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粲存看着面前的人,一身黑衣恍如从前。只是脾气比以前“差”了一点点,但是。他为何改名为方宜故?小几年不见,一切都变了。
方宜故说完便起身想要出门,走的时候竟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洒了一地,茶杯落到地上发出“哐!”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大,但却引得外面的人惊呼一声。
江粲存深知自己留不下他,也深知自己讲不过他。只得轻叹一声,命门外的仆人把地扫干净,免得惹人硌着疼。“你刚才讲什么事?”
方宜故在门外道,江粲存抬头看向门口的人。门口的人只给他留下一道背影,可他刚刚讲的那句话足矣让他知是,
“来日我写给你。”
江粲存抿一口茶向门外的门道,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脚步越发轻快。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日后
方宜故收到了江粲存的信,他翻看着信封外的字,很秀丽。同从前没多大变化,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稳重,少了几分稚气。他打开信,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江粲存用朱“红写的几个大字。“勿传”
这是何意,难不成怕我方宜故乱传?他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壹:我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不得以才请先生出山,小江也是我特意让他去住竹屋里的。如有冒犯,望海涵。
方宜故:“……”我这还是第一次被榆木疙瘩称为先生,我应该激动么?
贰:那个物件也是一位老先生给我的,说是让我交给你。
叁:…………
……………………
方宜故看完信,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笑。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气,什么也不知道该笑什么。
他按照以往刚看完信随手用火折子把信给烧了个精光,只留下一点灰烬,其实他一开始伤心的时候也有点疑惑,那么多年没有担任官职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保留到现在这种习惯。或许是因为你枉做官时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了吧。
想着想着,他竟没有发现有人来访。这是有个人敲了敲门,这才把他拉回现实。他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淡朱色衣服等男子从门外踏入屋内。
方宜故从桌案上下来,理了理衣服朝来人道:“你是何人?”那人用手这嘴低声笑了几句,便抬起头:“我是国师的友人,姓名叫云妩辟。”
“哦,即榆木……国师的人。那便请坐,我去取些茶水来。”方宜故朝门外走去,不久便从门外取来一壶茶水。
云妩辟并没有坐下,而是向他拱手:“方先生,临近中午来访,是在下的失礼。”
方宜故:“不必如此,无妨。”知道失礼还来,怪不得和榆木疙瘩玩得来。他边想边将手中的茶倒入杯中,倒完后伸手请云妩辟坐下:“所以云大人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何?”云妩辟没有碰他倒的茶,而是看下窗外对方宜故道:“想必先生已经收到了,江大人的信了。”“也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这件事恐怕得让大人失望了,这件事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方宜故喝着茶,看起来挺悠闲自在的。云妩辟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回答而恼怒,而是温和的朝他笑了下,双手捧起他为自己倒的茶,尝了几口。“先生的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香啊,您说是吧?”“方大人已经许久未上连江寺了吧,您可知当今坐镇那儿的事何人?”
“何人与我无关,反正连江寺早已在五瓜葛。”方宜故看向窗外,表面毫无波澜。
云妩辟站起身朝方宜故道:“是您的侄子,纪枯盼,纪大人……”
方宜故听到这个名字时愣住,手上的茶杯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扔到了地上,纪枯盼……那是他从前在方府时,他的继兄的儿子。
那时候他年纪不大和他的侄子年龄相仿,约莫相差四五岁。他侄子小时候爬高上低的,摔疼了。就说是自已推的,他的兄弟当然不信自己的辩解,毕竟那是他儿子,自己只是他家看着心疼随手捡来的弃儿罢了。被继兄发现后免不得一顿毒打。
“叔叔,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你就原谅我吧……”一只小手抓住方宜故的衣角,轻轻地摇了摇。嘴上是这么说,背地里却是说尽方宜故的坏话。
想到这儿,方宜故竟想的有点出神,却忘了家中还有客人。
“先生?”云妩辟用手在他面前摇了摇,“既然没什么事,那在下先告别了,在下讲的事情望先生多加考虑……如有需要,可以飞鸽传信给在家。”
方宜故道:“恕在下不能远送。”
傍晚,方宜故躺在床榻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今天没有盖被褥。很奇怪,以往,他都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才安心,今儿,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而且竟然只穿了一件里衣就躺在床上。
床下是被他推下去的被褥以及枕头,下午被自己失手打碎的茶杯,也没有去打扫。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方宜故睁着眼睛,眼眶都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