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无

    “还未转醒?”覃芜心里一沉,“那......那一剑可有刺到要害?”

    秋皖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别担心了,真君灵力深厚,应该不会有事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覃芜深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别再乱想,给自己编了个名字:“我叫早无。”

    云柯派虽素净,实力却雄厚。随便一辆马车都铺着柔软的兽皮垫子,红木雕得也精细,行得也是又快又稳。

    覃芜本就又饿又累,忍不住就倒在秋皖怀里睡了过去,小脸干瘦又苍白。

    秋皖抚摸着她的脸庞,心里生起无限怜惜,可怜的孩子,一看就是流浪在外的乞儿,如今又要孤单地走上修仙路。

    她从荷包里拈出一颗补气丸,温柔地塞入覃芜口中,很快补气丸就发挥了作用,覃芜的脸上开始红润起来。

    “沧栾......”睡梦中,覃芜呢喃了一声。

    “什么?”秋皖俯耳去听。

    覃芜却没再说话了,只是一直不安地皱着眉头。

    梧苍山如今气氛不大好。

    往年此时,弟子们会将山门口布置得热热闹闹,好营造欢迎新生的氛围。

    今年,却稍显沉闷冷清,负责登记的弟子们都十分无精打采。

    秋皖对覃芜叮嘱了几句,打算先进去,不料后者忽然抓住了她的袖子,可怜巴巴问道:“姐姐,今日多亏了你帮忙,我下次还能再见到你吗?”

    秋皖怔了一下,想了想拿出一个传音螺,往上头注入一道青色的光,递给了覃芜。

    “这个送给你。下次,你可直接用此传音螺传音于我。”

    那为首登记的,是沧栾的七弟子季盛清,身着黑衣金领弟子服,衣摆上绣着纤纤白鹤,容貌英俊张狂。

    覃芜记得他是个十分活泼的少年,总是一口一个师娘哄她开心。

    此时,他的模样也极为怠懒冷淡。

    “下一个。”

    “早无。早上的早,无敌的无。”

    “嗯。”他眼也不抬,“想入哪位真君门下。”

    “裕容君。”

    季盛清笔顿了一下,眼神有些不悦地看向她:“你是聋子吗?刚刚已经说过了,裕容君今年不收徒。”

    覃芜道:“劳烦,你先记着吧。”

    季盛清皱眉,这小孩怎么还给他指挥上了?

    “我再说一遍,小孩。”季盛清不耐地说,“师尊今年不收徒。”

    “不收徒是他亲口说的吗?裕容君年年都会收,我想今年也不会例外的。”

    “嘿,你怎么这么犟呢!”

    季盛清颇为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年纪极小,脸上却有与年纪不相称的成熟和气势,一双沉静的眼望着他时,心里竟然莫名的发怵。

    师尊确实没说过,但师尊都还没醒过来,怎么收徒?但他也不可能把实话说出口。季盛清头都疼了。

    覃芜暗自掐了掐手心,眼中顿时分泌出泪水:“可我就是为了裕容君来的!我孤身一人,一路上跋山涉水,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双鞋才走到这,你却告诉我裕容君不收徒,你知道这对我一个小女孩是多大的伤害吗?呜呜呜......”

    “哎呀好了好了,你别哭!”季盛清无奈之极,“我写上去就是,只是......罢了罢了,你进去。早无是吧,真让人头疼。”

    待覃芜露出笑容进去后,季盛清看着手里的名册,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

    “不对啊,她明明是从马车上下来的!”

    上山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此时以一个矮小的孩子眼看去,却又平添了几分奇特。

    “等等,小家伙。”忽然一人叫住了她,覃芜回头一看,一个蓝衣女弟子快步走来,高马尾上系着飘扬的红绸,这说明她是今日来帮忙的弟子。

    这个弟子穿着蓝衣,应是天枢真君的弟子,胸前有名牌,写着春熙二字。

    “你怎么不跟着队伍走呀?”春熙关切地问道,“我们宗门可大了,一个人小心走散。我是天枢君第五代弟子春熙,跟我来吧。”

    说着她便牵住覃芜的手,笑容和煦如春风。

    不愧是梧苍山的弟子,覃芜心里甚是满意,把门规里待人有礼一条贯彻得甚好!如此一来,宗门何愁不振!

    覃芜探出头,看到春熙后边跟了一长串新鲜面孔,有不少看上去就面相极好,根骨俱佳的。不禁对他们和蔼一笑。

    那些孩子:……为何这个同龄的小女孩表情如此诡异!

    却见春熙快带他们到大门时,脚步一滞,握着覃芜的手也僵硬了几分。

    “不对不对,走错了。”她有几分慌乱地嘀咕道,“差点忘了,今日应该从侧门走。”

    于是便拉着覃芜要转过身,却感到一股阻力,一看是这孩子不愿走,眼中满是疑问地看着她。

    “师姐,大门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走呀?”

    “今日大门那处在修缮,走过去不大方便。”春熙解释道。

    “大门破了?是谁做的?”覃芜穷追不舍,“我能看看吗?”

    “你......”春熙呆了呆,为什么这孩子问问题的神情,这么像鞭策修习的真君啊!

    覃芜脱开春熙的手,直接噔噔噔窜上台阶,又快跑了几步,动作才迟缓下来,看着前方失了神。

    本来巍峨伫立的,用胡山神木雕成的梧苍山正门,如今已然倒坍,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剩下残木的切口十分整齐。

    而地上有一道被剑气豁然劈开的裂缝,张牙舞爪,前后将近十丈,深深钻入山体,犹如一条深邃可怖的黑溪,一眼望不到底,最宽处能容纳几个成人。

    此时,正有数百个弟子悬浮在半空,几个真君的大弟子几乎都在,列成队形合力施法将裂缝合上,但显得十分吃力。

    “小心!”

    春熙飞快把她拉回来,训斥道:“你这孩子,还没入宗就如此不听话。若是掉下那深缝该如何是好?”

    看覃芜仍在失神,春熙只当她是吓到了,叹了口气揉揉她柔软的头顶。

    “别怕,不会掉下去的,师姐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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