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伊万，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张嘉愿一脸“慈爱”地摸了摸萨沙的卷毛：“怎么可能。”
丹尼斯本来都打算回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张嘉愿。
莫斯科今天风很大，张嘉愿早上出门走得急忘了带围巾，风吹到裸露在外的皮肤跟刀割似的疼，他哈着热气搓了搓手，时不时伸手将衣领往上拉一拉。
“对了，你的小狗叫什么名字？”张嘉愿看到萨沙在一旁跟丹尼斯的小狗玩，开口询问。
丹尼斯半天没有回复，张嘉愿有些疑惑，正准备转身的时候脖子上被一团温热的触感包裹住——
“丹尼斯？”张嘉愿一怔，伸手摸了摸突然落到脖颈上的围巾，一脸疑惑地看着丹尼斯。
“你没带围巾。”丹尼斯开口解释。
丹尼斯的围巾带着他身上气息，张嘉愿低头呼吸时可以闻到上面淡淡的木质香水味，那味道就像丹尼斯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冽有距离感。
“谢谢你的围巾，我不是很冷。”张嘉愿脸颊微微泛红，因为被丹尼斯这么照顾，而感到难为情。
张嘉愿说完把手放在围巾上准备拿下来，一旁丹尼斯按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手指轻轻擦过张嘉愿的脖子，丹尼斯伸手将围巾又往上拉了拉，更严实地包裹住他：“围着吧，嘉愿你脖子都冻红了。”
丹尼斯看到张嘉愿被围巾包裹好，开口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白雪。”
张嘉愿半张脸埋在丹尼斯的围巾里，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丹尼斯用手指向萨摩耶的方向：“它的名字叫白雪。”
白雪？张嘉愿看了一眼正在被萨沙抱着玩的萨摩耶，心想丹尼斯还挺会起名字的，如果是他的话，多半会起“大白”这种大俗大雅的名字。
萨沙很喜欢狗狗，看到张嘉愿在和丹尼斯聊天，自告奋勇要帮助丹尼斯遛狗。
他眨着那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问丹尼斯：“嘿，笨蛋伊万的朋友，或许你需要遛狗的服务吗？我可以不收费。”
张嘉愿看着还没有白雪高的萨沙，直接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从白雪那里提了过来，随后他蹲在萨沙的面前点了点他的脑袋：“他不需要。”
萨沙叉着腰，微微抬起肉嘟嘟的下巴：“我没有询问你的意见，笨蛋伊万。”
“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还有，说别人是笨蛋是不礼貌的行为。”
张嘉愿说完用力双手捏住萨沙白嫩的脸颊，把萨沙捏得面目狰狞，萨沙一开始还不服气想跟张嘉愿斗争，发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后，果断开口求饶。
“伊万哥哥，对不起，我错了，放开我吧。”萨沙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十做出道歉的姿势。
张嘉愿还没出声，就听到站在一旁的丹尼斯发出淡淡的笑声。
丹尼斯牵着白雪走过来，在萨沙面前蹲下身子：“我可以让白雪陪你玩一会，但你不能说伊万是笨蛋，你要跟他道歉。”
“他很聪明的。”丹尼斯补充道。
“我不说伊万是笨蛋了，”萨沙连忙改口，“聪明的伊万你快放开我吧，我要跟白雪玩去。”
张嘉愿尴尬地站起身，对丹尼斯说道：“你不用搭理他，我刚刚看你往这边走，是准备回家了吧。”
“没事的，我不着急回家，白雪也喜欢在外面玩。”
“伊万，聪明的伊万，快放开我，你的朋友都答应了让白雪跟我玩。”
没办法张嘉愿只好松开萨沙，让萨沙和白雪在雪地里玩耍，他和丹尼斯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不尴不尬地聊天。
张嘉愿带着丹尼斯的围巾始终觉得有些别扭，等到萨沙玩累了要回家的时候，张嘉愿迫不及待地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还给丹尼斯。
丹尼斯没说什么，直接将还带着张嘉愿体温的围巾戴了上去，动作很自然地往上面嗅了一下。
张嘉愿猛得将头转过去，偏偏丹尼斯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问题，牵着狗走在张嘉愿的身旁：“是海风的味道，嘉愿这个香水味道很适合你。”
他抿了抿嘴，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萨沙回去的时候玩累了，张嘉愿抱着萨沙，将脑袋搭在萨沙的脖颈里闷声“嗯”了一声。
张嘉愿原地跟丹尼斯道别，没想到一直走到小姨家门口，丹尼斯都还跟在他身旁。
“丹尼斯你不用送我——”
“嘉愿，我到家了。”
张嘉愿：“……？”
紧接着张嘉愿看着丹尼斯走到了小姨家的对面，门开的那一刻，张嘉愿和里面丹尼斯的外婆对上了眼。
那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奶奶，大概是看到了中国人的面孔，一脸慈祥地冲张嘉愿笑了笑。
张嘉愿刚将萨沙放到床上便收到了丹尼斯的消息。
