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需平心静气,毫无杂念,我偷摸将丹药送至了楚青的院落附近,才得以开始今天的修行。
于我而言,修炼的感受非常神奇,就好像是把自己的意识与世界融为一体,我是清风,是流水,是无处不在,是无所不能。
实在太过舒服。
再让体内的法门运转一个周天,我逐渐脱离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
其实一开始修炼并不是这种感受,我刚开始按照原主的功法修炼,身体会感到难以言喻的苦痛,如被烈火炙烤,着实难以忍受。
但每每修炼一周期之后,我就会明显感受到那种疼痛在减轻。直到现在,疼痛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有点惊喜地同系统分享这一发现,可系统只是高贵冷艳地回复了我六个点。
我睁开双眼,时辰已到,该出发了。
前面说过,作为主角受座下第一舔狗,我总是会收到各种“友好”的约战邀请,今日正好就有这么一次。
我优哉游哉地到了演武台,上面正有一位红衣少年,他朱唇杏眼,眼尾带红,看起来年纪尚轻,说不定才过十八,反正跟我这种大叔有着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
系统突然开口:[这是风行酒。]
一般系统在有旁人在的场合都不会与我交流,也就只有在关键人物出场时才会出声提醒。
我把这个名字在心里转了转,向系统询问:[就是攻四?]
[对。]
得了答复,我忍不住多看了这少年几眼。
这个攻四是主角受后攻里唯一一个比主角受年纪还小的,实在是比较特殊。
而正巧,因为我终于应邀前来,不少人正转过视线来看我,那少年的视线也循着看了过来。
我俩眼对眼,就这么对上了。
经过系统的调教,我已逐渐将原主阴晴不定,凶残暴戾的人设铭记于心,对着这个“情敌”,我条件反射地就又扯出了那个轻蔑的笑。
这个表情对我来说已经算的上是简单的了,毕竟用我不在这个世界的兄弟的话来讲,我天生一副嘲讽脸,脸上只要没有笑意了还强行笑,看起来就跟骂人没什么区别。
风行酒可能被我这轻蔑一笑贴脸嘲讽搞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作为大家族里的小少爷,天之骄子,哪里有受过这种攻击,面容都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但毕竟有过专业的礼仪教育,很快就扭开了视线,把我的不友善当做浮云。
我因着一直盯着风行酒,自然把这一切收入眼中,心中忍不住笑这个小少爷故作轻松的表现倒还怪可爱的。
有人挡在身前也不躲不避,我一路御剑,从人群外围直刺入人群中央,在目的地潇洒跃下。
身后如摩西分海,稠密的人海硬是给我让开了一个大道,我却是在心底抹了冷汗,毕竟这既快速,又伤不到人的速度实在太难把握了。
在台上站定,风行酒定定地盯了我几秒,直到我眼神锐利地看了回去,才收回了那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打量视线。
“我听闻你似乎一直在打扰季师兄。”风行酒淡淡屈着眼,神态倦倦,一副根本没把站在他面前的我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心虚,我确实是做了打扰人家修炼的缺德事,还不止一次,但即使如此,这话头可不能就这么给风行酒捉了去。
“我与季小师兄关系好,是以日日找季小师兄聊天喝茶,季小师兄都没在意,允我进了洞府,你是哪里来的这么长手,管的这么宽?”我说瞎话不打草稿,分明是强闯,偏生被我说的像是主角受邀请我去的一样,一下子给我那日日骚扰的行为定了性。
风行酒被我的无耻震惊到,本就圆润的杏眼更是瞪得大大,我饶有兴致地等着这小子接下来会说什么,结果来的是一句有点变调的质问:“你竟然进过季师兄的洞府?”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震惊,难不成这洞府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在吗?
这么一想,我心下就有些惴惴,有点想要问系统是怎么回事。
那风行酒却似恨极,咬牙切齿地说:“我都未曾进入过。”
头皮发麻,这种难以形容的表情我已见过多回,以至于就连我也能大约明白其中算得上是争锋吃醋的含义。
[系统!系统!]我有点忍受不住地在脑海里开始大喊大叫,[你们这的洞府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自是没有。]
[那为什么这个攻四的反应会这么大呀。]
[我倒是想问你,赵禹,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我不解。
[修仙者洞府,作为修仙者的私人领地,一般不允许他人擅闯的,那时你为何要突然闯进去。]
[我…我…]系统的怒气来的突然,我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我居然连舌头都捋不直,变成了个结巴。
[如若不是季堇秋天性凉薄,根本不在意此事,以你们二人之间,他将你当场诛杀,也是在理的!]
听到系统这一席话,我此刻才觉出自己行事太过鲁莽,差点就不明不白把自己给玩死了。
我道为什么自那之后系统对我的态度就不阴不阳,原是一直有怒气含而未发。
要不是有旁的人在场,我真想点头哈腰,给系统道个不是,再温言安抚几句,把系统这炸开的毛捋个顺溜。
可惜没机会我再多分心,那边风行酒见我半天不答话,被我好似神游天外的神情生生刺激红了眼。
“既然不回话,那赵师兄,我们就开始今日的比试吧!”
话音未落,一把软剑自他袖中飞射而出,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向着我的脖颈刺来。
见他一出手便是杀招,我就知事态不好,这次的比试我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我猛地向后翻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可锋利的剑锋还是在我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小豁口,鲜血汩汩流下。
“风师弟,可不带你这样玩的啊。”我用手抹了一下伤处,手指被染的鲜红。
我真是佩服我自己,现在脑海里居然第一个冒出来的不是认输逃命,而是思考这是动脉血还是静脉血。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我迅速将剑挡至身前。
对招之间,遇到这种软剑,最艰难是判断剑的行动轨迹,若是判断得出,那就可以当寻常剑来对待,若是判断不出,一般就只有两种破局之法。
要么你是个金钟罩铁布衫,软剑打哪里你都不带怕的 ,要么你就不顾受伤,以更加迅猛的攻势回打回去,让敌人左支右绌,没精力再使出各种变化。
我又不是学少林功夫的,自然没有金钟罩铁布衫,一般就只能选后者了,以至于打完最后浑身是伤,活像被千刀万剐。
不过今日倒是不需要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了。
风行酒被怒意支配了大脑,攻击线路反而直白很多,连我都能勉强看的出来。
可我就算提前知道他大致会打哪里,软剑攻势如狂风骤雨,我还是难免被划出几道伤痕。
幸好我身着的是玄色长衫,伤势看起来不甚明显,不然就显得太过狼狈。
真不愧是有攻籍的,就他一个,比我先前遇到的所有对手加起来都更加难缠。
热汗从我额际滑下,我这三月的拼命修炼,外出刷熟练度,最多能让我在这种攻势下再多支撑一分钟。
而与愈发吃力的我相反,随时间推移,风行酒却似乎已经发觉先前攻击模式存在弊端,逐渐开始改变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