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书房的书被清空,整个书房看起来宽敞了不少。柳郃站在一个书柜面前端详许久,伸手摸一下书柜下方,又蹲下伸着手去摸下方柜子的上部。反复两次像是确认了什么,伸手招呼江尧过来看。
“你看,这个书架。”他曲起食指和中指敲了敲,柜子发出“咚咚”的声音。
江尧敲了两下肯定道:“这个是中空的。”
柳郃点头同意:“是的,我摸了上下两块板中间应该有个空间,而且只有这一个书架是这样的。”
“撬开吗?”江尧跃跃欲试,“还是找机关?”
柳郃想起一些小说里的桥段,在不清楚暴力破坏会不会有什么后果的情况下,他选择后者。
两个人开始围着书柜上下摸索,半晌什么也没摸到。江尧一手叉腰一手撑在下巴下方:“要不还是撬开吧?”
柳郃摸着书柜表面的花纹:“难道不是按动的机关,是旋转或者重量?还是需要钥匙信物?”
江尧顺着这个思路回答:“不是钥匙吧,这也没有锁孔啊!”
柳郃思索着,整个柜子前面侧面里面都找遍了,他站在柜子一边向江尧示意:“帮个忙。”
两人努力试图移动书架,但他们低估了这个实木书架的重量。书架的位置没有一丝偏移,江尧按了按自己被勒出红痕的手心下令:“暗五暗六,去,把书架移开。”
有暗卫,为什么不用呢?
对柳郃和江尧来说无比沉重的书架,在暗五暗六手上就像枯枝,轻轻一提就换了位置。
柳郃站在书架背面摸索着,终于摸到一枚能转动的金色装饰。随着手腕的转动,书架下方的隔断翘起,江尧将隔断打开。
里面出现一个狭小的隐藏空间,放着一个盒子。盒子朴实无华,只有顶上有一个凹槽。江尧用力扳了一下,无法打开。
他吐槽:“机关的里面是另一个机关。”
柳郃看着这个凹槽判断着符合条件的物品,然后取下脖子上带着的玉琮放在凹槽里。严丝合缝,伴随着一声轻响,盒子打开。
江尧看着玉琮惊讶道:“这是你成年那天,你爸爸送你的那个吗?”
“我不知道,我过来时睁开眼,这个玉琮就已经在我身上了。”柳郃以为玉琮是跟着他穿越过来了,但是现在来自自己世界的玉琮,却能打开这个世界的盒子……
江尧拿起玉琮对着光仔细看,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便还给柳郃:“说不定是这个世界原主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连穿越都发生了,这点小巧合也不算什么了。”
比起玉琮,他对盒子更感兴趣:“现在先看看这个藏的这么深的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两人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枚通体金黄的印章,上面的印钮为龟形,四面雕刻着祥云纹。柳郃拿出来仔细分辨:“这印章是黄金的吗?”
“金印!”江尧发出一声惊叹,“你家竟然有一枚!这玩意可不会随意赏给大臣!”
柳郃也不可置信:“不会吧,我家这么厉害?”
“快快快,”江尧催促,“印一下,看看刻的什么字?”
柳郃翻出印泥,均匀沾上后放在纸上垂直下压,然后纸上显示出一个红色的边框。
“没字?!”柳郃把金印翻过来仔细看底部,发现上面真的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刻。
江尧也皱起眉头:“所以,它只起到一个外观上的作用?”
“那为什么要藏的这么深?不合理啊?”
两人都摸不着头脑,对着金印左看右看,不死心地又盖了几次。
“这样吧,”江尧给出一个方案,“赏赐都会有记录,更别说是这种等级的赏赐。我回去翻一下记录就知道了。”
“算了,不过是一个被收藏起来的金印。要是平时会用到,根本不可能放在书柜夹层里面。”柳郃将金印收回盒子里,这种只能展示的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而且谁知道金印是什么时候赏赐的,翻找起来也麻烦。”
这枚最终被认定为只是荣誉象征的金印,又回到了书架的夹层。按柳郃的话来说就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放这里,但既然放在这里,那就一定有必须要放这里的理由。
等江尧从柳府回到皇宫见到自己新鲜出炉的儿子时,瑞王已经和江淮打成一片,成了江淮心中最喜欢的小叔叔。
江尧以一种观赏新奇事物的眼神看着江淮,完全没有自己已经是人家爹的自觉。张口就是一句:“你就是江淮?觉得这里怎么样?”
