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婧雯,今年19岁,是一名法医。大学学习法律专业,后期从事法医学研究工作。
今天是我和警队的人追踪案发凶手的第29天。我们的目标是犯罪代号0027的连环案件杀人犯,湘。简称,X。
莫青,是警队队长,也是我这次的合作搭档。
目前已经发生了5件案子了。死者2男1女,我将他们按死亡的先后顺序分别整理资料:安阳,女,23岁,死于刀伤,被刀从颈部划伤,一刀毙命。杜瑾瑜、杜瑾熙,男,同为29岁,死于凌 迟。还有两件失踪案,其中一次人找到了,是目前唯一幸存的人。
那个人,便是我。但是,我可以肯定,昏迷前,我看到了一张带着白色诡笑的面具脸… (见引子)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大概已经记不清楚了。那个人似乎是在绑我后用乙 .醚类的药物迷晕了我,我清醒后从他背后用我藏在袖子暗层中的匕首刺伤了他。正常讲,我们可以通过检验匕首上的血液中的DNA来确认该人身份,但诡异的是,这匕首在被察验的过程中失踪了。我猜,我们当中,应该有内诡。
这些案例本没有引起公安机关的警觉,可却发现,每个死者身上,或者是手臂上,亦或是脸上,都用红色颜料写了一个字母,X。这或多或少说明,这些案件,都是同一个凶手所引起。并且,按照周期性来计算…
平均每过三天就会有人被害。
按照这样的逻辑,下一个死者,将会在今天下午死亡。
只是……今天上午10点,警方收到一封疑似X发来的匿名来信一一
「你好啊,警察先生,伴随8点的钟声敲响,我将进行下一阶段的行动~欢迎来找我玩」
距离8点只剩2个钟头了,警方都很紧张。"8点的钟声..."我盯着那封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还未拆线的伤口。会议室里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警方曾提出"立刻排查全市所有能听到钟声的地点,教堂、学校、市政大楼..."但我认为,X不会选那么明显的地方。想想之前的案发现场——都是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地点。
技术员突然惊呼:"刚收到消息!城西老工业区那个废弃物理实验室的报警系统被触发了!"
和莫青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警车呼啸着穿过城市。雨点开始敲打车窗,像某种不祥的预兆。莫青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你觉得这次他会用什么手法?"我摇摇头,翻看着案件资料:"前五起案件手法完全不同,但都精准致命。安阳的颈动脉切割需要极精准的解剖知识;杜氏兄弟的脏器共振...那需要特定的频率和持续时间...""物理实验室...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当我们赶到时,实验室外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那栋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建筑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外墙上的"科学是第一生产力"标语已经斑驳不堪。"门是从内部锁死的,"现场警员报告,"破门组正在路上。"
我抬头看向二楼那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当年用来做声学实验的"完美隔音室"。据说连尖叫声都传不出来。楼梯间的灯管忽明忽暗,墙上的电箱发出诡异的嗡嗡声。来到二楼,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前,我发现了一张贴在门上的纸条:
「苏法医,欢迎来到我的实验室。这次是一个小魔术——让一个人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心脏停跳。猜猜怎么做到的?」
莫青试着推门,纹丝不动。"这门……至少有二十厘米厚。"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声——正好晚上8点。破门组终于赶到。数次撞击后,金属门轰然倒下。
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痉挛一一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的身体前倾,双手死死抓住胸口,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极度痛苦的一刻。最诡异的是——他的头发全部直立着,就像被静电吸引一样。但最让我血液凝固的是墙上用鲜血画着一个字母——不是X,而是:
「W」
"这次的案子,不像是湘的手法。或许有些差错。但是,我未曾听过W…… ""嗯。"
随后,我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尸体。我的手指在死者颈部停留的时间比常规检查要长。莫青投来疑惑的目光,我装作没看见。"死亡时间在半小时内,与钟声响起的时间吻合。"我机械地报出初步结论,声音在密闭的隔音室里显得异常沉闷。死者的瞳孔扩散,面部肌肉扭曲成惊恐的表情,双手死死抓住胸口的衣服——典型的急性心源性猝死表现。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轻轻抬起死者的左臂,在法医手电筒的冷光下检查皮肤。莫青凑过来,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钻入我的鼻腔。"次声波致死?"他低声问。
我没有立即回答。死者手腕内侧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轻微淤青。如果不是我刻意寻找,这个细微痕迹很容易被当作普通淤伤忽略。"不完全是。"我压低声音,"看这里。"
莫青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伸手想触碰那个针孔,我条件反射般抓住他的手腕。我们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别破坏证据。"我松开手,声音比预想的要冷。技术员正在房间另一头拍照取证。我小心地翻动尸体,死者后背的衣服上有一片不规则的潮湿痕迹,散发着微弱的化学药剂气味。我取出棉签取样,余光瞥见莫青正盯着墙角的次声波发生器出神。
"莫队,能帮我记录一下吗?"我故意提高音量,打破房间里诡异的寂静。他如梦初醒般掏出笔记本。我一边检查尸体一边口述:"男性,约45岁,体表无明显外伤,但手腕内侧有注射痕迹,初步怀疑死者生前被注射了某种药物。背部衣物有不明液体残留,需要实验室分析..."就在这时,头顶的灯光突然闪烁几下,随即熄灭。黑暗中,警员们发出惊呼。我僵在原地,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备用电源马上启动!"有人喊道。三秒后,应急灯亮起,投下惨淡的绿光。我第一反应是看向死者手腕——那个针孔还在,但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是我的错觉吗……"监控。"莫青突然说。我们同时看向角落的摄像头——红色指示灯熄灭了。
