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酒的剑路愈发诡谲多变,明明是直刺我左边腰侧,在我躲开之后,那软剑剑身倒是围着我的后腰绕了半圈,刺着了我的右腰。
剑路变换之间,毫无破绽,我却跟不上接下来的变化,身上血痕越来越多。
我想要往后退,拉开身位,重振旗鼓,毕竟比斗最忌被人带着走,失去自己的节奏只会一步步被人逼至绝境。
但风行酒没有给我机会,他步步紧逼,我一直处在他的攻击范围内难以脱身。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猫咪爪下的一只耗子,一举一动都在风行酒的预料之中,无论前进后退都逃不出他的重重包围。
如果不是赵禹的人设不允许,此时此刻我真想直接跪下来唱征服,然后抱着风行酒的大腿叫,爸爸,赶紧让我赢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因为原著开篇在赵禹出场时提了一嘴,说赵禹为了主角受而与他人发生的比斗毫无败绩,从而用赵禹的狂热凸显出万人迷主角受的魅力有多大。
现在剧情还没开始,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输了算是怎么个事?
等会系统一看说,哟,你这个小样,剧情点没有达标,回家车票你是甭想了,好好待在这里刑神俱灭吧的话,我该找谁说理去。
这么一想我心下一狠,见那软剑再向我胸腹而来,我根本不闪不避,放任它破开护体法器。
一瞬间,利刃穿身,鲜血飞溅,我痛的眼前发黑,却不及在乎自己,只死死盯着风行酒的反应。
只见风行酒原本舒展的双眉轻蹙,动作一下停滞住了,显然没预料到我会如此行径。
总算被我扳回了一城。
我的修为已至金丹巅峰,身体经灵力锤炼,已与肉体凡胎大有不同,更别提我还特意施力,风行酒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把他的剑给抽出来。
况且轻尘宗乃修仙宗门,门中弟子可以相互切磋,却严禁伤及性命。
现在他的剑正在我的身体里,如果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我就当场饮恨西北了。
虽我有钓鱼执法的嫌疑,但这剑确实是风行酒出的,大庭广众之下,如果这位风家小少爷不想违反宗门规定,就绝不能继续动手。
而我就不一样了,全宗门上下都知原主过去斑斑劣迹,在他们眼里我干出什么烂事都很正常。
这样的两箱碰在一起,得遵守规定的可不是要吃一个哑巴亏。
我故作轻松轻巧巧将剑搭在风行酒脖颈上,玩笑似在那玉白肌肤上留下一道伤痕,权当做对于风行酒一言不合拔刀伤人的回敬。
风行酒颈背因我冰凉剑刃而变得紧绷,眼神冰冷,一时之间却不敢轻举妄动。
围观人群一下子喧哗开来,我甚至听见有人大喊快请师长前来。
人之境遇果真不可一概而论,想想刚才,我在下风,险些要被打个半死,没一人忧心惊叫,这攻四一有危险,倒是全部轰动起来。
没办法,我安慰自己,人设如此人设如此,如果我看见一个神经病发神经还挟持了个人质,估计也会赶紧喊人来管。
扮坏人自然要做个全套,我想起少年时期闲暇时看的电视剧,里面的炮灰反派清一色歪瓜裂枣,挤眉弄眼就是阴险龌龊,我这嘲讽脸混进去应该也毫不违和。
该怎么做?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是个山匪头子,身形五大三粗,抱住身娇体柔的小娘子,就是一阵:“大爷我来亲亲你~”,令人反胃。
我想想我的体魄,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也是肩宽体长,形象拿捏是绰绰有余,就是差那一把得天独厚的好嗓子,真是可惜。
酝酿一下情绪,我故作油腻地舔了舔我的后槽牙,好像才反应出来软剑正在我体内,却依旧肆无忌惮地换了个动作。
尖锐的痛楚从伤处扩散开,软剑软剑,说是软剑,但与柔软内脏相比还是太过坚硬,二者相对,没有任何可以相互比较的。
鲜血汹涌,有些甚至顺着剑身流到了风行酒的手上。
看见我这么肆无忌惮,风行酒眉头皱的更深,他踟蹰一下,似乎想把剑从我身体里拔出来。
我可不能让他这么干,我只是作死,又不是想真死,他这么一个乱拔,我到时候大出血了怎么办。
