意:"那不重要,只是若不用这种说辞,怎么让小鱼心软呢?"

    他修长指尖缠绕上她的发梢。

    阮小鱼瞬间炸毛,这狗比居然用琼瑶剧套路骗医者仁心!

    要不是那张脸实在过于伟大,她现在就该把云南白药拍在他脸上。

    "生气了?"冰凉的指尖突然抚上她脖颈,摄月贴着她耳畔低笑。

    "那给你个报复的机会如何?"

    他牵引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往这里捅一刀,看会不会死?"

    掌下传来剧烈心跳,阮小鱼感觉到古籍在袖中疯狂震动发烫。

    古籍上的实时字迹迫不及待地浮现在她的视网膜:【检测到完成任务最佳时机!!!!!】

    五个感叹号让阮小鱼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也就是说,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吗!!

    问题是……她到现在还没见到那个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的反派呢!

    摄月敏锐地察觉了阮小鱼的异样,他微微眯起眼睛,指尖顺着她小臂滑向袖口:"藏着什么?"

    "创可贴!"阮小鱼猛地抽回手,在对方骤然阴郁的注视中摸出块纱布。

    "专业医师随身带急救用品很正常吧哈哈哈..."

    干笑声险些卡在喉咙里。

    摄月眼底闪过一缕晦暗的幽光。

    方才他故意露出命门时,分明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泛起了诡异的波动。

    ——和这些年扼住他咽喉的无形之力,如出一辙!

    "那就..."他突然含住她耳尖,在惊喘声中轻笑,"救救我。"

    床幔无风自动,樱花的甜腻与忍冬花的清纯纠缠出致命的魅香。

    阮小鱼被摄月掐着腰按在锦被间,染着药香的舌尖掠过她锁骨。

    少年苍白的皮肤泛起情欲之色,冰冷指尖却悄悄抵住她颈后死穴,那双黑暗的瞳孔周围翻涌着铺天盖地的猩红。

    "小鱼的味道…让我身体里'那家伙',也躁动起来了呢。"

    阮小鱼的脊背撞上锦被,传来针扎般的麻痹感——是人类遭遇极端危险时本能的僵直反应。

    "瞳孔扩散率37%,呼吸频率每分钟32次......"

    她强迫自己进入诊疗状态,这是她在急诊科练就的自我保护机制。

    少年猩红的瞳孔中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她甚至下意识记录下他颈动脉异常搏动的频率——这疯批现在的心率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突然,血红色的AI提示框在她的视网膜上炸开:

    【关键节点已失效!返回概率降至0.7%】

    发生了什么???

    她就这么错过了回家的机会?????

    恐惧、无奈、绝望的情绪渐次涌上心头,她的心脏仿佛瞬间失重,沉沉掉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自己竟然笑了。

    原来人在极度绝望时真的会笑出声。

    少年的动作悄悄僵直。她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无意识地喃喃出几个不成句的字段:

    “……你在哪,银雪渊……”

    摄月浑身一颤,仿佛被抽干所有血液一般,所有血色一瞬间从他脸上消失。

    悄悄抵住阮小鱼颈后命门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瞳孔中的猩红如潮水一般退去。

    眼前少年仿佛被抽走魂魄一般,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瘫软在她身上。

    感觉到身上突然传来的压力,阮小鱼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试探着推了推趴在她身上的那具身体。

    “喂!你怎么了?”

    半晌,漆黑眸子重新睁开,变得琉璃般清透,连映在其中的晨雾都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抱歉..."少年慌乱地起身,指尖在碰到她手腕青紫时触电般缩回。

    "我……又在伤害你了是不是?"

    阮小鱼瞬间弹坐起来,愣愣看着眼前人。

    方才妖异的艳色尽数褪去,垂落的碎发下,墨黑的眸透着无辜,活像被细雨淋湿的小白兔。

    这哪里是人格切换,根本是换了个物种吧!

    他起身时红透的白皙耳尖,让阮小鱼的心脏该死地狂跳起来。

    "怎么又见面了..."她试探着摸上少年腕脉。

    他的脉搏呈现奇特的双峰波,像两个灵魂在血管里此消彼长。

    阮小鱼心里已有了猜测,微微皱眉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有过记忆断层……就是……突然出现在陌生地点,却不记得过程?对吗?”

    少年咬住下唇,睫毛轻颤,喉结滚动着咽下哽咽:"七岁之后……总会这样。"

    他轻轻抓住她衣袖,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姑娘知道这是什么病对不对?"

    阮小鱼被扑面而来的破碎感击中心脏。

    这哪是疯批,分明是等待被捡回家的流浪猫崽!

    她强忍揉他脑袋的冲动,轻声答道:"其实,你的病简单说就是你身体里住着..."

    古籍突然在阮小鱼腰间发烫,充满警告之意。

    阮小鱼慌忙住了嘴。

    她必须确保他此刻情绪稳定,不会轻易被另一个人格替代。

    少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盯着自己掌心,神情恍惚:“十四岁那年中秋,他们都说……我杀了人。”

    阮小鱼的注意力放在了少年陡然苍白的脸上。

    他单薄肩膀开始发抖:“我醒来时,衣服上全都是……血。”

    "可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每次'他'出现前,"阮小鱼放轻声音,"是不是会听到什么声音?"

