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衡严厉的说：“动作不对，还不对，怎么回事儿，心不在焉的，这几天玩疯了，射击的动作全忘了？”
凝烟有点紧张的继续试。
思衡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说：“别练了，跟我出来。”
凝烟一早就感受到思衡师兄身上散发的冷气，刚刚又那么凶也不清楚他这三天经历了什么。
思衡深邃的眼睛审视着凝烟，凝烟最受不了思衡师兄不说话时的眼神，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凝烟支支吾吾的说：“思…思衡师兄，我…我还是回去抓紧再练练。”说完就想溜走。
思衡眼疾手快的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说：“跑什么，我有那么凶吗？”
凝烟圆溜溜紫黑色的眼眸有些无措，她重重的点头。
思衡心里只想说：这个小笨蛋。但是一到嘴边就是严厉的批评：“谁叫你不好好练习射击，这就是贪玩的下场。”
“大家都玩了呀，况且我就玩了这一次。”凝烟小声的嘟囔着。
思衡看着凝烟圆嘟嘟的脸颊很想捏一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思衡紧紧捏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恢复了高冷的配置。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应该以更高的水准去要求自己，而不是停滞不前。”思衡语气缓和的跟凝烟讲道理。
凝烟不说话等待说教。
思衡叹了一口气笑了，凝烟很纳闷思衡师兄的表情变化。
“看你发朋友圈看演唱会很开心啊，还去了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思衡绕了一大圈觉得前面的铺垫差不多了自然的转入正题。
凝烟蓦然有种大胆的想法：思衡师兄不会又误会吃醋了吧？不对不对，思衡师兄也有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玩伴，我和言澈哥哥出去玩也不值得吃醋吧。
凝烟蒙圈的点了点头。
“是不是只要有人陪你，你就很开心啊？”思衡不以为意的边走边说。
凝烟听到这话心里就很不舒服：什么叫只要有人就开心，把我说成什么随便的人了，要是这事发生在思衡师兄身上，我就不会这样想，我就觉得就是正常的社交啊，不应该互相理解吗？
凝烟的脸色白了又白，抬眼注视着思衡说：“我不太明白思衡师兄什么意思，你也有关系很好的发小啊，你们也会出去玩啊，这就是很开心的事情，怎么能上升成只要有人陪就会开心这种荒谬的想法呢？”
思衡直视凝烟说：“是啊，我有，但是我对他们和对你是不一样的，我分的很清不会越过规矩，再好的异性发小一起合拍太亲密了。”
“言澈哥哥一直都待我如亲妹妹一般，在我心里就和爸爸妈妈一样亲切，拍一张照片又不算越过规矩。”凝烟感到很委屈，本身很正常的事情被说的很不堪，况且爸爸妈妈也没有说什么。
思衡心里只想冷笑：像爸爸妈妈一样，看来言澈对你来说真是很不一般。
思衡表面淡然的一笑说：“言澈在你的心底的地位那么高，刚才我说的话言重了。”
凝烟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怎么也控制不住。
思衡看不得凝烟哭，他着急的用纸巾帮她擦泪，“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话，你别哭了。”思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越来越词不达意、言不由衷了。
凝烟哽噎的说：“我刚才想说…世上有亲情、友情和爱情，言澈哥哥在我心中是亲情，思衡师兄在我心中也是很重要的，你和言澈哥哥不一样。”
思衡心头一震很欣喜：重要？那我属于哪一类？烟儿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的？
思衡心疼的继续给她擦眼泪说：“好了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了。”说完揉了揉她的头。
思衡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射击俱乐部和公司两个地方来回跑，中途也会参加一些公司的饭局还有母亲安排的各种世家子弟的聚会。
思衡很不喜欢参加世家子弟的聚会，母亲总说要提前跟这些世家子弟接触，说不定以后有一些商务上的来往或者有合适心仪的结婚对象。
“烟儿，最近我可能不常在俱乐部，会不得不参加一些应酬。”思衡抽空跟凝烟说自己的行程。
凝烟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的说：“嗯嗯，提前多接触这些也有利于你未来继承大统嘛。”
“烟儿，我跟他们相处是处于社交状态的，这是社交场合必备的技能。”思衡总怕她误解解释道。
“我明白啊，思衡师兄，这是社交场合难免的事。”凝烟神态自若，思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忙自己的事情。
顾董和蔺董敬酒时说：“蔺董，令公子在商业决策里果断坚毅，颇有蔺董当年雷厉风行的姿态啊！”
“思衡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学习，听说顾董的爱子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咱们都老了啊，有机会也让小辈们互相认识认识。”蔺知彰象征性寒暄着。
“思衡，快敬你顾伯伯一杯酒。” 蔺知彰儒雅中带着不动声色说道。
“顾伯伯，思衡敬您一杯酒，感谢顾伯伯这段时间给我机会在商场上可以学习切磋，祝愿顾伯伯身体健□□意兴隆。”十七岁的思衡临危不惧、镇定自若的站起来敬酒。
“好，那顾伯伯也祝思衡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所得皆所愿。”顾董说完便一饮而尽。
思衡坐下盯着1959年的陈年茅台出了神：所得皆所愿……
