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医院(二)

    14:05 P.M

    靳夏换了件衣服,黑色外套是最近出的新品,完全防晒,穿上还有股凉爽感,里面套了件白色体恤,下面穿了条黑色短裤。

    她不能坐以待毙,把散发扎成高马尾,看了几眼右侧一束粉色头发,说来奇怪,这粉毛居然是天生的。

    别人都认为是她挑染的,当然在她的世界里面她没有这束粉色头发。是突然多出来的,在其他人的记忆里……也就是照顾她的阿姨说是天生的。

    靳夏戴了顶黑色鸭舌帽。

    靳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没有照镜子了,她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害怕镜子,不希望自己的脸出现在镜子里一刻。

    靳夏后退一步,镜中的自己也远了些,她戳了下自己的脸颊,长相偏甜美,带着冷漠。粉眸闭上再睁开,靳夏还是觉得自己陌生,也没了前几年的害怕,就出了门。

    一出门留守在楼下的便衣向张队打去通讯,汇报嫌疑人靳夏离开了家,坐了234路公交车离开。

    一向热爱工作的张队没有接电话,连小跟班小许的通讯也无人接听。

    几分钟后,通讯接通了,便衣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就传来一道电流声,紧接着是一道嘶哑的女声,“为了一片净土……”

    更多的声音与嘶哑声音处于同一频道,便衣沉默片刻挂了通讯,转头将内容发送给了司长。

    便继续盯向那名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女性。

    到溯溪第一人民医院已经14:41分。

    天气阴沉沉的,走在路上靳夏感到闷热,她怀疑外套坏了。检查了一下,外套的功能齐全。

    外面空无一人,走到医院门口,保安室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有人还是没人。

    靳夏感到一丝不安,溯溪第一人民医院平常都会有人,保安也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现下是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劲。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转身回车站,回家去。可,靳夏真走了,她这一辈子都和回家无缘。

    靳夏做了一个很傻的决定,当她走进医院大厅,寂静无声在此时变得喧闹,身边走过一个个的人。

    正当靳夏内心松开气时,一个护士走到了她面前,眼里红血丝很重,戴着口罩。

    语气严肃,“你为什么没有戴口罩!”

    “我找人。”

    护士自动把她的话忽略了,挥了下手,靳夏身边围了三个护士,个个身强力壮。

    ?

    身强力壮??

    靳夏这才发现不对,长相文静的护士脖子上有一处缝合痕迹,有血从伤口处流出,而头颅以下的躯体多多少少都有缝合的痕迹。

    靳夏后退一步,护士们上前一步,语气不容置喙,“从今天开始你是14号感染者,带她去病房。”

    靳夏瞥了几眼周围,打架她不行。

    只好乖乖跟在“奇怪”护士的身后,他们在电梯口停下,走过几位病人家属。

    旁边便是问诊室,外面空地上病人家属泪流满面,坐在地上,冲着诊室里的医生喊:“医生……我就一点救都没有了吗?啊,我家还有个孩子,把他们的身体换给我,我是不是就有救了?”

    靳夏一惊,什么叫把孩子的身体换给他就有救了?

    身边的护士们似是听见了那男人的话,嘻嘻笑起来,声音不男不女,“他活该。嘻嘻。”

    靳夏接话,“他为什么活该?”

    说实话,这个时候她应该害怕。但是,可能她性格天生冷淡,除了第一眼觉得惊悚外就没有害怕的情绪产生。

    其中一个护士爱说话,主动说:“哪有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外表是个中年人?”

    靳夏点头。

    护士又嘻嘻笑了几声,声音比刚才还要欢快,“但其实啊,他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为什么是个四五十岁的样子?因为他想活,他杀了全家人,就为了一个想活的名额。”

    靳夏又看向男人的方向,那男人还在地上撒泼打滚,手里的报告到处都是。身上肌肉看起来不像是个少年轻而易举能杀死的人。

    靳夏看向主动和她说话的护士,说:“所以,你们帮了他。”

    站在前面的护士,180度脖子旋转,口罩戴在她的脸上,能看见她眼角微笑的嘴角,“对啊,身为护士,我们应该救死扶伤。”

    电梯到了。护士的头转了回去,靳夏被他们带到了最高楼,23楼。

    一进去是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再是贴有14号的病号服。

    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士离开了,带路的护士脚走的不稳,哆哆嗦嗦的,“你……怎么进来的?”

    她声音小的像蚊子,但周围的人还是在她开口时,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们。

    护士闭嘴了。为了活命。

    去14号病房时,路过了其他病房,病房的墙壁是一块玻璃,只有蓝色的帘子起遮挡作用。

    像是实验室的观察窗。

    在路过11号病房时,靳夏站住脚步,一步也挪不动,震惊的看向观察窗里的一男一女。

    女人头发披散,穿着病号服,皮肤苍白,但她旁边的黑色制服靳夏不会认错,尤其是制服的警号……

    就在今天上午,她们才见过。

    张警官抬起了头,显然也看见了她。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像是怕什么东西发现一样。

    而里面的病床是自然也是上午跟着来的许警官,现在昏迷不醒,隔的远,靳夏看不清更多的细节。

    “14号。”护士走出了一截路,才发现靳夏没跟上来。

    “你该回病房了。”

    护士活人感消失了。可能是因为她之前开口的第一句话。

    靳夏只好继续跟上,到了病房,她就被护士推了进去,锁了门。

    靳夏从观察窗看着护士越走越远,速度很快,像是有什么毒蝎跟着她。

    病房就她一个人,另外一张床空着,靠窗的病床床头已经有了她的个人信息。

    【姓名:靳夏

    年龄:20

    绥麟大学和平系大二学生,一个普通的学生,危险值*#&低。】

    危险值后面先是乱码,在到“低”字。靳夏眯了下眼,看不出更多的名堂来。

    床头柜上有本蓝色笔记本,上面写着——《溯溪第一人民医院生存守则》

    翻开第一页,“当然,这是要你自己发现啦!”