D：【嘉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做客，我的外婆说想认识一下我的中国室友。】
张嘉愿站在镜子前紧张地来回拨弄头发，最后还是小姨看不过去了，走过来捏了捏张嘉愿的脸蛋问道：“我们家的大帅哥参加选美呢这是？”
大概是丹尼斯太好看了，所以张嘉愿偶尔也会不自信，以至于被邀请了，也迟迟不敢出门。
但事实上张嘉愿跟丑完全不沾边，张嘉愿属于那种标准的双眼皮大眼睛的亚洲帅哥，加上是学艺术的，身上自带一股艺术家的气息，大学时还被星探塞过名片。
张嘉愿和丹尼斯是两个不同的类型，丹尼斯的好看就像高山冰雪一样，他的美是有距离感的，而且张嘉愿总觉得丹尼斯身上有一种破碎感，甚至最近在创作的时候情不自禁总是会想起丹尼斯的脸，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作品的眼尾点了一颗泪痣。
“而你就像太阳一样，让人温暖舒心。”小姨笑着拍了拍张嘉愿的肩膀说道。
“所以，我就只是温暖？”张嘉愿一脸纠结地问道，“小姨，你不应该夸我也很帅吗？”
小姨不耐烦道：“帅帅帅，快滚吧，又不是去女朋友家里玩，这么紧张干嘛。”
话虽这么说，但张嘉愿还是紧张地腿抖，站在丹尼斯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刚准备伸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下一秒，张嘉愿整个人扑到了丹尼斯的怀抱里。
丹尼斯调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中国，这种是不是就叫投怀送抱？”
张嘉愿：“……”
张嘉愿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扑到丹尼斯的怀里，瞬间整个人都娇小了不少，丹尼斯身上的木质香水比围巾上残留的更浓，张嘉愿被浓烈的气息包裹着，脑袋比喝了酒还要晕乎。
“哎呦，两个大小伙子怎么站在门口搂搂抱抱的。”迟迟见人不进来，丹尼斯的外婆从厨房探出头来打趣。
丹尼斯的外婆住在俄罗斯太久了，如果不开口的话，张嘉愿可能都不会发现对方竟然是中国人，他本来没觉得丹尼斯身上有中国人的血脉，但是这时候看到他的外婆后，再看丹尼斯就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点中国人的影子。
大概是被丹尼斯的外婆打趣的目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嘉愿猛得将丹尼斯推开，越过丹尼斯走了进来，低头喊了一声奶奶，小声对身后跟上来的丹尼斯埋怨道：“你突然开门干嘛？”
丹尼斯嘴角带笑：“我听到有只兔子在门口嘀嘀咕咕说，有没有好心人麻烦帮我开个门吧，所以我就来帮他把门打开了，不然我怕我家的门会被某只生气的兔子踩出一个洞出来。”
张嘉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不怎么做客朋友家，以前在中国的时候，都是和朋友们约出来打球吃饭唱k，很少会去朋友家，所以刚刚才会紧张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刚刚出门的时候，小姨递了一罐自己做的辣椒酱给张嘉愿，说是去朋友家做客，空着手不太好，现在这罐辣椒酱被张嘉愿重重地放到了丹尼斯的手上。
“这是什么？”丹尼斯把辣椒酱放在眼前好奇地打量，“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像番茄酱。”
张嘉愿问道：“丹尼斯你能吃辣吗？”
丹尼斯的外婆替他回答：“他不能吃，吃一点辣脸能红到爆炸，一点也不像我。”
丹尼斯抱着辣椒酱放到外婆面前，嘴硬道：“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会多喝几口水罢了。”
丹尼斯坐在外婆身边，示意张嘉愿在他身边坐下。
张嘉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丹尼斯的外婆冲他眨眨眼，悄悄用手指了指辣椒酱。
张嘉愿瞬间反应过来，立即拉了下丹尼斯的手臂问他：“这是我小姨亲手做的番茄酱，酸酸甜甜的很好吃，丹尼斯你要不要尝尝？”
可能是觉得张嘉愿有些太殷勤了，丹尼斯摇了摇头拒绝：“我刚刚吃过面包了。”
这时候丹尼斯的外婆也跟着劝说：“我刚刚正好烤了小饼干，要不你尝一口吧，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说完不等丹尼斯拒绝，外婆起身灵活地端了一盘饼干出来。
张嘉愿两眼放光，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勺的辣椒酱放在饼干上面，笑眯眯地拿给丹尼斯，丹尼斯凑近闻了闻然后脸色一变，脑袋往后退了退:“嘉愿，我闻到了刺鼻的辣椒味，这是辣椒酱吧？”
“怎么可能？”张嘉愿见丹尼斯怀疑了，将手上堆满辣椒酱的饼干一把塞到嘴里，面不改色地忽悠，“这是我们中国做番茄酱的方法，闻起来确实像辣椒，但吃起来酸酸甜甜，不信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张嘉愿说完不给丹尼斯思考的机会，快速又挖了一大勺的辣椒酱在饼干上，丹尼斯将信将疑地接过，在张嘉愿和外婆的注视下，将饼干整个塞进嘴里。
丹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