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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帝王

    七公主强装镇定:“元婉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出去溜——”

    周昭珏打断她,凤眼沉静:“秦女郎生了何病?”

    七公主随口胡诌,哪里知道今天周昭珏这么闲,于是只好绞尽脑汁想:“生了何病…许是风寒,我看她有些许的头疼。”

    周昭珏垂眸:“母后近几日还问孤,你在国子监有没有闹人,孤本想替你遮掩一二,但如今你既然这么不信任孤,也只好如实以报了。”

    威胁溢于言表。

    “我说!二哥我说还不行么!”

    死道友不贫友,七公主面色青紫,脖子一横,然后如壮士割腕般将秦元婉供出,期间添油加醋地描绘了秦元婉和谢朝春之间的羁绊。

    七公主其实也没闹明白秦元婉到底想做什么。

    但她懂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周昭珏把实现放到自己身上,而且她知二哥不是什么爱搅舌根的人,谈话涉及别家女郎的时候,周昭珏未必会过耳。

    所以就…

    对不起了,闺闺!

    许久,夹着帘子骨节分明的手兀然放下。

    周昭珏面无表情地翻身上马。

    七公主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二哥居然是策马而来的,平日储君千金之体,素日出行多是八匹马拉就的轿子。

    她便道:“二哥你要去哪里,要不要妹妹稍你一程。”

    周昭珏跨坐在马上,面容冷峻,淡淡地看了一眼七公主,接着便冷漠地转身,竟是一声未吭。

    一人一骑消失在了七公主的视线里。

    七公主掀开轿帘,呸了一声,怒骂道:“装货。”

    她身边的宫女瑟瑟发抖,心中都明白七公主骂的是谁,又哪里敢吭声。

    “不过他以前装是装了点,倒不至于和今天这样。”

    七公主缓缓瘫在轿背上,喃喃道:“今天这样,倒是反常,像生了闷气。只是奇了,谁敢惹堂堂储君?”

    …

    周昭珏快马出京。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少有打乱计划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或者说,少有心中冒出一团火气,只想宣泄出来的时候。

    可是今日,策马狂奔的时候,驱动他行为的竟只剩了胸口的一阵火气。

    或者说更早一点,他与韩监丞谈完,没有第一时间回宫禀报父皇,而是鬼使神差地追上七公主,拐弯抹角地探究另一个人的事情的时候。

    一切就已经不受控制了。

    实在不该。

    马蹄声渐渐地慢了,周昭珏闭眼,忽地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再一看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是姹紫嫣红的海棠花。

    他想到了秦元婉头上别的海棠簪。

    还有七公主刚刚说的话。

    为了谢朝春,翘课?

    一个病秧子,快死的人而已。

    男子的手放在了海棠花的长枝上,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地别断,摘了下来。

    年龄小的女郎,往往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走什么路。

    所以,一时选错了,也是可以原谅的。

    或许,周昭珏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海棠花的花瓣。

    孤可以教教她。

    …

    秦元婉打了个喷嚏。

    今日秦父要见她,大约是前几日被老先生记的名字,终于传到了秦父的耳中。

    一进书房,秦父正在端详着书桌上面的一副画,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眉眼与秦元婉有五分相似,这是她的母亲,早死的母亲。

    秦元婉眨了眨眼。

    生母是生她难产死的,这么多年,继母没有孩子,一直兢兢业业地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疼,天热驱蚊,天寒加衣,所以秦元婉极少会想起她的生母。

    但是秦父不一样。

    秦父对外极少提起继母,和别人谈论起妻子总会伤感地说早逝,继母怨恨过,也挣扎过,但最后也只能熄火。

    “元婉,”秦父招手让她过来。

    “我听李先生说,你这几日课业极其懈怠,连礼里面的篇目都没有背出。”

    “不过为父并不怪你,因为为父知道,元婉啊,你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对么,我秦家的女儿,三岁识字,七岁成诗,怎么可能背不出,元婉,你只是在和先生开玩笑,对么?”

    秦元婉没回答。

    秦父脸上的笑仍旧慈爱。

    像完美的面具,秦元婉想。

    他对着她道:“下次不要再开这个玩笑了,好在为父与李先生相识,已经把你名字抹了,后几日你抄写十遍女戒,此事也就平了。”

    “还有,我还听说今日储君送你和七公主了一程,”秦父笑道:“为父还记得元婉小时候最喜欢跟在太子后面,说来你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若是日后真的有幸能应了那句传言…”

    秦元婉抬起头。

    她忽地想笑。

    终于明白秦父今日是为何来找她了。

    自己的灵机一动,终究没翻出秦府的五指山。

    这样的事情发生很多次了。

    好的坏的,对方都轻描淡写地收尾过很多次了。

    “若我说不呢,”秦元婉盯着秦父的眼睛,打断道。

    她一字一句:“若我说我不想抄呢,若我是没背过呢,若我就是顽劣不堪,非淑女典范呢?!”

    上一辈子。

    她死的时候,其实是不怨周昭珏的。

    这世上有些女郎,会因为爱情被一个男子蒙蔽双眼,以为对方什么都愿意为自己做,秦元婉曾是这样的人,她呆在周昭珏为她打造的宝华殿里,享受着这天下百姓供奉来的锦衣玉食。

    像金丝笼里最尊贵的鸟儿。

    但是临死的时候,蒙在她眼上的纱布突然被撤掉了。

    于是一切就看的很清楚了。

    易位处之,秦元婉如果坐在周昭珏的位置上,她也绝对不会留一个想要自己命的枕边人,这太危险,也太没有必要了。

    所以她预见了自己必死的结局。

    倒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在等这样的结局解脱。

    而秦元婉唯一称得上愤怨过的人,其实是她的父亲,对她千娇百宠,曾说她是秦家明珠的大周宰相、太子少傅,秦海。

    也是一步步把她逼到无路可走的父亲。

    “父亲,”秦元婉低声道,她在替前世的自己,讨要一个答案,“是否秦家的女儿,只能安分守己,得体端庄,是否秦家的女儿——”

    出生只是为了成为政治的工具。

    凤命之说,若是您从一开始就埋下的一步棋。

    那您曾经欺哄过我的爱,在我大病时一步一磕问南山寺求来的平安结,您跪在母亲墓碑前,声泪俱下的承诺,说要让我一辈子平平安安,您说您做官是为了我,您说您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步步往上爬…

    这些又算什么。

    生恩与养恩的痛苦,在于利用的不够纯粹,爱的也不够纯粹。

    她到底是秦家的明珠,还是待价而沽的“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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