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弋宸首先就排查了宴会的举办者,墨智算是半个商人,不可能与朝廷有过多的接触,还以身犯险去给皇帝卖命有点不现实,赵府跟商业不挂边,对他来说一丝一毫的利益都没有。
他还注意到来宴会上的官员全是位于六品之上四品之下,居四品都是少的,要是说最符合能灭赵府的人还得是个武将,文官雇佣杀人还是不放心几乎不可能。
冷弋宸的确盯上了一个目标,就是刚才邀他吃酒的女子的父亲——副都指挥使宣华。
宣华也是名门望族,手握兵权不多但个个武功高强,且他的岁数也有小六十岁才到五品的位置内心定是不甘。宣府从开国以来和皇族那帮人走得很近,可以说是马首是瞻,但世事无成没有升官的机会。
就在赵府出事的半个月之后,宣华晋升为现在的四品之位,可近期他并没有立功之类的事情,很能不让人起疑。
冷弋宸和周砚在凉亭之下,一起开心地赏花吃酒闲聊,而冷弋宸第一次有这般感受,感到放松愉悦的心情,也许只有周师云在他才如此放松。
舞台上的歌舞停了下来,走出一位身着褐色的中年男子,原是这宴会的管家钱栋。
“各位大人公子小姐赏得可开心?”钱栋笑嘻嘻地问,“接下来,我们为各位准备了今晚休息的地方,有缘之人可同住,且若是哪位舞姬相上了眼亦可。”
届时两边出来两排舞姬,台下的公子哥们双眼都快跳出来了,而有些富家小姐识相的离开了宴会。
冷弋宸看到这种场景立马就怒了,刚要上前去阻止他们进行下去,突然周师云拽住了他的胳膊,皱着眉向他摇了摇头。
“弋宸,我们只是来赏花的,这种事阻止了一次依然会有下一次,还请弋宸慎重。”周师云小声对他说。
冷弋宸甩开了他的手,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脸色难看地问:“怎么着周师云,你风流成性惯了,还想找位舞姬不成?”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看到的那天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那名女子不小心绊倒我的怀里的。”周师云不禁地向他解释。
“是啊,我们同样也是逢场作戏,又都何必呢?”冷弋宸冷淡道,“是打算离开,还是继续调查?”
逢场作戏……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周师云的内心不自觉地酸了一下。
“既然要调查就要查到底,来都来了暂且住一晚上,我们现在走着回去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了才能到。如何?”周师云声音变得温和。
“可……那些都是男女同住,我们又算什么?”冷弋宸问道。
周师云笑了,道:“真是说笑了,没说非要男女同住,大家都是随性的,且我可以和钱栋说一声的。”
冷弋宸点了点头,道:“嗯,不过今晚必须要谨慎些好,以防万一。”
他们俩沿着岩石路两旁点明的吊灯指示,走进准备好房间,每间隔一个房间就有三名雇佣护卫来回巡逻,但是这一行为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钱栋却解释说,护卫离房间的位置比较的远,巡逻只是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着想。
俩人走进他们的房间,于是冷弋宸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环顾了四周倒是豪华,桌椅床榻全新纯榆木制,写作的砚台和石墨是京城最好的店铺生产的,准备了不少生活用品等。
可那最显眼的便是放在床榻旁的熏香,意外得想让人一闻再一闻,用得器皿外表起来来特别珍贵。
冷弋宸刚要回过头来,突然周师云整个人就忽然被他拉了过去,猝不及防跌入了他的怀中,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细致的睫毛,闻到冷弋宸身上清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低下头猛地就吻了上去。
冷弋宸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直到周师云的手摸到了他的腰间,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周师云。
周师云却像是在盯猎物一样看着他,面红耳赤道:“弋宸我不想再逢场作戏了,我的意思是我钟意于你。”
冷弋宸一脸震惊,拔出剑来走向熏香处,一挑“哐当”一声给掀翻在地,熏香粉末也撒了一地,怒气道:“放肆,周师云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不是熏香的事,我说得是真的,没有开玩笑,真的……”周师云解释道。
“你是世子我是锦衣卫,这怎么可能,不要无理取闹,今天你所做之事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冷弋宸努力让自己消气,“今晚你去睡觉,我帮你守门。”
没错,他们这样的身份在社会中又该如何立身,就算是隐瞒早晚有被发现的那么一天,难道逃避的掉吗?无论是对公主还是隆庆帝哪一边都是不是什么有益的事。反之对那些藏在暗处的有了可乘之机。
周师云猛地向他走过去,冷弋宸突然不习送他的惯他的作为向后退了几步。
“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周师云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并不钟意于我?”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冷弋宸没有直接表明,慢慢把剑指向他道。
于是冷弋宸拽下腰间周师云送他的龙纹玉佩,用剑挑开了两只黑白相间的龙,把一只白龙戴了回去,另一个黑龙又递给了周师云。自此这玉佩再也没有若隐若现的感觉了。
周师云用颤颤巍巍地手去接过,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的腰间上。
“我们的情谊就到此,就用此玉佩为印证。”冷弋宸绝情道。
“好,既然你已说明,你不愿之事我也自不会强求的。”
冷弋宸一心装着案件和自己的职务,并没有想过有各种情感困于自己,这倒比案件复杂多了更难理解。他也不敢说他这一路走来没有发生过感情,但他还是刻意去避免不在意。
其实冷弋宸不知道的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对周师云萌生了兴趣,可他始终不这么认为的。更多地是因为他生母遇到那般的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不想重蹈覆辙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