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登

    【广登】前程也想,观音也想(梁祝+劫观音)

    第一次见到陈登是在学堂。彼时你女扮男装,向徐庶姨姨撒了无数次娇,成功混入学堂。

    陈登话不多,在学堂中是寡言内敛的优秀学生,你来了以后他再也没有得过第一名。

    你每天和纨绔少年们混在一起招猫逗狗,却不怎么招惹陈登这样略有古板的小郎君,你以为到结业也不会和陈登有什么交集——你们的交流仅限于学堂的收发作业。

    没想到陈登在一天放学后拦住了你。

    “晚生陈登,与广陵王一见如故,不知广陵王可否赏光,与晚生共进晚饭?”陈登略有些羞赧地问你。

    你没想到他会主动邀约,但你很爽快地同意了。

    陈登带你去的地方是他的私产,一个不大不小的农庄。稻禾卷起丰收的味道,淙淙流水中跃动着鱼虾。

    你看着陈登钓上新鲜的河鱼,看着稻子从收割到成为米饭的过程。

    陈登以后可以帮本王治理一方天地。你这样想着,已经开始盘算才华出众且擅农的陈登以后如何为你所用。

    陈登温柔地笑着,碧色与黄金色的稻田自成画卷。

    你问他:“元龙为何喜着碧色衣衫?”明明性格如此低调内敛,却违和地穿着碧色。

    他说:“不是碧色,是青禾的颜色,风寸时,嘉禾兴,百姓看到青禾之色,便会对生活充满希冀。”

    “有了盼头,日子便好过了些。”

    ……

    此后你与陈登来往愈加频繁,你们一起游遍洛阳与东阳,陈登邀请你吃了无数次晚饭。

    或许在他心中,这样的世道,能够好好吃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便是普通而平淡的幸福。

    在一次又一次地接触中你愈发觉得他人品贵重,是你想要的挚友,亦是你开府后想要的臣子。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皇室政权更迭,府中、宫中事务繁多,你一边要防着王充和董贼,一边又要照应刚刚即位的少帝刘辩,已经很久没过过学堂那般惬意自在的日子了。

    直到陈登某天令人为你呈上了新一季的稻谷。饱满的稻穗被放置在白玉盘上,你捻过,稻子哗啦啦地落下来,即便你不懂农事,也能看到这是个丰年。

    连续的战乱使百姓民不聊生,无暇顾及农商,琅琊、寿春等地一派荒芜,农田里长满了杂草无人打理。

    陈登治下还像桃源,百姓还能暂时地安居乐业。

    你思及此处,稍稍舒心了些。

    惦念着陈登的功劳,你破天荒地抽出空,去他府上蹭了顿晚饭。

    陈登见你来并未很惊讶,邀请你与他分食鲜鱼脍。

    你离他很近,抬头的功夫发现他耳边有浅浅的耳环痕迹,于是问他:“元龙何时打了耳洞?”

    陈登一如既往地温和答道:“晚生儿时家乡常有庙会,族中年年选我扮作观音。”

    你还没说话,陈登便又提醒你:“主公理政要专心,你不想百姓想钗裙。”

    你不甘心,你伸手摸上他的耳环痕,他没有回避。

    “改日我让人送一副耳环来。”

    你想的是那副王府府库里的莲花烛泪耳坠,上为嫩粉色莲花,下坠一滴白玉甘露,很适合观音扮相,你也想看看陈登戴上它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日这副耳坠便送到了陈登手上。

    ……

    你还没来得及看到陈登扮观音的样子,便因宫中生变与他分离,此后夺权逼宫,杀奸臣拱卫汉室,已过了五载,物是人非,旧友多已不在。

    你也没想到再见到陈登会是这番光景,你从没见过这样的陈登。

    那天是你登基后等第一个大赦日,百姓举办各种祭祀活动祈福。

    他被架在香车之上,面无表情却因特殊的装扮处处含情,悲悯之情。一点朱砂点在他眉间,更具佛性与神性。敬畏和亵渎他的心情同时存在。

    身着白色观音裳,披挂水色飘带,头顶白玉观,冠上缀着长长的白纱——你曾在母亲留下的手记里看到过,白纱常用于婚礼中的新嫁娘。

    五载未曾相见,陈登的头发更长了,几须垂在腰间,更多的被拢在身后,到小腿那么长,随车驾行驶而飘起小小的幅度。你很想伸手摸一摸,看看是否和当年一般柔顺。

    他一手托着玉质的巨大稻穗,一手立在胸前,食指和拇指捏着一根小小的稻穗,岿然不动,真真如观音一般。

    你突然很想看看他戴的是什么耳坠,他双耳却被长发挡的严严实实,窥不到片段。

    你盯着他看了太久,目光过于直白灼热,陈登也看了你几眼,很快做回莲上的观音。

    彼时你已化作女子装扮,混在人群中,你不知道陈登有没有认出你。

    你忽然不想再等,五年的思念已经喷涌而出,你一刻都不要等。

    更没有人敢拦你。

    于是你飞身而出,脚尖点上观音车驾,一把揽他的腰,比五年前细了很多,你视力极好,看到他乌发下生出了几根白发,你忽然想起这些年他跟着你这位主公,时时刻刻都在为百姓操劳。

    好在如今太平了,他的眼神是舒展的。

    他有点惊,但似乎认出了你,他不叫你陛下,仍然叫你主公。

    “主公,你来了,晚生已恭候多时。”一如既往的温煦。

    你搂紧他的腰,带他飞出这人群,不顾身后的喧哗,来了一出劫观音!

    你选择停下的地方是东阳最高的城墙上。

    观音和你并肩坐在城墙上,他喝退了周围的侍卫,目光所及之处是你的臣民,你的天下,和,你的观音。

    你抚上他眉间的朱红色,你感受到他的身体轻轻颤抖。

    他抬手撩开了遮盖住耳朵的鬓发,露出耳朵——赫然戴着当年你送他的耳坠。

    你看到后有种意料之中的心安感,比你想象中的更适合他。

    你和陈登向来是以沉默述情。你话不多,他话也不多,却处处是春情。

    他带着你的手往下,你才发觉这观音裳,从他喉结到第四肋竟然是镂空的设计。

    这算是渎神吗?你浑浑噩噩地想,却顾不了那么多,眼前只剩无际的盛大晚霞和你的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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