“蔺董啊，犬子刚刚出差回来，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让小辈们互相认识一下。”顾董和蔺董随意的聊着。
“那正好啊，爱子叫…”蔺董温和中带着凛然。
“顾言澈。”
思衡猛然一惊，酒醒了大半，怪不得总觉得顾伯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每天新认识的人太多了自己又脸盲。
思衡打开手机看凝烟的朋友圈，果然是顾伯伯，这回可要打一万分的精神好好和顾言澈切磋切磋。
与此同时顾言澈姗姗来迟，一进门便要自罚三杯，“不好意思各位伯伯，我刚下飞机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好啊，有魄力！”在场的很多商业大佬异口同声，场面一下子活跃起来。
思衡默默的观察顾言澈：他一来便调动了整场的气氛，此人不简单，自然很懂得笼络人心，烟儿那么单纯把顾言澈当成很重要的人也不足为奇。
顾董把在场的所有人都介绍了一遍，顾言澈一一敬酒问好，喝了这么多他的脸色丝毫不变，看来酒量非常好。
轮到介绍思衡时，言澈爽朗一笑说：“我很早就知道思衡了，小凝烟经常提起她的思衡师兄，我便知思衡温润如玉、满腹经纶，才华横溢。”
思衡坦然的起身说：“我也经常听烟儿提起言澈，烟儿总说言澈哥哥如亲人一般亲切，今日一见果然虚怀若谷。”
思衡的言语得当，眼神中却隐约散发出占有欲和一丝警告的意味。
言澈当然也看出了思衡温和下的隐忍和克制；高冷下的放肆和疯狂。
从简单的言语和不着痕迹的眼神变化言澈便知蔺思衡喜欢凝烟。
言澈边饮酒边思索：小凝烟说起蔺思衡时眼睛总是亮亮的，既然他们互相欣赏喜欢，为什么蔺思衡的眼睛里有爱而不得的压抑和肆虐呢？小凝烟心思简单只会被蔺思衡吃的骨头都不剩，有空得旁交侧击一下，免得她受伤。
思衡脑海里飘过：走了一个江辰安来了一个言澈哥哥…不行，得派人好好看着烟儿每日都在做什么。
“看来孩子们都互相认识啊，真好。”蔺董和顾董一副国泰民安的样子畅快一笑。
思衡在母亲的安排下在饭局跟很多世家的千金见面相处聊天，他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礼貌性的保持社交状态和她们友好的相处。
所有的应酬都按母亲的要求完成了，思衡疲惫的回到射击俱乐部。
凝烟刚忙完各项学习任务就碰到了思衡师兄，她跑过去说：“好久不见啊，思衡师兄，你看起来很累。”
“还好，看到你一下子就不累了。”思衡这么多天第一次感受到内心放松的感觉。
凝烟开心的笑了，思衡跟她闲聊着：“我不在这段时间你每天忙什么呀？”
“也没做什么，就是学学习，练练射击什么的。”凝烟大脑搜索了片刻也没觉得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有多丰富。
“没出去放松一下呀？”思衡试图从烟儿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出去了一次，和我的闺蜜楚楚一起吃了一顿泰餐还看了一场电影。”凝烟说到这里有些沉闷的脸突然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思衡当然知道烟儿每天都做了什么，只是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他看到照片上她笑的那么开心，心想他和别人在烟儿心里的地位是不是都一样，为什么她跟别人出去和跟他出去都是同等的开心。
“没有了吗？那你的生活很枯燥嘛，我感觉不如我丰富，我前段时间在家里的安排下和一些世家千金见了面，我只是礼貌性的回应，虽然我看起来好像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差不多，但是我心里会划分界限。母亲总问我比较喜欢哪一个，其实我都不喜欢因为我觉得她们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思衡想通过这件事情刺激一下烟儿，顺便查看他在她心底的位置。
凝烟不懂为什么思衡师兄每次一回来就会说一些让自己不舒服的话过后再道歉，每个人对生活都有自己的定义，凭什么随便对别人的生活就指手画脚？
凝烟沉默了：反正不到两年就要走了，也没必要争辩，思衡师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思衡很快发现气氛有点不对，“烟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为什么不说话呀？”
“没有，我没生气，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凝烟蓦地有点心累也不清楚为何。
“烟儿，我跟你提起她们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跟她们只是逢场作戏，但是我在你面前展示的是最真实的我。”思衡总是怕烟儿会错意。
“嗯嗯。”凝烟象征性的回应。
思衡随意的找话题的说：“我上次在饭局碰到你的言澈哥哥了。”
听到言澈哥哥的话题凝烟的表情有所缓和，思衡虽然知道他们可能是亲情但还是忍不住的吃醋。
“言澈很优秀，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神态自若，确实有我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思衡说话的时候总会漫不经心的观察烟儿的表情。
凝烟莞尔一笑说：“你们都很优秀，不分伯仲。”
“我接触的言澈和你感受到的言澈可能是不一样的，你再多和他接触接触以后就会明白的。”思衡总觉得烟儿历练的少看不穿复杂的人心，她怎么就认定言澈对她的感情是亲情而不是其它的情。
凝烟有时候很不喜欢思衡师兄高傲的姿态，以前不觉得这是一种居高临下，后来每一次回想都觉得这种傲娇太伤人了。
凝烟想快点结束话题，她不想争辩也不愿苟同只能机械性的点头。
她最近发现那种好闻的味道逐渐在消失，就像今天她一直努力探寻都没有闻到这种味道。
思衡的内心有种莫名的不安，总感觉紧握在手中的沙子在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