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时候正好碰上暑假,不必再多向学校请假,我直接回家休养。
半个月里,我几乎没有出过门,每日都在房间休息,吃着母亲专门请来的营养师精心准备的养身餐,像个废人一样被他们照顾。
我认为我身体恢复得不错,手术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医生缝合得很好,所以连手术开口的那道疤都不明显,细细一条。
但母亲反对,她觉得我的气色很差,应该换掉现在的营养师,还要再找一位护理师替我调理身体。而父亲认为这一切都是多此一举,为此,他们又进行了一次争吵。
房间的隔音很好,我在听到他们声音之前锁上了门。
不久前洗过的头发因为只用干毛巾擦过所以还是湿湿地垂在肩上,潮湿的水意顺着头发透湿了肩膀处的睡衣,一片冰凉。我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明白母亲为什么觉得我气色差。
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唇色也浅淡。气色不好到连脸上仅剩的眼神清亮的眼睛都亮得反像是阴郁,让里面亮晶晶的东西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干净,而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像疯子看到喜欢的东西时的兴奋着迷。
这样的脸配着一头湿透的乌黑长发,比我身后飘着的陆昱还更像鬼。
是的,陆昱。
成鬼的陆昱依然跟在我身后,从我出院那日开始。
我现在的“好气色”,全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