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磨磨唧唧消停下来,陈阿呆看着桌面上出现的卷子,叹口气,再了口气。
陈芸芸戳戳陈阿呆的胳膊,示意她手伸过来。
陈阿呆抬头看看张夫子,又看看陈芸芸,最终悄悄伸手接过来。
一团被墨水浸染的纸,里面鼓鼓的 ,像是包了什么东西 。陈阿呆再抬头看一眼张夫子 ,依旧在那里喝茶 。
不会是答案吧。虽然不会做,但是也不想抄啊,还是芸芸想要答案呢?。陈阿呆心里念叨着,还是轻轻打开了纸团。
里面出现了一张更小的纸团。
陈阿呆抿抿嘴,心里正在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又打开了一层 。
里面包着一颗小小的麦芽糖,纸面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中午吃啥 ?”
陈阿呆无语,但是又思索一番,转而在纸团上写下:“山笋焖饭?”
忽然旁桌一弟子迅速爬起身尖叫,本着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二人迅速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弟子身上被蓝色的火花笼罩,火花翻腾在弟子外袍上游走,弟子想扎在地上打滚儿,却发现火苗只是并没有多烫,于是疑惑站在原地,看见大家都在看他,脸颊渐渐的红了。
陈阿呆再看看夫子,张夫子只瞥了一眼又将目光收了回去:“做自己的。”
陈芸芸又抛来一张字条:“怎么回事?”
陈阿呆翻看了考卷,心下了然 ,于是提笔写下:“题目中有一符咒名为引路灯,昏暗的环境手握木棍念出此咒,便能引来火光成为火把。只时需要有个引子来传播,考试有人想抄袭传答案时,人变成了引子,自然会在人身上引来火光。”
纸团抛过去,陈芸芸点点头 ,写下什么又抛给陈阿呆,陈阿呆接过来一看:“那你会吗?”
陈芸芸偷偷看过来,只见陈阿呆一脸正气的在纸条上写了什么,陈芸芸眼前一亮,满怀期待的打开:“我只懂理论,不懂实操的。”
两人互看一眼,长须一口气,不约而同的心想:“真好啊,还好我们不会。要不然发光的就是我们了。”
除了有引路灯外 ,还有火咒,水咒等一些基础术法,陈阿呆只在书中见过,她少时未上过学堂,书中形状都有见过,只是如果要用术法刻在卷上,需要凝神入体,心法专一,她却没学过这些,只要她凝神拿起刀,便觉大汗淋漓,呼吸苦难,觉得手有千钧之重,抬也抬不起来。
试了三次后,陈阿呆已然是手握不住笔,便毅然决定放弃,心里想着回去再找找如何引气入体,凝神铸魂的书好好研究一下。
“时间到。”张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斜靠在椅上,念一人的名字,一人便要上去将试卷投递在铜鼎中。
张夫子约莫是按照入学考试的名次来念,因此第一位上前的就是锦里。
锦里端正的上前,抬手举起考卷,只见那铜鼎竟像是有想法一般,张开了大嘴 ,将试卷吸了进去,咀嚼咀嚼,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温暖橘光。
“满分。”张夫子点评。
底下 一阵唏嘘之声,锦里闻言挺直腰背,再转过来,居高岭下的看着陈阿呆一眼。
陈阿呆察觉到她的目光 ,挺直腰背 ,向他鼓掌,庆祝他取得好成绩 。谁料锦里看她这个动作,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般,气冲冲地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坐在座位上不动了。
陈阿呆怂怂肩,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抽风一般,但是也不太在意 ,刚刚和陈芸芸传纸条的效果不理想 ,陈芸芸居然更加想吃炖鸡一点,于是二人正在纸条据理力争起来。
张夫子一个一个叫过去,有些光芒微弱无几,有时铜鼎发出的光芒大盛,自然是赢得了众人艳羡目光,可谁的光芒都没有锦里的那么明亮 ,因此锦里也在众人的吹捧中渐渐坐直了身子。
终于轮打了陈芸芸,陈芸芸率先上台,将试卷往上一抛,只见那铜鼎吃了试卷 ,咂巴咂巴嘴,一点光亮都没有,张夫子差点要打零分,陈芸芸好说歹说,将张夫子从座位上劝下来,这才从铜鼎周身看到脆弱的光亮,仿佛即将消失 ,张夫子万分嫌弃,勉强算了两道题对。
轮到陈阿呆上场了,大家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下来,目光在陈阿呆身上聚集 ,众人似乎都想看看药师课上的魁首能否在这节课也高中夺得魁首。锦里也坐直身子,手紧握在身前,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连陈芸芸都不由得站起来 ,她离得近,知道陈阿呆卷子是啥德行,只是害怕又让自己拿个倒数第一回来,因此万分紧张。
陈阿呆就在万众期待的目光走到铜鼎面前,她将卷子抬起,铜鼎却没有一丝反应。
奇怪,陈阿呆思考一番,在众人眼睁睁的目光中将铜鼎盖子打开 ,将卷子塞了进去。
那铜鼎叫人喂了东西,勉强嚼了嚼,又呸的一下吐出来。
“这是 ……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是何原因。
陈阿呆拖着下巴,也愣了一愣,转而又动作起来,她将铜鼎盖子打开,又将卷子塞了进去。
全场鸦雀无声,似乎都让她震惊到了。
只是不等众人再说什么,那铜鼎嚼吧嚼吧,又将这卷子吐了出来。
陈阿呆眼疾手快 ,又将铜鼎盖打开塞了进去。
一来二去,众人掩面担心起铜鼎要炸了,陈阿呆面无表情,一直塞一直塞,动作最后越来越快,卷子也变得皱皱巴巴,像一团废纸。
“够了!”张夫子终于揉着额头站起来,结束这场闹剧:“这么难吃的卷子一遍遍的喂,零分!”
话音未落,那铜鼎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创,张开大嘴呼啦啦的喷出了一地的碎纸考卷。正正将陈阿呆从头到脚盖了个遍 。
众人:……陈阿呆,是个人物,
陈阿呆:……
张夫子上前,将碎纸片扒拉扒拉,从里面找出了被埋住的陈阿呆,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你就将这学堂打扫干净,下课!”
众人一听下课 ,哗啦啦的涌上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跟过来想看看陈阿呆试卷到底如何,却被张夫子一个个蹬了回去。只好接连收拾书袋往外走去。
陈芸芸看着张夫子又回到了台上,连忙跑到陈阿呆面前:“你够惨,今天就不吃炖鸡了,让让你,吃炒饭罢。”
陈阿呆面无表情的将头上的几张碎考卷扯下来 :“明日是不是还要考试?”
陈芸芸点点头:“好像是考教心法,又是一门实操课呀。”
陈阿呆冷哼一声,擦擦满头的汗:“谢谢你,我完蛋了 。”
陈芸芸摸摸陈阿呆的脑袋:“那明天还听你的,吃炒饭。”
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陈阿呆的同窗弟子将这等怪事四处传播 ,于是衡净宗一直盛行两条传言。
第一条是:这次的内门弟子里出现了一个偏科怪物 。
另一条是:偏科怪物让铜鼎难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