    靳夏:“……”

    她把笔记本合上,看了眼病房角落的监控,去了卫生间把病号服换上,她一打开门,就被吓了一跳,镇定的表情瞳孔微颤,卫生间门口站着一名护士,死气沉沉。

    “14号。问诊。”

    声音沙哑,个人情绪也比之前那位护士弱些。

    靳夏:“我没有生病。”

    现在说这个有些晚了。

    护士看了她一身病号服,嗤笑一声,不信靳夏说的,靳夏也不需要护士相信什么,反正说什么都是不信的。既然进来了,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护士身体僵硬的走到了门前,脖子发出“咯吱”声,见14号还在原地,忍不住催促,“快点。”

    靳夏:“要去哪?”

    护士不耐烦的重复,“问诊。医生。看病。”

    找医生看病。靳夏点点头,“你只能说两个字,为什么?你被病毒感染了吗?”

    “木偶”护士嫌靳夏说的话很烦,不耐烦道:“是的!”

    靳夏笑了下,尽可能不引起“木偶”护士的反感,她单纯不害怕那些东西……靳夏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带她去病房的那护士被吓得不轻。

    “什么样的病毒。”

    “木偶”护士脑子转不过来,只觉得身边人很烦,可她又不能生气!可她又非常想生气!“木偶”护士闭上嘴巴,加快了脚步。

    靳夏:“……”

    去医生办公室路上,没有一间病房,顶楼一共20间病房,都在一条道上,医生的办公室在另外一条道上。

    她们在23-4医生办公室前停下,“木偶”护士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医生说了“进”才推开门,把靳夏推了进去。

    靳夏这次被推有了经验,没有再踉跄。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靳夏也发现了对面坐着的青年男性。

    乌黑的头发打理的干净利落,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黑眸……不对。不应该是黑眸。

    ……靳夏见过面前的医生,在今天上午许警官给他看的证件照上,不过,照片里的没戴眼镜。

    “你好,14号。”宿医生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靳夏不自觉的后退,宿医生给她拉开了凳子。

    “我姓宿,宿厌白。我想我们应该已经见过了?”

    靳夏看了他一眼,她看照片不算见面,说:“没见过。”

    宿厌白:“请问靳女士对现在发生的情况有何了解?”

    靳夏沉默。

    没了解,她赌运气进来的,这个行为是很傻,但是她真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她不会找到回家的一点线索。

    宿厌白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沉默,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靳夏主动说:“我对这里不了解,我进入这里完全是误入。”

    宿厌白挑了下眉梢。

    “昨天,我身体不适和好友鸿娜娜一起来看病,挂的是宿医生的号,为什么你中途消失了?”

    宿厌白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了声,“十分抱歉,我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被卷入了梦异,昨天给你看病的医生吗……”

    他语气一顿,“可能是鬼。”

    靳夏这句话的漏洞非常明显。

    “当然。我昨天也没有生病,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医院的监控会拍到我?我昨天在学校上课。”

    靳夏想不明白这一点,她已经要被唐老师的作业折磨的发疯,一早上还被两位警官找上门来。

    宿厌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镜片的黑眸的视线落在对面的青年女性身上,不曾有半点离开的痕迹。

    “靳女士。你这是早就被梦异给盯上了呀。”

    “梦异”。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新组合。

    宿厌白:“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怪物吗?”

    靳夏:“我看你才是个怪物。”

    宿厌白:“溯溪第一人民医院,一个星期前,这收容了一位病人,我并不是急诊科医生,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一夜之间,我周围的环境就变了样。”

    “梦异是我从其他人哪里听来的,很可惜,那个人死在这了。”

    靳夏盯着对面的家伙,无法判断是否说谎。

    “你没解释什么是梦异。”

    “怪物的梦境。”宿厌白叹了一口气,“可惜……那位懂得很多的前辈死了。我解释不了更多。”

    靳夏点点头,对面人的表现与常人无异,“嗯……那你是怎么活过一星期的。”

    “按照他们的要求,我活下来了。”

    “这样啊。我有一个朋友也进入到这里来了,她叫付雨声,你有看见过她吗。我在病房外面没有看见过她。”

    宿厌白闻言,目光一凛,不怎么相信,“你说……付雨声是你朋友?”

    靳夏没点头也没摇头,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我昨天联系不上她了。”

    “没见过。”宿厌白没有犹豫的说道。

    “好的。”靳夏对梦异一无所知,还需要靠这位生存了一星期的同胞,“你知道顶楼的病毒是什么吗?”

    “我了解的也不多。但他们会把觉得是病毒感染者的人都送到顶楼来,让医生来判断是否是感染者。”

    “宿医生的依据呢?”

    宿医生没有依据,他一句话的功夫靳夏就被判了个AS什么玩意的病毒感染者,被护士“五花大绑”的带回了病房。

    发生的太快,靳夏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病房。

    连个依据都没说就把她判断成什么AS病房感染者。

    被护士碰过的手臂有些痒,靳夏进卫生间用水洗了一下,一抬头,对上镜中人的眼睛。

    “……靳夏,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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