"该死!"技术员懊恼地检查设备,"刚才的断电导致监控录像中断了。"太巧了。我咬住下唇内侧,尝到一丝血腥味。所谓的W知道我们会发现针孔?还是说...我看向莫青,他正皱着眉头检查自己的手机。
"苏雯,"他头也不抬地说,"局长要求我们一小时内回局里汇报。"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沾有死者背部液体的棉签装入证物袋,又悄悄多取了一份塞进自己的袖口暗层。那里原本藏着的匕首已经失踪,现在空出的位置刚好能藏下这个“证据”。
离开前,我最后扫视了一遍这个死亡密室。次声波发生器、静电、针孔、不明液体...这些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X选择这个地点绝非偶然,这个废弃物理实验室一定有特殊意义。
雨下得更大了。警车驶离时,我再次看见外墙斑驳的标语:"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后半句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了。"你在想什么?"莫青问。雨刷器在前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科学。"我轻声说,"他在用科学杀人。"
莫青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不只是杀人,他在表演。那些精心设计的现场...就像一场场科学展览。"展览。这个词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某些记忆出现……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还记得高三那年我们一起做的声波实验吗?那时的你可比现在敏锐多了。—— W」
血液瞬间凝固。我死死盯着屏幕,那些字句在我眼前扭曲变形。莫青察觉到我的异常:"怎么了?" "没什么。"我迅速锁屏,"局里的消息。"谎言像刀片一样割着我的喉咙。雨水在车窗上蜿蜒而下,模糊了他的轮廓。他看起来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回到警局,我借口去洗手间,锁上门后立刻取出藏在袖中的棉签。在荧光灯下,那些液体呈现出诡异的淡蓝色。我用随身携带的简易试纸测试,pH值异常偏高——某种强碱性溶液?
更奇怪的是,当我将棉签靠近水龙头时,液体表面竟然产生了微弱的静电反应,几粒细小气泡从棉签上浮起。这不符合任何常见化学试剂的性质。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普通的药物,X在死者身上使用了某种特殊物质。我小心地将棉签藏回暗层,冲水声掩盖了我急促的呼吸。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投影仪上显示着六名受害者的照片:安阳、杜瑾瑜、杜瑾熙、两名失踪者,以及今天的中年男子——刚确认身份为物理实验室前研究员付海。"付海是研究什么的?"我问。局长调出资料:"声学武器。冷战时期曾参与军方项目,后来因伦理问题被叫停。"伦理问题。我咀嚼着这个词。什么样的研究会让军方都因伦理问题叫停?
"苏法医,尸检有什么发现?"局长转向我。
我犹豫了一秒,决定暂时不提针孔的事:"初步判断是次声波导致的心脏骤停。具体要等详细尸检报告。"莫青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会议结束后,他拦住我:"为什么隐瞒针孔的事?"
走廊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我心跳加速:"你不也没提吗?"我们陷入诡异的沉默。最终他叹了口气:"我在死者口袋里发现了这个。"他递来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熟悉的仿宋体写着:「频率18.98Hz,持续120秒,可诱发人类恐惧反应——你教我的,记得吗?」
18.98Hz...这个数字刺痛了我的记忆。高中科学展,我们的声波实验使用的正是这个频率。当时我们证明了特定低频声波能引发人类不安情绪,但远达不到致命程度。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
"什么不可能?"莫青追问。
我摇头,突然注意到纸条边缘有个几乎不可见的金属反光。我假装不小心将纸条掉落,趁捡拾时迅速将那微小碎片藏入指缝——又是一个需要私下检查的证物。
"没什么。"我站起身,"我去准备尸检。"
解剖室里,付海的尸体静静躺在不锈钢台上。当我划开胸腔时,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飘散出来——氰 化 物?但尸斑和瞳孔又不完全符合氰 化 物中毒特征。更奇怪的是心脏组织。心肌纤维呈现不规则的撕裂伤,这确实符合次声波导致的损伤,但心室壁上却布满了微小的结晶沉积物,在无影灯下闪闪发光。我取样准备化验,突然在心脏背面摸到一块硬物。小心取出后,那是一块不足一厘米的金属片,边缘异常锋利,表面刻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字母:W。我的手指开始颤抖。这不是意外残留物,而是被故意植入的标记。他在玩什么变态游戏?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不是短信,而是一封邮件,附带一个音频文件。标题只有两个字:「聆听」。我戴上耳机,点击播放。起初什么声音都没有,接着是一种几乎感受不到的震动,从耳机传入我的颅骨。我的胸口突然发紧,一种无名的恐惧攫住心脏。18.98Hz...X在向我发送恐惧频率。就在我准备关闭文件时,音频中突然插入一段人声,经过严重失真处理:"雯……不,苏法医游戏才刚刚开始。"音频结束,最后画面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少女站在母校的物理报告前。那是我,17岁的我。而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背景中注视着我...
那个人影手腕上,戴着一块我无比熟悉的手表。我猛地摘下耳机,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是W?我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那些闪闪发光的结晶仿佛在嘲笑我的无知。突然,解剖室的门被推开。莫青站在门口,脸色异常苍白:"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当年因失事爆炸受政府高度紧张,造成十八人中十七死一伤的"城铁"物理实验展的指导老师林教授。他身上的标记..."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嘶哑。"什么标记?"莫青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最新现场照片:林教授苍白的额头上,写着"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