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聂之案因为实在缺少证据链,被大理寺定为了悬案,然而黄金一案发生太过于蹊跷,没有发现新的证据暂且也被放了放。
之所以很多案件被定为悬案,百分之八十是皇帝在背后做的,没有办法继续往下查,那些当官的怕掉脑袋也只能这么办。
近期周边发生的案件过于多,锦衣卫被迫与大理寺等相关部门合作办案,不过锦衣卫归根结底就是锦衣卫,很多人不认他们为刑部代职,结果大多数是不配合。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
但案件过多导致指挥使傅安脑瓜仁疼,他还准备去淮水乡去见一见当年的状元郎顾鹊桥呢。
淮水就在离京城不远处的岳州,顾鹊桥实住在的地方距淮水这个村庄附近,可他的住处独在一片竹林当中。
傅安驾马来到了岳州,在离淮水不远处的山脚落脚。
站在山脚不禁感慨起,“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如此一幅广阔无垠的壮景,我不知该如何描述。他站在高山之上,极目远眺,但见青山秀水,低矮农舍,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径直到河流,清澈见底的河流中倒映着广阔的天空,天空之上漂浮着几朵白云。
傅安缓缓走下坡路,再向不远处看去印入眼帘的便是顾鹊桥的一间茅草小屋。
则顾鹊桥身穿蓝色圆领白色布衣,头戴一条浅蓝色发巾,看去就是一位儒雅书生,他眼眸深邃,洞察万物,言谈温文尔雅,举止尽显儒风,眉清秀目,手拿文学经典。
顾鹊桥抬起头来,恰巧看到找他来的傅安并温柔地笑了笑,而傅安身着绯色官服头戴官帽,举止端庄的来见他。
“不知安大人,找小生何事?”顾鹊桥加快脚步走过去给他打开栅栏门,声带柔和地问。
又给傅安请到自己的院子的石桌上坐下,给他沏了一杯自己种的茉莉花茶。
傅安不急不忙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无事,找顾兄聊聊天叙叙旧罢了,你快请坐,在我这里无需客气。”
其实傅安身着官服并不是有官架子,而是顾鹊桥曾对他穿这身官服表示赞美,彼此开过玩笑,如是多次不见,若是再见必须穿着官服来找他。
于是顾鹊桥放下手中的书,坐了下来。
“自从你科举中了状元后就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顾兄近些年可还好,这清幽之地住的可还适应?”傅安有些担心道。
顾鹊桥听到他这番话被逗笑着摇了摇头,他怎么能让自己过苦日子呢。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常有桑田、山水相陪,夜有明月清风相扶,何来不适之有?”顾鹊桥回答。
就算他这么说,傅安自己心里也明白他过得并不快乐,顾鹊桥心中在朝廷,一心为国为民的他在此一人清幽又何德何能。
傅安一直看不惯顾鹊桥在他面前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于是不忍心地问:“顾兄,那你真的快乐吗?”
顾鹊桥低眸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世间没有绝对的快乐,就像关汉卿所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
“那甚好甚好,顾兄若是有苦难定要和我说,不然顾母托付我的事我会感到愧疚的。”
“好,那安兄今晚就在我这里吃炙食喝美酒赏这月明风清,彻夜长谈如何?”
傅安这次来本就想与顾鹊桥深谈一下,便应了下来,准备了许多他这里没有的食材,去到山上捡了些干柴火,一直忙到傍晚才回来。
走到茅草屋的小院看顾鹊桥已经准备好石板式的火灶台,傅安便把柴火劈开扔进已燃着的火堆里。
“安兄倒是勤快,”顾鹊桥从屋里出来,拿了两个软垫子让傅安坐下休息会,“若是不入朝为官,也定会是位爱妻的良君。”
傅安笑着这个话题便结束,又看到他用自家种的茉莉茶给他泡了一杯茶,道:“这茉莉甚是香甜,不知顾兄还有剩余的花茶,我临走之时可否带一些?”
“当然有,”顾鹊桥哈哈大笑道,从侧屋的晾晒栏上取下新鲜的干茶叶,用适合的麻袋给他装好,递给他又调侃,“安兄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喝,为何要带一些回去?莫非有了心上人就不好意思带来了?”
傅安接过,于是就解释道:“行了顾兄,别调侃我了,是给当年的齐二之子齐屿也就是齐染,总说我待他严厉趁机会给他尝一尝。”
“对对对,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要奖励的嘛。”顾鹊桥说着拿起烤好的肉片串和菜串放到傅安的瓷盘中,“这几个好了,快尝尝,山间野味不比宫里的差。”
“长空万里见愁客,炙食把酒问明月!”傅安是个粗人能说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傅安各咬了一口,对串是赞不绝口。他们彼此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聊得不亦乐乎,坐下品茶吃炙食是从什么时候成为了奢侈,此情此景又能什么时候再现。
傅安嚼着嚼着,突然说道:“顾兄,离开他,入朝为官吧。”其实他来的时候内心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开口说出。
“你说什么?”顾鹊桥懵了。
“我帮你离开他,你的才华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乡间,我明白你一直想入朝为官,可直到遇见了他,起码这不是你想要的。”傅安一心开导他。
顾鹊桥把自己手中的串扔在石板上,道:“林蕴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占有欲太强,既然如此我选择你。”
“长公主要的你,你选择的是长公主,不是我,希望你能就此迈出那一步。”
“明天我去和他说一说,不行的话安兄再帮帮我,可好?”
傅安点了点头,内心却担心林蕴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提醒道:“顾兄实在说不通就我来,不然我怕林蕴他会对你动起手来。”
林蕴为人君子,总自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顾鹊桥的好,反而顾鹊桥却不这么认为一切都是在威胁他,他太过于偏执了,想留住却不懂得如何去挽留。
顾鹊桥自嘲的笑了笑,道:“真是让你见笑了,我会被这么个人缠上,真是越活越不明白了。”
“总之,明天就算去我也暗中跟随,反正不能让顾兄你单独与他见面,我真的放心不下。”
顾鹊桥嗯了一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