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他本就不喜欢三公主,奈何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姜妺纾做的,也必定会推到她的手里。
皇帝目光一沉,“看来朕得见一见这位贱婢了。”
“福禄,去将她召过来。”
一旁的福禄,“是,陛下。”
不敢耽搁,“奴才这就去请……”还有些犹豫毕竟说成三公主,皇帝不乐意,“请她。”
之后他们派人前去芷宫寻找的时候,空无一人,福禄在想这三公主究竟具有何处,赶紧派人去找。
此时的姜妺纾终于找到了萧回,便想要制造一次偶遇,正一筹莫展之时,花花白跑了出来。
“你可来的真是时候,”她摸了摸花花白告诉它,“你一会儿尽管往荷花池跑去,我马上就来寻你。”
花花白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朝着那边跑。
姜妺纾看到跑出一段距离时她才小步跟上,而在远处的萧回也正巧看见这一幕。
“花花白快过来别跑了,你要去哪儿呀。”
“三公主?她怎么会在这儿?”不禁让他感到疑惑。
那片池子视野开阔,姜妺纾将猫抱在怀里转头,此时已然到了木栈道上。
抬眸时与他对上目光,姜妺纾便微微一笑装作偶遇上前。
“属下拜见三公主。”
“不必多礼,只是在芷宫唯一陪伴我的猫跑了出来,我便一路追寻来此,不巧又遇见了大人,大人,李公公可有找到?”
他摇了摇头,“并未。”
姜妺纾抱着猫不经意的说:“可他这么大一个人了,能去哪儿呢?”
萧回心想:“这是故意前来试探我吗?”
“或许李公公早已遇害,只是凶手尚未查明。”
姜妺纾回过头,“哦?是生是死,如今还无法定夺,说不定是李公公玩忽职守,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困在哪儿了也不一定呢。”
“三公主说的是。”
“我要回去了,父皇并不允许我私自出芷宫,若非是找这只猫我也不会坏了规矩,今日大人在此处见过我这件事可否替我保密?”
萧回:“属下一定不会到处乱说。”
“那就多谢了。”
“三公主慢走。”
可就当她没走几步时,福公公便带着人走了过来。
姜妺纾还有些纳闷,“这不是福禄吗?怎么会到此处?”
正当她想要换个地方走的时候,却被福禄瞧见,立马叫住。
“三公主。”
姜妺纾没办法,只好停住脚步应声,“原来是福禄公公,不知所为何事?”
萧回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发生。
走到跟前公公便说:“三公主叫奴才好找,陛下要见三公主。”
姜妺纾只觉诧异,皇帝与她最后一次光明正大相见时还是她七岁那年,如今时光飞逝,已经又过七年却突然召见?
“敢问公公,父皇因何事找我?”
福禄公公直言,“陛下听闻给三公主送吃食的太监不见了,便想找到三公主问上一问吧,公主的猫还是放下吧,陛下不喜欢。”
姜妺纾一听,看了看远处的萧回,“公公稍等。”
抱着猫快步来到萧回的跟前,“大人可否将我的猫送回芷宫,父皇召见我,我已无暇管它,眼下也没有其他人,所以就有劳大人了。”
”三公主尽管去吧,属下必将公主的猫平全送回芷宫。”
“多谢大人。”
之后便跟着公公一同去到养华殿,里头安静又冰冷,宫女太监都站在一旁低着头,如同木头人一般。
此时皇帝坐在帘子后面的书案前批阅奏折,只能隐约瞧见他的身形。
“儿臣拜见父皇。”
话音刚落,一个砚台直直飞过来砸到了姜妺纾的脑袋上,真是令她猝不及防。
额头上的血不断的渗出,疼痛感让她无法触碰,而这一举动也把周围的太监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
皇帝勃然大怒,“朕是天子,岂容你一个低贱的奴婢声称父皇?”
姜妺纾急忙认错,“奴婢罪该万死,恳请陛下开恩。”
滴在手上的血液湿哒哒的,这一刻她的心里更恨了。
愤愤不平,“老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活剐。”
“知道朕为什么召你前来吗?”