江淮直勾勾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不出声,瑞王拍了拍江淮的背:“陛下问你,你要回答。”
被提醒后,他才小声说出一句:“很好。”
由于声音有点小,江尧没听清下意识反问:“嗯?”
江淮鼓足勇气大声重复一遍:“很好!”
江尧被突然加大的音量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低头看见小孩的单薄身形又咽了下去,改口夸到:“不错,很有精气神。”
接着小声嘀咕一句:“看起来好小啊!”
然后看向何祥:“读书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何公公一时有些欲言又止,瑞王都忍不住出声提醒:“皇兄,他才三岁。”
要知道他也是六岁才上学堂,他们的父皇念书早一点也是五岁才去学堂。
“三岁不能学?”江尧想到自己三岁都去幼儿园了,学习最基本的生活常识什么的。古代的开蒙不是也挺早的吗?皇帝家里应该更卷吧?
尽管他是真的疑惑,但是这句反问落在旁人耳朵里就像是在说:我就是要让他开始学习,你们谁有意见?
瑞王一直与他不太亲近,拿不准江尧的真实意思没说话,江淮更是什么都没听懂。何公公只能顶上:“是,小殿下读书的相关事宜我马上安排下去。”
得到肯定回答的江尧点点头,打消了心里的疑惑。这孩子他可是当继承人培养的,宫里人做事真是不仔细,连读书这么大的事都能忘记。
江淮一声不吭,江尧也没有和他培养父子情的想法,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了就摆手让江淮离开。
“何祥。”
何公公马上回应。江尧将江淮的体型和自己以前看见的小孩对比,越比越觉得江淮有些瘦了,毕竟算是自家的孩子了,江尧决定还是要多关心一下:“以后在饮食上多注意些,太瘦了。”
虽然没点明对象,但何祥马上意会转头就去了尚食局,传达了江尧的意思。尚食局立马调整了江淮的食谱,江尧时不时也会送一些补品过去。
在双重作用下,江淮成功流了鼻血。他看到血止不住的流以为自己要死了,直接哭了出来。整个重华宫哄孩子、找太医、上报江尧闹哄哄的。
江尧接到汇报以为江淮有什么隐藏疾病,赶紧调出面板,看到体质上写着健康才松了一口气。以后的皇帝怎么能是个病秧子!
太医诊断完向江尧解释,孩子没事,就是补的太猛了。正值最近酷暑,太过干燥,才导致出鼻血。
并委婉暗示,以后别这么补了。
江尧尴尬地摸摸鼻子,打赏了太医。看着哭累了睡过去的江淮,暗暗使了个眼神给何祥。何祥立马会意,尚食局又连夜调整食谱。
重华宫的事很快就被常来找江淮的瑞王知道了。而他转头就告诉了安王:“皇兄你知道吗?二皇兄给江淮进补,补的流鼻血,把小孩都给吓到了。”
安王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场闹剧他没有多分出一丝注意力,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江淮真的要开始读书了?”
“对啊,今天开始的。”说起这件事瑞王来了精神,“我刚刚去宫里,正好他下学回来,一看见我就和我抱怨不想去读书了,因为早上起的太早了,老师又凶。但是他明天还要去!”
安王轻飘飘瞥了眼幸灾乐祸的瑞王,毫不留情揭短:“我以前每天去你宫门口等你上学,你也是抱着我,哭着闹着说什么来着?”
“别!”瑞王耳朵通红,手舞足蹈试图阻止。
“好像说什么……”安王笑着看向瑞王,嘴里却继续说,“我不要去读书,我要和皇兄一起抓虫子,一起去钓鱼!”
瑞王十分努力,还是没能阻止安王说这段黑历史。继而嘴硬到:“我那个时候是年轻不懂事,我就不信皇兄你小时候没有过!”
安王只是像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狗一样拍了拍他:“这么久远的事我怎么记得呢?反正不会像你一样。”
他不像辰安,他没有随意大吵大闹的权利。
安王转移了话题:“江淮的新名字还没有定好吗?”
瑞王摇头:“没有,而且我看二皇兄好像没有要改名的意思。”
“这样啊。”安王拉长尾音。
瑞王不解:“怎么了吗?皇兄很重视江淮,这大家都知道,一个名字而已,一定要改吗?”
“改名字更多是一种象征,是明明白白昭告天下他从此是皇子,而我对他很重视。”
“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大致看透江尧性格的安王补充到,“陛下应该只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