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年愣了一瞬。

    下一秒，张清安就一把夺过那口袋，拎着袋口，抡圆了胳膊朝秦盛年头上狠狠砸了下去。

    秦盛年被他砸得懵了一瞬，头上顿时顶了个大包，疼得他龇牙咧嘴，躲都没躲。

    张清安见他没躲，先是愣了愣，又重新抡起胳膊，作势又要去砸。

    秦盛年见状连忙抱住自己的脑袋站起身就要跑，张清安紧接着跟他一起站起来，抓着他的袖子接着打。

    “你个小闭崽子！”不是哪儿的方言替代了稍微带着点儿京味儿的普通话：“一打眼还心思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到头儿来你就想着来买我？我打不死你个东西！”

    秦盛年躲避不及，被他打得满办公室跑，张清安也不放他。两个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围着小茶几玩起了“秦王绕柱”。

    秦盛年见自己躲不过去，灵机一动，闪身躲到一旁的办公桌后。

    “你给我出来！”张清安站在他面前，手里拎着那口袋：“有本事买我没本事挨揍？”

    很好秦盛年松了口气。从方言变回普通话了。

    秦盛年立马举起手作投降状：“是是是，我没本事，我错了张老师……”

    张清安翻了个白眼，把那口袋往他怀里一扔：“拿上你的钱，然后给我滚出去。”

    秦盛年扶了扶头顶歪斜的帽子：“张老师你听我说……”

    “嗯？这是什么？”

    张清安一愣顺着秦盛年的目光看去，自己的稿子还在桌子上放着呢！

    张清安伸手去抓，去被秦盛年抢了先。

    “张老师的字着实不错，”秦盛年将文稿放在眼前细细端详：“笔锋刚劲有力，实乃当世不可多得之妙字。”

    “还我！”张清安伸手去抢，哪料秦盛年一背身，就这么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

    张清安咬牙切齿：“快还我。”

    秦盛年倒是笑得开心：“不要，张老师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张清安略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从里面抽出两张拍进他怀里：“拿去，把那张还我。”

    秦盛年见他如此，也不好再闹。

    毕竟要是惹这小老师恼上头了可就不好了。

    他还想跟这小老师当朋友呢。

    秦盛年笑嘻嘻地把文稿递给他，看着张清安把文稿重新排好放回抽屉里。

    张清安朝一旁杵在原地的秦盛年道：“拿好你的钱，滚出我们报社。”

    “哎呀张老师，你再考虑考虑呢……”

    “够了！”张清安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我们报社什么样不用你管，我不要你的钱，更不会退文稿！趁我现在没起杀心，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别让再说第四遍！”

    秦盛年被他这么一顿吼也老实了，乖乖把纸和钱袋塞进怀里，又笑着朝他行了个脱帽礼：“没事的张老师，我还会再来的！”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还不忘替张清安关上办公室的门。

    “有病……”

    张清安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喘了口气。

    次日，张清安坐在刘姨的早餐摊上 舀起一个馄饨放在嘴边吹了吹，一口咬下去，还是被里面的汤汁烫得吸气，眼角也挂上了生理泪水。

    “刘姨，来碗馄饨！”

    张清安闻声抬头，秦盛年那张笑盈盈的脸就映入眼帘。张清安一眨眼，眼角那滴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划过下巴，滴到桌子上，砸出一朵花。

    “小老师早上好啊！”秦盛年支着下巴看他：“一天不见，想我想得都哭了？”

    张清安翻了个白眼，又低下头咬了口馄饨。

    秦盛年见他不说话也不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顾自说了起来：“张老师，我昨天是没把话说清楚，今天咱俩再谈谈呗？”

    “我不是要收买你，我就是想……”

    “哎呀，小秦呀！你这是……跟小张认识？”

    刘姨端着馄饨走过来，放下馄饨，看了看秦盛年又看了看张清安：“你俩这是干啥？有事聊还是要给你妹妹找良人啊？我看小张确实不错，人长得又高又帅，还有个这么好的工作，小华儿跟了清安呀，绝对能享福！”

    秦盛年笑了笑：“刘姨你说什么呢，我家苡诺说了，这事儿用不着我管，她要自己找呢。”说着还转头看了看张清安：“再说了，就苡诺那脾气，谁能受得了？”

    张清安咬着馄饨，悄悄在刘姨看不见的地方朝秦盛年翻了个白眼。

    刘姨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和秦盛年寒暄几句，又回摊子上忙活去了。

    “我说张老师啊，”秦盛年舀起一个馄饨：“我就是想认识认识那个叫‘明岚’的作家，真没别的意思。”

    张清岚啜了口馄饨汤，没说话。

    秦盛年又往前凑了凑：“真的，我对天发誓，就是想跟他认识认识！”

    “哦，”张清岚把勺子放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慢悠悠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个侦探来着，是吧？”

    “既然你都是侦探了，自己去找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