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霖泥塑木雕般滞在原地。
不及他想出策略,装死的念头风驰电挚掠过脑海,白眼一翻,仰面倒下了。
“……”
霎时场面一阵死寂。
费燚一时也表情怔忪,盯着桌面上小小一团,死、死了?
这就没了?
费燚迟疑着用手指戳了毛球一下,指腹传来的感觉……是温的。
也就是说这个小家伙在装死呢。
费燚只觉得好笑,面上仍不动声色,捏起他的一只小爪子复而又放下,语气淡漠:“嗯,死了?待会儿丢哪呢,垃圾桶?不行,待会尸体发臭,今天懒得扔垃圾。”
燕霖:“……”我谢谢您嘞。
费燚挑起一边眉梢,少顷又开口,“能吃东西把自己噎着也是个鼠才,那等会儿扔门口?虽然晦气但至少闻不到味,听天气预报说下午似乎会下雨,这个小家伙也真可怜,死后都不得安息,还要被雨鞭尸。”
“……”燕霖顿时觉得费燚在自己心里的高冷形象崩了个彻底,高冷个屁,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妥妥是个话痨加腹黑三世,无药可救的那种。
燕霖真怕他丧心病狂的把自己扔门口去,赶忙睁开眼睛,咕噜滚了一圈站起身,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看向费燚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谴责。
太过分了,欺负这么可爱的一只仓鼠,爱心呢?良心呢?都被你吃了是不?
燕霖愈想觉得自己愈加委屈,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一只仓鼠也就算了,连以后的生存都没有保障,现在还鼠落平阳被人欺。
他,委屈,他,想哭。
本来见这个小家伙终于不装了,费燚还有些自得,但见它黝黑眼底闪动着泪花,一副被欺负狠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有些许歉疚。
他一边纳闷这不只是一只仓鼠吗,难道还听得懂人说话?一边伸手捧着它,用大拇指顺着毛,像摇篮一样晃了晃,轻声安慰:“别哭别哭,小仓鼠,是我不对,我道歉。”
却不想小仓鼠抬爪一抹眼睛,直接稀里哗啦的哭出来,似是哭得狠了,胸腔都在剧烈抽动。
费燚被它这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给弄得手无足措。
这该怎么哄?
不知过了多久,它的哭声渐息,但仍啜泣着呜咽,真是要把人心都给软化了。
总算不哭了,费燚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把这小家伙欺负得这么狠,赔偿一下还是要的。
于是费燚再拿出一片吐司,双手呈上,上供给它。
某燕姓鼠用力偏过头,表示自己很生气,没那么好哄,还发出“哼”的气音。
费燚失笑,行吧,你不要我要。想着就把吐司调转路线往自己口中塞,还嚼得津津有味。
“……”燕霖满头黑线,这就是你道歉的诚意?吱的,比一毛钱还廉价。
燕霖真是欲哭无泪,先前觉得费燚能养活他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他觉得很有必要让费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看准落地点自茶几边缘一跃而下,蹦到放置在沙发的键盘上。
欸?费燚微愣,以为这个小家伙要啃咬键盘以此来恐吓和威慑自己。
正当他想要抢救时,却见燕霖轻车熟路的打开电脑,小爪子笨拙拖动着鼠标,点进一个Word文档,然后蹦跶着滚回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
费燚错愕的瞪大眼睛,还来不及消化自己对电脑的熟捻程度比不上一只仓鼠,就见电脑上打出的字,表情有如碰到晴天霹雳。
我是你邻居,燕霖。
“……”一时空气沉默得像是哀悼现场。
费燚的表情就差写上你骗人几个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