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一片的禅房内,卫禺颜书两人蹲在那烟波图下,屏息凝神。
颜书摸了摸腕袖里的暗器梨花针,而后掌心握紧铁鞭,内力外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刚圣女屋中好像有光亮?”一哑哑的男声道。
“嚯,看走眼了把你,我怎么没瞧见,我倒是瞧见那屋里亮得很呐,嘿嘿......”另一道男声发出淫..笑。
“他们夫妻二人玩的花样是真多,一个还嫌不够,还要我们来两个人哈哈哈”
颜书眉头紧锁,一时没听懂这二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悄声拉过卫禺的手,指腹在他手心划了两道,示意有‘两人’。
掌心传来酥痒,卫禺下意识的蜷起手掌,不料抓住了她没收走的手指。黑暗里,卫禺呼吸一窒。
颜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用气音狡黠道:“放心啦,武功都没我高。”
她以为卫禺是怕了。
“吱呀——”隔壁屋中传来开窗的声响。
隔壁丈夫看见窗外穿着夜行衣的二人,嘿嘿一笑:“两位大师怎么现在才来,我家这骚娘们都念叨你们了。”
“哎呀,夫君说什么胡话。”窗边闪过白腻的身子,女子声音叫得有些哑:“大师是佛陀转世,来给我们送子的,你可别不敬大师。”未几,对面屋中传来淫..声浪词伴着桌椅响动之声......
黑暗里,颜书双眼睁得老大,她听到了什么?!
卫禺抬手捂住颜书的耳朵,隔绝了些声音。
“他们是在......”颜书心有答案,震惊地问。
这次卫禺没回答,二人默声蹲在墙角,只当关闭了听觉,没听见激烈的声响。
不知多久,对面一男声道:“奇怪,中间是不是也住了人?”
“.......说来也是,怎么没动静,难道那媚香加少了?”
卫禺默默摸了袖口的瓷瓶,有叶孟给的解毒丹,所以他没中媚药。
颜书也眨眨眼,她外祖父给她贴身带着的墨玉好像也能解百毒,所以她和卫禺今天被人下了媚药了?!
女子的丈夫道:“或许是那男的根本就不行,模样跟小白脸似的,一脸病气,我一看就知道他不举。”
女人犹疑道:“不能吧,我看那男人又高又俊的。”
“你这娘们,果然是青楼出来的浪蹄子,是不是皮子又痒了?”又传来调笑声。
“......”颜书一愣,下意识的瞥向卫禺,忍不住看向他身下.....
而捂着她耳朵的卫禺脸色黑如锅底。
对面紧接着传来一句话,让颜书二人如临大敌,只听被唤作大师的男子道:“不行,给我披件衣裳,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过去瞧瞧......”
“!!”卫禺骤然起身,拉起颜书的胳膊便扑在棋盘上。
哗啦一声,棋子落地如滚珠碎玉一般的声响传到对面屋中。
旁边屋里安静了一瞬。
颜书双手撑了撑卫禺的胸膛,他沉沉的压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抬眼,只能瞧得见他明显滚动的喉结。
卫禺手扶在她腰上,唇凑到她耳边,“......出一下声。”
出什么声?!!
颜书反应过来,红着脸,干巴巴的“啊”了一声。
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卫禺的胸膛压在她身上,那笑声好像也通过胸腔传到她手上。
她听出了卫禺有嘲笑的意思,脸更红了。
突然,卫禺抬手捂住她的唇,紧接着,他低哑又粗声的喘..息在她耳边响起!
卫禺嘶哑的喘...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旁边的人听见。
“唔......”被捂着嘴的颜书脑子空白一片。
空白到,耳边只剩下卫禺的低沉惑人的喘...息,一声一声的,向鼓槌一样榔进她脑子。
颜书垂眼,看着眼睛上方的喉结,卫禺白的脖颈覆了层薄汗,喉结随着声音一上一下滚动,颜书感觉心也跟着一上一下似的。
突然脑海里多了一个词:男色惑人。
——“多想了吧?我就说那香厉害得很——”对面交谈声响起,没再留意颜书屋中的动静。
“......”卫禺缓缓松开捂着颜书双唇的手。
她眼睛亮晶晶的,出神的盯着卫禺的脸看。
“咳......”黑暗里,卫禺耳朵红得似要滴血,他不自在的从颜书身上起身。“别、别误会。”
颜书回神,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表示她不会误会。
二人这次没缩在一起,一人坐在棋盘一边,等着对面声响结束。
倒是颜书时不时佯装不经意的看了眼卫禺,又若无其事的移开眼。
好在对面的声响没持续多久,两刻钟后,传来翻窗的声音,女人魅声道:
“我和夫君明日还要住一日,二位大师明夜可还要再来呀。”几声笑骂后,二人脚步声渐远,对面屋中也终于陷入了寂静。
黑暗里,颜书换只手撑下巴,不对,对面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丈夫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妻子呢?而且,那妻子似乎很配合?
猝然,她睁开眼,看向卫禺,“苏萼娘和王奇......时不时也在禅院这样了?”
对面的卫禺脸色也有些紧绷,今日那男人说了一句话,‘如此美娇娘,也舍得带来禅院住?’
“今夜素空来后,先去后山探探虚实,隔壁屋中的夫妻二人也带回衙门审问。”
颜书囫囵点头,看月色,距离卫禺说的丑时还有几刻钟的时间。
她心里升起一些未知的惶恐,她希望真相不是今夜见到的这模样,要是苏萼娘被王奇闷在鼓里带入月华寺,那她该有多恨、多绝望......
临近丑时,夜色沉沉。
“叩叩......”很细小的叩窗声,没能吵醒靠窗打盹的颜书。
一侧将棋子摆回原处的卫禺抬眼,看颜书睡得沉,无奈的笑笑,手撑在她身侧,越过她轻轻的开了窗。
槐邻站在窗侧,一听见开窗声,“公子......”他瞥向公子身下睡得迷糊的颜书,他手虽撑在她身侧的罗汉榻上,连衣角也没挨到,可倒像公子将人揽在怀里似的,二人这举止,好像有点不对劲罢?
槐邻识趣的什么都没说,他不像望追那傻子,见着什么都要吵嚷问清楚。
“来月华寺的这一路如何,遇到麻烦了吗?”卫禺轻声问。
音量低的像怕吵醒曲颜书似的。
槐邻也跟着不自觉的压低声音:“不对劲。”
槐邻看了眼素空,“这月华寺是深山老林,可我们从后山绕进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林中有值守的岗哨,不过那看守的僧人懈怠,睡着了。”
一座寺庙而已,后山林中也有岗哨?
素空淡淡补充道:“这些僧人名目凶横,身形魁梧,看样子是武僧。”
“......那不是麻烦了吗。”一少女声音跟着悄摸摸接话。
三人一顿,看向睡眼惺忪的颜书:“......醒了?”
“没睡没睡。”颜书嘴硬。
她悄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后山?”说着,她摸了摸身前睡散了的几缕青丝,随手解了脑后的长簪。
瞬间,青丝如瀑一般垂了下来。
“咣当——”窗子阖下。
窗外差点被砸到鼻子的槐邻和素空:“... ...”
“你关上窗子干嘛?”颜书奇怪的看向卫禺。
他眸色幽深,看着她微微出神一瞬。颜书相貌明艳,如今散着长发,黑色的青丝越加称得她目含秋波,唇色殷红。
“手酸了,没撑稳。”卫禺喉结一滚,眼神闪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