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写月易容成江流,和孟满川提着大包小包去往城主府,包裹里不是见面礼,而是他们的衣物。
“你确定城主不会把我们轰出来?”江写月本想只是小坐一会,带上孟满川就成,不料一早就看到孟满川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去城主府小住一番。
孟满川笑了笑,手一挥把包袱都收进乾坤袋,才悠悠开口:“昨日陆御风亲口说的,师父莫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一听这话,江写月瞪了一眼孟满川,开口为自己狡辩。
“为师芳龄一百有六,跟你千把岁还发福的凌师叔比,还是算年轻的,爱慕者虽比不过你,但也排到药王谷外了,你居然说为师年纪大了!”
孟满川想到谢顶的凌师叔,知道自己说得却是不对,便低头认错道:“是徒儿冒犯了,师父如此年轻,可有意中人?”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
江写月心中腹诽,还是悠悠开口。
“为师心系药王谷,对情爱一事,可谓一窍不通。”
孟满川在背后低语几句,声音太小,江写月往后靠了靠,也没听清,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孟满川,见他面不改色,便思考着要不要吃著有助于听力的药,耳朵好像确实不太好使了。
这样想着,她与孟满川拉开距离,继续赶路。
“可是江写月,我想让你懂,
情爱,
还有我的心。”
孟满川在身后重复了一遍,依旧没让江写月听到。
到了城主府,果然如孟满川所说,陆御风安排着他们入住,跟着下人去客房时,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江写月的眼帘,与在酒肆里风情万种的样子不同,路语婕褪去红衣,换上一袭素衣,在城主府里的药园里浇水。
江写月拉过孟满川,朝他吩咐了几句,便朝药园去了。
路语婕是药王谷安插在银匪余党里的眼线,如今身在城主府打杂,那必定是为陆御风所用的。
江写月易了容,路语婕刚开始还没认出是谁,听了江写月没放粗的声音,才认出是她。
“陆御风是银匪余党,还是银匪的走狗?”江写月压低声音,直奔主题。
路语婕有些意外江写月这么快便进了城主府。
“在城主府,我们还是少见比较好。”
路语婕垂下眼帘,逃避了江写月的问题,走出了药园,只留江写月一人站在原处。
江写月皱眉疑惑,倒不是疑惑路语婕的回避,而是她天生嗅觉异于常人,路语婕从她身边走过时,她闻到了陆御风身上的沈香味。
路语婕,和陆御风,究竟是什么关系?
罢了。江写月走出药园,向她的住处走去。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陆御风对孟满川,严格也说应该是陆满川说。
孟满川淡淡一笑,没说话,只是轻抿了一口茶。
“那个江流究竟是何人,易容之术不及你我。”陆御风面露不善,他蓦地拔起暗处的长剑,直指孟满川的喉咙,剑光冷冷,堪堪停在孟满川脖颈前。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取下他的性命。
“你莫非,也是易容成我二弟?”
孟满川两指夹住剑,剑身从手指处开始断裂,有血液从孟满川的指尖流出,不同于常人殷红的血液,孟满川的血液,呈深黑色。
“大哥果然跟以前一样多疑。”
孟满川不甚在乎地擦干血渍,伤口肉眼可见得止血恢复。
陆御风脸一黑,稍瞬即逝,他关上房门,低声问道:“你不是去药王谷了吗,那人…你找到了吗?”
五年前,汴城城主去世,他的大儿子陆御风继任城主,二儿子陆满川却销声匿迹,去了药王谷。
“不曾,谷主现在在找银匪余党,江流是我下山结识的朋友,是个女人,扮作男装,闯荡江湖。”孟满川面不改色地撒谎,陆御风若知道江写月是药王谷的人,定会赶尽杀绝。
陆御风点头,不知道是否相信他的话,他不着痕迹地在茶水里撒下药粉,递给孟满川。
“你不要忘了,江流盈对我陆家,对银匪做的事,尽快找到那人。”
“嗯。”
孟满月接过茶水饮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江写月就进了这间屋子,陆御风握着一块萤绿色的玉佩把玩着,察觉到江写月进来,便把玉佩收进了衣襟。
“陆城主刚刚那块玉佩,质地不错。”江写月没客气,直接坐在了客位上,莹绿色的玉佩,她记得姑姑也有一块。
“故人赠的。”陆御风似乎不愿与江写月多谈,他起身朝屋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孟满川让你去他的住处找他,应是有事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