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早读，外面大雾弥漫，天也才蒙蒙亮，顾娇来得早，还没有几个人到。

    昨日的少年此刻穿着二中校服，正坐在位子上翻看着英语书，不仅将头发染了回来，还剪了个露额短发。

    看起来更帅了。

    见女孩儿坐下跟他打招呼，李忆秋翻动书页的手指顿了一下，微微点头。

    ‘这么高冷吗？看来以后还是和没同桌一样。’顾娇腹诽。

    一中进度比二中快不少，李忆秋觉得老师讲的无聊，不是睡觉就是刷那一本厚厚的奥数题。

    看男孩儿这样，顾娇不免在心底摇头。

    ‘看着挺厉害，不知实力如何。’

    之前是顾娇桌子上经常出现情书和礼物，现在是两个人的桌子上都堆着东西。

    李忆秋这一来就引得不少姑娘芳心暗动，向十七班的同学打听他，顾娇和孙筱凝也经常遇到。

    “娇娇，你同桌李忆秋确实长得不错，你俩站一起还挺般配。”中午买饭两人排着队，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而且你没听过一个词儿吗？叫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我说啊，不要光读书了，都要读傻了，高中了，小说里的校园爱情也到我们了。”

    “哎呀你别瞎说，我跟他就是同班同学兼同桌，话都没说过几句。再说了，我要是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他那些迷妹不得生吞了我。”顾娇有些激动，说着脸不禁微热起来。

    “哈好好好，同学兼同桌，那你脸红什么啊。”孙筱凝忍不住捏了捏顾娇的脸蛋。

    平时顾娇与李忆秋确实没什么交流，但有时候李忆秋看到顾娇做物理题半天还写不出来，实在是看不过去就会拿过顾娇的笔给她讲，每次顾娇听完都是一脸恍然大悟,又惊又喜。

    两人也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一种半熟不熟的状态。

    二中传统，平安夜和圣诞节没有晚自习，同学们都很激动。

    平安夜晚上全班看电影，圣诞节装饰教室，各班晚自习自己组织节目。虽然班主任一向不赞同过洋节，但也只是叮嘱同学们不要太过吵闹就早早回了办公室。

    平安夜前一天，顾娇发高烧，上午连着两节课都半趴在桌子上，脸看起来煞白，吓得英语老师都忍不住给班主任打电话帮她请假。

    老师提出送她回家，顾娇摇摇头表示到家后会给班主任回个电话，老师见她坚持，就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回去了好好休息。

    顾娇背上粉色书包出了校门，将脖子上的围巾裹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顾娇只感觉到浑身疼痛无力。

    朝车站的方向没走几步，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拉住她的胳膊，还不等顾娇反应过来李忆秋就取过书包单肩背上。

    “班主任让我送你回去。”说完也不等顾娇回答就迈着长腿往前走。

    顾娇跟在后面追说不用，李忆秋没理她也没回头，脚下的步子却在放慢。

    直到在学校附近诊所门口，李忆秋拉着顾娇的胳膊进去打点滴。

    药水冰凉，不管是医院还是诊所，一到冬天人就特别多，暖宝宝不够。

    趁顾娇扎针的功夫，李忆秋跑到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个粉色的暖水袋，回来时看顾娇正在低头看书。

    李忆秋将灌满热水的暖水袋慢慢放在顾娇挂着针的手下。

    热度触及手指，顾娇从书中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最后是李忆秋跟着顾娇一起坐车回家，一直送到家门口李忆秋才把顾娇的书包递给她。

    窗外，夜色如墨。

    出了一身的汗，烧虽退的差不多，可还是感觉浑身无力。吃过晚饭后顾娇又沉沉睡去。

    陪着外婆过了平安夜，一直到圣诞节外婆才放顾娇回学校。

    顾娇去学校前在水果摊买了几个苹果，又到精品店买了圣诞礼盒和一条雪白的针织围巾，这是送给筱凝的圣诞礼物。

    准备结账时瞥见货架上的大白兔奶糖，犹豫了一下，又买了盒奶糖。

    刚好是大课间，顾娇给筱凝包好礼物和苹果送到班里，又送了室友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拿着“回礼”回来后不出意外的桌子上摆满了礼物，贺卡以及许多都是用华美词藻堆砌而成情书。

    顾娇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写了名字的还了回去，没写名字的放到桌子下面的纸箱里，那是专门用来放情书和不知名的礼物。

    顾娇擤了擤冻红的鼻子，想去打点热水才发现桌子上的杯子不见了，翻遍抽屉也没找到。正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落哪里了，李忆秋就将打好了热水的杯子放在她面前。

    “? 谢谢。”顾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水杯又蓦地转头看向他。

    “嗯，退烧了？”他状若随口一问，耳尖却已经悄然泛红。

    “昨天就退了，外婆不让走。”她说这话时笑的眉眼弯弯，回答的声音也是清清甜甜的。

    一时间李忆秋看的有些恍惚。

    “对了，苹果。”顾娇想起自己还没给同桌苹果。

    “还有班长你的。”在两人说话时班长也走了过来。

    “谢谢娇娇。”班长接过苹果，又将这两天做的笔记递给顾娇。

    “谢谢班长。”顾娇冲班长粲然一笑谢着道。

    本来李忆秋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明媚的笑容和手中的苹果，可现在，突然又感觉莫名的烦躁。

    班长走后李忆秋就一直盯着那个笔记本看，顾娇打开笔记翻看着，完全沉浸在笔记中。

    见顾娇看的这么认真，李忆秋不明白为何要这么麻烦，舍近求远，有什么不会的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反正他都能讲。

    “直接让人给你讲不就行了。”李忆秋还是没忍住问。

    顾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这两天自己落下的课。

    “能自己看懂就不想麻烦别人讲。”

    “那要是有看不懂的呢？”李忆秋忍不住追问。

    “那就再问呗，怎么了？”

    ‘今天怎么回事，话比平时多啊。’顾娇不解。

    “没事。”他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俩字。

    聊天结束后顾娇明显感觉到李忆秋生气了，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顾娇看似在翻看笔记，实际上眼睛在偷偷地瞅李忆秋的表情。

    去阁楼抽了根烟回来李忆秋直接趴着睡觉。大多数上课时间他都是在睡觉或者写那本厚厚的习题册。

    已经有好几位老师跟班主任反映过这个事了，□□知道老师讲的知识点李忆秋都已经会了，也知道他还在闹脾气。一直没说是想看看他要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