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

    窗外下起淋淋漓漓的小雨,怀夏关上闹钟,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换好衣服下楼。

    她小口小口喝着碗里的粥,昨晚的事爷爷奶奶也没再提起,但她还是开口道歉。“对不起,昨晚我不该那样做,是我太冲动了。”

    “夏夏,你没错,受到欺负就是要打回去,爷爷奶奶永远都会义无反顾地偏向你这边。”昨晚怀夏走后,二老当场调取了监控,表示只要怀夏因此受到影响,他们就会以此为证据提起诉讼。周围的亲戚听到这话都炸了锅,说一家人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闹到这种程度,还告戒二老不能这么护着孩子,小心养成惰性,酿成大错。

    “怀家就怀夏一个孩子,不护着她护着谁?”怀爷爷当场回怼。

    在他们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孙女重要。

    怀夏刚到教室,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放下书包便跑出教室,她体质差,再加上常年待在国外,时差不是短时间能倒回来的,她吐的眼泪涌出,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怀夏捧了一把冷水漱口,又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把自己收拾好了才出去。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她想着。

    雨渐停,怀夏掏出桌洞里的手机,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

    没有一条回复。

    是在忙还是不想回?怀夏猜不透,拿起杯子出去接水。上午的呕吐导致她没半点食欲,中午只买了杯豆浆,刚找到空位坐下手机就弹出一条短信。

    短短几句话却让怀夏等了一周。

    她开始回复,细长的手指快速打出内容,点击发送后,她的心情莫名沉重。然而这股沉重很快被一场议论打破。

    “薇姐,你说新转来那个身上的衣服是真的假的?”怀夏还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就听到了班里小团体的领头人——柏桐薇的嗓音。

    “这还用想吗?肯定假的啊,如果是真的她还用来我们学校?”柏桐薇停下挑肥肉的动作,“你们不会以为她和许执江一样,是因为喜欢我们学校的环境才来的吧!”

    一群人摇头,随后又对她的前一个回答表示赞同,没人注意到她们讨论的主角就在身后。

    怀夏收拾好桌上的垃圾,走之前还不忘点评一句:

    “无聊。”

    雨后的太阳格外明媚,刺眼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洒满在每一处角落。

    怀夏走到教学楼门口,被一群人围了上来。“你好啊!我叫李青,是16班的,能不能认识一下。”为首的男生开口。

    怀夏果断拒绝,继续往前走却被一把拉过去,怀夏抬起的手还没落下,一个篮球飞了过来,砸到李青身上。

    怀夏又睡了一个下午,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背上书包走人。

    “认识一下都不行?”怀夏走到荷花池处又被李青缠住,一群人指缝里夹着烟,引得路过的人频频看来,这一次在得到怀夏的否定回答后,干脆动手抢手机。

    怀夏没辙了,只好加上了李青的联系方式,验证通过后立马设置为消息免打扰,刚迈出一步就折返回来,警告李青:“别再来找我。”

    春风吹过沂栀的每一处角落,沂栀三中一年一度的春季研学活动随之而来。

    周五临近放学前,班主任程念唠叨了几句注意事项,与往年不同,本次研学活动地址选在隔壁市,路途遥远,意味着需要在那过夜。

    另外,程念重点强调最好不要请假,原因是这次大概率是他们高中生涯中的最后一次春游,等暑假过后他们正式进入高三,这种集体活动就少之又少了。

    怀夏抬头,恰巧与程念对视上,她打消了请假的念头。

    三天,就当是领略祖国风光了。

    ……

    次日一早,怀夏将止吐药塞到书包边缘,以便自己可以随手取出。

    数十辆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怀夏看到二班班旗,加快脚步走到队伍末尾。

    沂栀三中每班固定四十个学生,所以大巴车的位置也是刚好的。怀夏与班主任程念面面相觑,她认为这是个机会,刚想提出自己不去了便听到一班班主任的声音。

    一班的一个女生昨晚吃错东西导致肠胃炎,请了病假,班主任正愁人数不够房间不好分呢。

    怀夏就这样暂时成了一班的一份子。

    她登上大巴车,径直走向最后一排,坐到一个女生旁边。

    大巴车一路颠簸,近三个小时的车程怀夏在不到三分之一时就开始头晕恶心。她回国将近一个月了,可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这边的时间。止吐药会引起嗜睡,怀夏吃完没一会就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在玫瑰花海中奔跑,花香毫无保留地钻进她的鼻腔。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巨大声响,强大的推动力使怀夏身子前倾,额头重重撞在前面的椅背上,闷哼声从嗓子里发出。