虽然这个世界观下可以用灵气护住心脉就是了,但是我毕竟没学过中医,灵气是会用,所谓心脉穴位却是一窍不通,只怕随便一个上手,我会死的更快。
“哎呦!”我刻意大声叫出声来,“这剑握在手里还真是有点分量,美人,你且小心点,别让我一不小心再伤了你,哥哥我会心疼的。”
边这么说着,我边用剑身拍了拍那风行酒雪白的脖颈。
风行酒面上生出些疑惑意味,看我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他大概完全不理解我为什么阻止他把剑拔出来。
有些忌惮我的剑,他开口问我想要他做什么。
我不正面回答,只是说:“既然是在比赛,自是想要赢的。”
他静默半晌,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我认输。”
演武台的结界骤然破碎,这代表其中比斗结束,胜负已定。
呼,我在心底长舒一口气,这格外累人的一战总算是结束了。
这么一想心情颇好,我收剑入鞘,一如凡人比武礼仪抱拳说了句:“承让。”
突然,一句似含笑意的询问遥遥传来,“赵禹,你又闯了什么祸事?”清润的声音明明隔着很远,却好似在耳边乍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接着,一道青衣人影突兀出现在我与风行酒之间。
长身玉立、风姿楚楚,好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傅师兄。”风行酒见了来人,恭敬行了一礼。
傅筠,这是来者名字。
其实听到声音我就已经认出来者身份了,但还是想挣扎一下当做是自己听错了,是我神经太过紧绷,出了幻觉。
现在人堂堂站在我的面前,我是不想认,也得认了。
“风师弟不必多礼。”傅筠轻轻扶起风行酒,满脸和煦微笑。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傅筠毫不留情地随意抽出插在我体内的软剑。我的伤处因此喷出一大股血液,其中混杂着些红色血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傅筠却好似没有察觉,一抖手中软剑,登时将上面沾染的我的血液悉数抖落,他把软剑交还到风行酒手上。
“我听闻师弟又在逞凶斗狠,没想到对象竟然是风师弟,辛苦风师弟多担待。”
“哪里,经过这次比试,我也是受益匪浅啊。”风行酒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森冷,这次过后他估计要把我给记恨上了。
不过对我来说被他记恨这件事可有可无,原著里赵禹与风行酒的关系也是奇差无比,还省得我去找他的事了。
现下还是另一件事更值得我上心。
轻尘宗上下都知道赵禹是个横行霸道的小魔头,同样知道能管教他的只有一人,是他的师兄,掌门的大弟子,傅筠。
我惊讶的当然不是傅筠为什么会被请过来,而是他为何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
按理来说傅筠应该早早领了任务出宗门斩妖除魔了才对,现在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世界的故事开篇于一次上古秘境的开启,各个宗门为了获取机缘,都派出自己最优秀的几个弟子前去。
其中轻尘宗派出的弟子之中并不存在傅筠,就是因为傅筠在任务中被魔族重伤,不得不在宗门养伤。
现在傅筠没去任务,他就大概率会参加秘境试炼了。
风行酒还能上桌吃饭吗?我深深的疑惑了。
没错,傅筠也是主角受的后攻之一。
说起来其实傅筠,主角受和赵禹勉强算得上是竹马竹马。
除了赵禹是作为掌门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独子、关系户,其他二位自幼就因为天资聪颖,一个作为年轻一代中最有望飞升成仙的修士,一个作为轻尘宗未来掌门而早早被收入宗门培养,自小相处,感情当然不一般。
作为最年长的一位,傅筠成熟稳重,在硬凑出的三人组之间是像是兄长一样的存在。
但看了原文之后的我已经不会被这人温润君子的表象给迷惑,这货变态的程度在我看来与赵禹这个有点扭曲的主角受舔狗几乎不分伯仲。
甚至因为非常具有迷惑性,当主角受和傅筠之间开始发生一些不可描述剧情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