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

    黑暗与沉寂笼罩着整个空间,云汐的意识仿佛漂浮在无尽深渊中,耳边隐约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如风哭泣,又似有人轻声呼唤。

    “汐儿…快跑……”

    熟悉的声音猛然刺破混沌,云汐骤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金色的稻田中。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田野里微风轻拂,稻谷沙沙作响,四周一片祥和。

    她缓步向前走去,田埂上有一个身影正弯腰收割着稻谷。那是一名女子,身着素衣,眉眼温婉如春水。女子听到脚步声,抬头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娘亲……”云汐愣住,喃喃唤出声。

    女子温柔地笑了,将手中的镰刀放下,她的手中多了一柄洁白如玉的小剑,剑锋寒光隐现,微光在剑身流转,仿佛孕育着某种生命。

    “沙儿,不用怕,它会保护你,也会带你找到自己的路。”

    云汐下意识地接过剑,指尖触及剑柄时,一股熟悉的温暖涌上心头。她刚想开口,周围的景象突然剧变,田野燃起熊熊烈焰,金黄的稻谷瞬间化为焦黑的灰烬。

    火焰中,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耳边响起尖锐刺耳的啸声。

    “不!”云汐惊叫着猛然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四周扭曲的树木如同狰狞的怪物,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气息,整个世界仿佛死寂,连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这是哪儿?”云汐低声自语,握紧腰间的白羽剑,眼中透出深深的警惕。

    她回忆起最后的画面:坠入裂缝时,耳边呼啸着尖锐的风声,天地仿佛被撕裂,光影交错中,烈焰般的赤光吞没了一切。

    “快跑!别管其他!再不跑全都得死!”

    王鹤的喊声在混乱中清晰得刺耳,至今犹在耳畔回荡。

    他认出了那个符文阵法,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那一瞬间,他脸上的恐惧和失控无从掩饰。然而在最危急的时刻,他却不顾军队纪律,调头逃走。

    云汐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稻城中的种种异象一一浮现脑海,王鹤自进入稻城以来的异常举动,若有若无的隐瞒,甚至他看到阵法时的颤抖和低语,像是无数根针刺进了她的心。

    “王鹤……”她狠狠咬牙,眼中怒火翻腾,“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

    回过神来,四周只剩死寂森林。焦土遍布,盘根错节的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将她团团围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烧焦的味道,呛得她呼吸微微发紧。

    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云汐低头查看,才发现脚踝已经红肿破皮,血迹斑驳。她蹲下身,简单处理伤口,撕下衣角包扎起来。疼痛让她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却没让她动作迟疑片刻。

    “不能倒下……”她心中低声告诫自己,警惕地环顾四周。

    周围荒凉而陌生,这片森林像是从未有人踏足过。没有同伴的身影,没有可供辨认的标记,只有刺目的焦土与死气沉沉的枯木。

    云汐折下一根焦木做成拐杖,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脚踝的疼痛像火焰一样灼烧,但她强忍着不适,深吸一口气,将愤怒与不安压在心底。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而坚定。

    用力杵下拐杖,她朝着未知的深林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每踏一步,她都下意识握紧白羽剑,心中暗自警戒。

    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依旧荒凉死寂,天空始终阴沉,光线暗淡无比。树影摇曳间,云汐的身影被拉得忽长忽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地方…根本不像人能生存的地方。”她低声喃喃,眉头微皱。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响动,像是地底深处的心跳声。云汐警觉地停下脚步,白羽剑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危险。下一刻,脚下的泥土缓缓塌陷,一根粗壮的树根猛然破土而出,直扑向她!

    “什么鬼东西?!”云汐低喝,迅速后退。白羽剑闪过寒光,树根应声而断。然而,未等她喘息,更多的树根从四面八方窜出,像毒蛇一般迅猛地袭来。

    “这里的树…竟能攻击人!”云汐目光一凛,迅速稳住心神,白羽剑寒光一闪,向前斩出,树根断裂的碎屑飞溅而起,黑绿色的汁液散发着恶臭。

    可断裂的树根很快再生,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它们如潮水般涌向云汐,扭曲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形态。

    云汐在攻击间隙冷静分析,心头沉重:“必须找到根源,否则只能被拖死。”

    她一次次挥剑劈砍,寒光所过之处,树根纷纷断裂。可每斩断一根,更多的树根便如潮水般涌来。剑身染上了浓稠的黑绿色液体,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而她的呼吸也愈发沉重。

    握剑的手逐渐发麻,剑招的速度再也无法维持起初的凌厉。汗水从额头滑落,连步伐都显出些许踉跄。此刻,树根再次猛扑而来,缠绕住了她的脚踝。

    云汐咬紧牙关,白羽剑寒光再闪,但剑锋的力道却明显减弱。一根粗壮的树根趁机缠住她的右臂,将她拖拽向地面。随着更多树根攀附上身体,她的动作逐渐迟缓,浑身像被灌注了铅一般沉重。