    原本安静的车里躁动起来。

    怀夏转头,眼前的人正靠着椅背,长腿交叠 ,一手抵着腮一手把玩着手机,然而最吸引她眼球的还是他白色卫衣上的一抹亮色。

    怀夏错愕,这与她用来提气色的唇釉色简直一模一样。

    旁边坐的不是女生吗?她梦里闻到的玫瑰花香不会是他身上的吧?他衣服上的污渍是她弄的?她不会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吧?!最后一个疑问出现在她脑海里时,怀夏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执江散漫抬起压在鸭舌帽下的头,两人目光重叠。怀夏看着他的脸,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那天中午的记忆呈现在眼前。

    “不好意思,我会负责的。”怀夏不知怎么的大脑一片空白,稀里糊涂的就把“负责”说出来了,察觉到不对又立马解释到:

    “我的意思是衣服,我会洗干净的。”

    许执江熄灭屏幕,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怀夏被盯得有些发毛,匆忙别过脸。

    后半段车程,怀夏基本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变,生怕一个转头再与他对视上。

    终于,车子抵达半山腰,大家带好自己的东西下车,怀夏与一个女生一同前往酒店房间,房间位置极佳,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风光。

    “怀夏!”一班班主任拿着记名册大喊一声。

    “到。”怀夏回应,同时注意到前面人的目光。

    “人都到齐了,现在开始分组。”他被电话打断,“许执江,你来分。”

    ……

    与其说是研学,不如说是体验乡村生活,学生们听到一个个活动名称时纷纷开始哀叹。

    摸鱼捉虾抓河蟹,摘菜拾柴做午饭,与怀夏同组的一个男生愣是追着山鸡跑了半座山。小组分工明确,大家开始完成各自的任务。

    怀夏提着竹筐迈入大棚,摘了一圈后背后出了层薄汗,她拿起外套摸口袋里的发绳,看到手机上的几个未接来电。

    她立马回拨,那边接起。

    “夏夏,是妈妈,你在那边怎么样啊?”夏莹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让怀夏酸了鼻子。

    “挺好的,妈妈,你和爸爸最近好吗?”怀夏努力控制住情绪,得到肯定回答后,松了口气,犹豫再三,她还是问出那个问题。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许执江恰巧路过,大棚里就怀夏一个人,空间又封闭,所以她的话他听得见。

    太阳渐渐消失,仅留下一道橘色夕阳,怀夏又拨通那个电话。

    没人接。

    她从小到大都和父母在一起,母亲的那通电话打破了她之前所有顾虑,她只想听他们的声音。

    她从小衣食无忧,在爱中成长,分别与思念,是怀夏最讨厌的事。

    而现在,她在和她最爱的人做最讨厌的事。

    夜晚的山林格外静谧,和她一个房间的女生是一班的第一,此时正在解数学题,也许是担心会打扰怀夏休息,整个房间只亮了一盏台灯。

    怀夏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穿上衣服出去,关门时随手打开房间灯。她站上看台,把胳膊抵在木栏杆上,这一次,电话被接通。

    山风吹过,将她眼眶处的泪水吹干。

    “我想你们了。”怀夏轻声说。

    挂断后,她望着眼前漆黑的山峰,努力将泪水禁锢在眼中。

    “怀夏。”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她愣了一秒,随即回头,白炽灯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面部留下一处阴影,他单手插兜,漆黑的眸子正看着她。

    “回沂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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