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白色茫茫的雪山，寒风瑟瑟，凛冽的雪也在头上飘，环顾四周，茫然一片。

    “那里有一个人？”

    风雪之下，红衣阑珊，似乎显眼，也似乎不显眼。

    “嘿，醒醒！”

    推了推，毫无反应，甚至还有几分僵硬。

    “莫非，死了！”

    惊吓得坐在了地上，雪色冰凉侵入心底。

    “死？我好像也死了？”迷迷糊糊的，仿佛想到了什么，“刀？一柄长刀？我是被刀砍死的？”

    “不对，是车，一辆铁皮车，铁皮车？哪里来的铁皮车？不对，没有牲畜，怎么会有动力？因为电油混合！什么电？什么油？”

    无数的思绪碰撞着，交错着，交杂着，寒风飘过，那具尸体上掩盖的雪，吹散开来，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

    面如白玉，玉色胜雪，雪落白面。

    “我？我怎么会在那里？”惊恐地瞪大双眼，“不，那怎么会是我？我明明是个……男的！”

    双手入眼帘，纤细如柔荑。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我是谁？聂？不，是陈！不对，我是谁？”

    疑惑地凝视着雪地，猛然又扑向了那具尸体。

    翻找着，找着尸体上的服饰，终于找到了一片手帕。

    绣着一个字，倩。

    聂？倩？

    翻滚的记忆，是女子的记忆，也是男子的记忆，一根莫名短线，串了起来。

    “我是聂小倩？这里是聊斋？”

    正在纠结的聂小倩，没有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铁索串着刀，刀上穿着环。

    靴子一踏，金玉相撞。

    “好香！好香！”

    “啊！”

    聂小倩回头一看，自己的肩膀赫然被咬了一大口。

    抬头再看，络腮胡子、大胖脸竟然死死地咬着自己。

    疼痛的感觉让聂小倩难以忍受，她直接用力一推，尖锐的牙齿划过自己的肩膀，硬生生地咬出一块肉。

    聂小倩踉跄几步，看着无意识地被自己推倒的大汉，嘴里叼着一块肉。

    再细看几分，那肉瞬时腐烂，化作一小团黑气。

    侧过头一看，自己的肩膀少了一块肉，但也在极速复原，复原过程中，几缕黑气蔓延出来。

    “好香，还要！”

    大汉嚼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本是跌坐在地，硬生生地站了起来，不用手撑着，也不用腰腹带着，就是硬起来。

    “这是要吃我？”明白了自己是鬼，而眼前能吃鬼的，明摆着也不是人的聂小倩凝视着眼前的仇敌。

    只见大汉接下腰间的钩子，耍着铁索，超前一扔，“还要！我还要！”

    癫狂的语气让聂小倩经不住地冷颤，她要逃，必须得逃。

    满满的求生欲，不想再死一次，尤其不想被人硬啃的聂小倩，转身就跑。

    可是，话已放出，钩子也甩掉。

    直接钩进了聂小倩的人体里，直勾勾地把她钩倒在地。

    双手插进雪里，冰冷的感觉让聂小倩不用地冷颤，但钩子入体，那横冲直撞，仿佛两股不同的气体在自己体内打架的感觉更是苦不堪言。

    聂小倩，用力地爬，她没往外爬三寸，便是被拖动半丈，本来便是不远的距离，如今更是近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不想再死的聂小倩，被大汉拖拉着，不小心便看见了雪下的场景。

    严格来说，暗藏着白雪也能颤鬼，而她也能化鬼，却不见阴差来抓的原因。

    这被她扒拉开的，是一具具尸体。

    是一具具战士，是一位位兵将。

    这里是古战场。

    煞气凝聚，怨气不平，山谷深幽，怨煞化阴。

    可是明白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但是不妨碍她知道，这些知识目前来说救不了她的命，还不如面前那把刀。

    “刀？”聂小倩眼前一亮，她用力扒拉着，奋进扒拉着，哪怕自己身上的皮随着阴气消散而消散，她也要往前扒拉着。

    “好香，好香！”

    闻着香气越发的诱人，尤其那一缕缕消散的阴气，犹如致命的钩子，钩着大汉的鼻子，他更加使劲了。

    只是可惜，聂小倩已然握住了那插进别人胸膛的刀。

    “香你个奶奶腿！”聂小倩用力一拔，翻身一砍，直接砍在了那铁索身上。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这刀竟然没看动。

    但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把刀的煞气仿佛被铁索的阴气激发，自己身上的阴气竟然直接被刀的煞气勾引，直直地摁去。

    可惜仍然没砍动。

    见着刀没砍动，自己的阴气也被这该死的刀所吸收，聂小倩陷入了绝望中。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她不会被这个大汉硬生生地啃死，因为在被他啃死之前，她先被刀给榨干。

    或许同在绝望里，她也感受到了，刀中的哀痛，她也仿佛听到了刀的哀鸣。

    或许，她是真的听到了。

    一声哀鸣起，万兵破雪鸣。

    无数的刀从风雪中裸露，无数的枪棍兵戈也从风雪中裸露。

    聂小倩皱眉，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纸片人，她好像脱节了，她不受控制了。

    她高高举起那把刀，无数的煞气、怨气、冤念、仇恨凝聚成的阴气从风雪中窜入那刀中。

    一声哀鸣起，万兵破雪鸣。

    万兵碎风雪，金玉震震音。

    风雪之中，保留兵戈的阴气被凝聚在聂小倩的刀中，自然兵戈也破碎而去。

    只见聂小倩手落，刀落，铁索也落。

    “敌人？好香！”大汉收回铁索，解下腰间刀片，又挂了上去。

    聂小倩见此，顿时一惊，“还来！”

    本以为遇见双刀齐飞，不料大汉背后突然长出四只手，飞斧、飞钩。

    “奶奶的，怎么打！”聂小倩见大汉直接开大，顿时起了后退想法，但奈何，她想退，她手里的刀却不答应。

    只见她手腕一用力，起刀如猛虎猎食。

    右脚蓄力，一蹬一跳，扑食而去。

    刀刀相撞，铁索钩魂。

    身形如燕，穿于锁链中，“擒贼先擒王！劳资先砍你！”

    好不容易躲开一条一条铁索，来到跟前，一刀看去，却猛然被大汉胸前的手抓住。

    “空手接白刃！”

    危险！

    心中警报，聂小倩双手握刀，改竖为横，用力一拨，两脚一蹬，翻身而退。

    果不其然，自己原先的位置，横着两把剑。

    “1，2，3，你到底几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