    少年倏然抬头,眼底泛起潮湿的雾气:"姑娘怎么知道?有个声音总在说...杀了他们..."

    窗外突然惊起寒鸦,少年仿佛受惊一般攥紧了衣角。

    阮小鱼几乎确定了他总会突然自残的原因。

    ——一个人格在压制另一个人格!

    "别怕。"她鬼使神差抚上他发顶,"我给你做套治疗方案,首先我要明确你和'他'的..."

    “咕——”

    她的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肠鸣。

    阮小鱼瞬间僵住,指尖还虚虚搭在少年突起的腕骨上,眼睁睁看着对方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颤。

    "失礼了!"她猛地缩回手,脸蛋烧得通红,"医者也是要光合作用的嘛哈哈……"

    蹩脚的笑话卡在喉咙里,她恨不得把乱叫的胃挖出来暴打。

    少年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抖动。

    阮小鱼绝望地发现他白玉般的耳尖憋得通红,嘴角抿出两个小涡。

    ——他居然在偷笑!

    "晨起路过膳房,想着姑娘昨夜或许…"他变戏法似的从广袖摸出一个油纸包,“没来得及用膳。"

    沾着糖霜的糕点被小心推过来,阮小鱼注意到他指尖沾着几点面粉,袖口还有被蒸汽熏湿的痕迹。

    所以根本不是"偷藏",是亲自盯着火候蒸出来的!

    "恰好晾到温了。"少年垂眸用银筷夹起一块,顽皮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接稳哦?"

    她伸手时,他突然顽皮抬高,眼睛弯成月牙,泪痣在晨光里如碎金。

    阮小鱼内心疯狂尖叫:这哪是疯批,根本是校园漫里会给暗恋对象塞便当的优等生!

    “咕——”

    肚子再次发出更大声的哀鸣……

    她自暴自弃地嗷呜咬住差点戳到鼻尖的糕点。

    甜香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听见少年轻轻地笑出了声。

    抬眼,撞见他来不及藏好的狡黠神色,一缕调皮晨风掀起他额发,露出被暖阳照成琥珀色的眼瞳。

    阮小鱼嚼着满口清甜,欲哭无泪。

    救命!被疯批亲手投喂还觉得他好苏,我一定是被pua了!

    她嘴巴里嚼着糕点,赶紧扯开话题:“……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和'他'啊?”

    少年指尖微微一顿,唇角温柔上扬一分。

    "其实你可以叫我......"

    突然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抓起一个瓷杯,重重砸在雕花床柱上!

    阮小鱼吓得低呼一声,颈侧传来一阵疼痛——是被飞溅的瓷片划伤了。

    少年痉挛着撞翻了桌子,掐着自己脖子跌到地上去,她顾不上疼痛,慌忙去扶他,却被狠狠甩开。

    她的右手腕上顿时又多了几道渗血的抓痕。

    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眼底猩红泛滥成河:"滚……回去……"

    少年倔强地从齿缝里挤出半个气音:"不,我叫......"

    却又突然发狠,咬破自己的舌尖。

    “别给我提……”

    他含糊地吐出几个字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猩红顺着下巴滴在阮小鱼的纯白衣袖上,触目惊心。

    “……那个恶心的名字!”

    少年摇摇晃晃站起来,眼底翻涌着比方才情动时更浓的猩红。

    他舔掉唇上血珠,笑着扯开已经愈合伤口处的绷带。

    摄月盈满血色的眼底翻涌着惊天的恨意,带着喘息的声音却甜腻得让阮小鱼发慌。

    染血的纱布蛇一般缠上她的脖颈:“想见他?那先陪我玩个游戏吧。”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腕上,抓着她的手生生撕开那道道狰狞的旧伤口。

    温热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阮小鱼的掌心瞬间被血浸润成沉重的红。

    "疼吗?"

    摄月喘息着将她的手指往血肉深处按,却好像在等其他什么人回答。

    "每当他出来一次,这里..."他带着她的手摸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就会撕开一次。"

    阮小鱼在他怀中拼命挣扎着,却完全无法挣脱。

    这疯子在用自残惩罚那个温柔的人格!

    她被掐着腰按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摄月在她面前,重新抽出了腰侧镶着血红琉璃珠的精致匕首。

    然后,狠狠刺穿了自己右手手腕!

    顿时,鲜血汩汩而出。

    "小王爷...住手!"

    她看着这一切,恐惧被无能为力的绝望所代替,鼻子忍不住阵阵地发酸。

    摄月突然用清润的嗓音发出沉重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嘘……你看。"

    他的左手颤抖着握住她的食指,沾了手腕处的血,努力往镜面上写字。

    阮小鱼的眼眶发红,看着他颤抖着写出了一个“雨”字……

    “啪!”

    铜镜突然四分五裂。

    ——摄月腰间的匕首竟“嗖”地一声飞出,在鲜血四溅中,狠狠撞碎了铜镜!

    飞溅的千万张破碎脸庞中,摄月掐着阮小鱼的肩膀把她压进锦被。

    “记住,这具身体里从来只有我……”

    他染血的手重重桎梏住她的身体,眼中的猩红潮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泛滥。

    “我的名字是——摄月!”

    樱花香腥甜诱人,阮小鱼听到他恶魔般的低语。

    “再敢让我想起那个名字,就把你的皮剥下来。”

    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但并不想要得到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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