    “可恶……”云汐试图挣扎,指节因握剑过紧而泛白,但剑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白羽剑从她掌中滑落,落地发出一声轻响。几乎在同一时间,树根如活物般缠上她的四肢与躯干。那扭曲的根系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透过肌肤,仿佛直刺入她的血脉与骨髓。

    云汐能感受到体内的生机被树根贪婪地吸走。她的皮肤逐渐失去血色,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指尖甚至隐约透出青灰色。头脑一阵昏沉,她的目光开始模糊,耳边充斥着奇怪的窸窣声,像是胜利的低笑,又像是死亡的呢喃。

    “这就…结束了吗?”云汐的意识渐渐涣散,双眼再也无法聚焦,模糊的视线中,只见白羽剑忽然微微震颤。随即,耀眼的白光爆发开来,如同一道刺破黑暗的雷霆,将四周笼罩在冰冷的寒光中。

    那股寒意犹如疾风横扫,周围的树根纷纷崩断,四周回荡着凄厉的破裂声。而就在剑鸣最盛之时,白羽剑竟自行升起,悬浮于空,似有灵性般在光芒中旋转。

    云汐从被树根攀附的高处跌落,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大地传来的震动令她喘息不止,疼痛与疲惫让她几乎无法动弹。她努力睁开眼,目光迷蒙地望向空中。

    白羽剑盘旋在半空,剑身散发出一圈圈寒光,宛如白色流星般穿梭在扭曲的树根之间,每一次剑气扫过,都伴随着黑绿色汁液四溅,刺耳的惨叫回荡在这片死寂的森林。

    剑影在云汐模糊的视线中逐渐重叠、交错,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激烈厮杀。她张了张嘴,喃喃出声:“白羽剑……”

    声音轻若游丝,随后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彻底昏厥过去。

    就在云汐昏迷的瞬间,地面骤然开裂,一只枯槁的手从泥土中猛地探出,死死地扣住她的脚踝。那手指如鹰爪般嵌入肌肤,力量诡异而惊人,将她的身体一点点拖向地下那无尽的深渊。

    白羽剑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危机,剑身猛然一震,寒光爆发得更加刺目。它不停挥舞着,奋力朝云汐的方向冲去。但枯手拖着云汐越陷越深,而无穷无尽的树根如潮水般涌来,将白羽剑的去路彻底封死。

    最终,云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面,只留下一片荒芜与死寂……

    与此同时,另一片青草地上。

    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阳光洒下,映照出一片宁静。然而,这表面的平和掩盖不了某些人心中的暗涌。

    李治怒不可遏,猛地揪起王鹤的衣领,将他拎离地面,语气冰冷如寒刃:“王鹤!稻城的阵法,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王鹤被勒得面色涨红,双手抓着李治的手臂挣扎,呼吸急促地回应:“冷、冷静点…咳咳…我怎么可能弄得出那种东西?我只是懂些符阵,察觉不对劲,才喊大家逃命!”

    “逃命?”李治冷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盯得王鹤背脊发凉,“一路上你鬼鬼崇祟,言辞闪烁,不是心虛还能是什么?”

    王鹤拼命挣扎,语气急切:“咳咳…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李治不耐烦地将他甩开,语气中满是威胁:“少装傻!随我去见将军,由她定夺你的生死!”

    王鹤踉跄倒地,脸色难看,喘息着扶住腰间。无意间,他的指尖碰到一堆已成灰烬的符纸,脸色猛地一变,眼中掠过一丝后怕与庆幸。他低声喃喃:“原来是它救了我……”

    李治眼尖,注意到他的动作,立刻几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这是什么?老实交代!”

    王鹤猛地抽回手,强笑着掩饰:“不过是些灰烬罢了,李兄何必大惊小怪?”

    “灰烬?“李治冷笑,手中长剑微扬,寒光直逼王鹤的喉间,“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为何我们坠入裂隙后会出现在这里?若再隐瞒,我可不介意先斩后奏!”

    王鹤盯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咽了口唾沫,脸上的笑容勉强而僵硬:“李兄,咱们如今自身难保,何必内斗?我若知情,会让自己落得这般狼狈?咱们都得留点力气应付接下来的变故吧?”

    李治沉默,目光如刀般盯着王鹤,仿佛想将他剖开看个明白。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空灵的歌声。歌声仿佛从四面八方飘来,低沉绵长:“河流如雪滔滔淌,俩人双双把家还……”

    歌声在风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周围的微风仿佛停滞,草木不再摇曳,四周的空气凝结成令人室息的静默。

    李洽瞬间警觉,剑尖转向周围,目光扫向四周:“是谁?出来!”

    王鹤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嘴里低低呢喃:“果然…还没完。”

    “什么?”李治捕捉到他的喃喃,猛然转头,剑锋直逼他的胸口,“别再吞吞吐吐,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王鹤强挤出一丝笑容,摇头敷衍:“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歌声不像是凡人所发罢了。”

    两人对视,气氛紧绷,剑拔弩张。然而,歌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片刻后,一阵低沉而沉重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声音缓慢而压抑,仿佛许多人正一步步朝他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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