“奴婢愚笨。”
皇帝开始逼问,“说,是不是你杀了的那位太监。”
“奴婢冤枉,奴婢自幼便待在芷宫,身弱多病怎能杀人?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起身走到她跟前,厉声道:“把头给朕抬起来。”
抬头的那一刻,血顺着她的脸颊鼻梁侧流下,这一刻令皇帝慌了神,眸中既恍惚又悲凉。
最不喜欢的女儿却最像她,可这份相像,却无疑是增加了他的痛苦与思念,以及对她的厌恶。
皇帝反应过来后,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姜妺纾的脸上,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委屈落泪,却还要卑微祈求饶命。
“陛下饶命。”
此时太监来报,“陛下,太子殿下与华淑公主求见。”
华淑正是二公主的封号。
“宣。”
两人进来后看到此情此景,稍微愣神后便立马开始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这时候他便好声好气的说:“朕的公主来了,所为何事啊。”
“父皇,儿臣听皇兄说巫弥缕缕来犯很不安分,儿臣特请旨去平判贼人。”
姜怀欢与皇帝一听急的不行。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欢儿,你是一个公主,不需要你去征战。”
姜怀欢却说:父皇,儿臣也要建功立业。”
姜怀欢立马认错,“父皇,儿臣不过是与妹妹提了一嘴,特来向父皇请旨儿臣去征战,却不曾想妹妹竟跟了过来。”
“胡闹。”
姜怀欢很想为自己多争取,“父皇,儿臣说的是实话,儿臣会武,这些年不曾怠慢。”
“那也不行,你是朕最为宠爱的公主,朕怎么能让你去战场受苦。”
“父皇。”
突然看到了地上跪着的姜妺纾,皇帝早就想找个理由处死她,今日便正巧有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即是去平战,那太子你也不必去了,你可安心选你的太子妃,朕有那么多儿子,就让六皇子去,还有你,你也去。”
看了眼地上的姜妺纾。
“老东西说的是我吗?叫我去战场?”
“奴婢领命。”
姜怀欢不理解,一直盯着姜妺纾,此时她并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妹妹。
“父皇你为何要让一个奴婢去?也不让我去。”
皇帝宠溺解释:“你是千金之躯,战场刀剑无眼,朕怎么舍得。”
“还有正巧今夜便是群鸟出巢之时,大凶之兆,以活人祭祀便可免除灾难,就由你来。”
虽然姜妺纾听的有点懵,但也只好应了下来。
出去殿外,姜怀欢问:“皇兄,她究竟是谁?”
他却解释说:“无关紧要罢了,走吧。”
姜怀欢看着她却感觉到无比熟悉。
姜妺纾身心俱疲回到芷宫,花花白早已被萧回送了回来,一声声的猫叫,又让她重回信息。
“无论如何,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在不久的将来会万倍的回到你们的身上。”
“祭司也好,征战沙场也罢,我姜妺纾都会是活着回来的那个人。”
她将伤口包扎起来,正巧巫师匆忙跑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陛下要让你成为祭祀人,你今天见到陛下了?”
他一眼便看到了额头上的伤,“你的伤怎么回事?”
姜妺纾表现的毫不在意,“见到了,陛下拿砚台砸的,陛下下令,不日我便要与六皇子去巫弥了平战乱了。”
巫师急问,“让你一介女子去平战乱?”
姜妺纾:“话虽如此,但不过是想让我死在战场罢了,可我又怎能让他们如愿呢?我已经想清楚了,让我出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留在宫里,想出去还得偷摸出去,此番在外时间多久还不一定呢,这足够让我做很多事情。”
巫师却说:“打仗很辛苦。”
“我当然知道,可想要权势就必须辛苦。”
“我早已找好了祭祀的人,陛下却偏要要求你去。”
“无妨,只要死不了。”
巫师却还是烦躁,“你知道祭祀是什么吗?以你的肉身引来凶鸟,届时你的身体便会千疮百孔。”
闻言姜妺纾心里一紧扣着手指,“那又能怎么样?我别无选择。”
“那便找一个替身。”
“到时候他们都会在场,你想要瞒天过海,根本行不通。”
巫师自信的说:“变戏法我还是会的,先把你绑上柱台,再找一个替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要是被发现你就完了。”
“那也要他们发现之后。”
很快来到晚上,众人亲眼看着它被绑上柱台,套上黑头套。
陛下见此不满,“为何要给她戴上头套。”
巫师却不紧不慢的回答,“陛下有所不知,这群鸟凶恶,人在惊恐时表情会略带恐怖,这事若是被鸟儿发现,便会觉得是在挑衅,从而不受控制。”
“原来如此,那巫师开始吧。”
巫师开始神神秘秘的念一些咒语,往她身上泼了许多令人费解的东西,小巫们围着她转,慢慢的周围白烟弥漫,而就在此时,她早已被悄悄换走,上替身。
姜妺纾掉进了柱台下面,这时一个人过来摘掉他的头套,“三公主别怕,我是巫师派来的人。”
便掏出剪刀将她身上的衣服剪得稀巴烂。
姜妺纾尴尬一笑,“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他微笑作答,“保不齐会被他人怀疑,所以巫师便让我们在此等候,等她代你受刑结束,再将你换上去,摘掉头套的那一刻,众人发现还是你,便不会有任何的疑虑了。”
将血液倒在她的身上,还拿出不知名白粉末给她唇色抹的白白的,并弄点汗珠。
“还挺逼真的嘛。”
那人嘻嘻一笑,“这都是巫师安排的。”
外面群鸟汇聚,白烟没有全部消散,群鸟便飞奔袭来,将祭祀人团团围住,压压一片,众人被眼前的吓得呆住。
祭祀人的嘶吼声以及鸟儿阴叫声,令人不由的浑身颤抖起鸡皮疙瘩。
眼看时机成熟,便再次放出白烟,待凶鸟与烟雾散尽,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巫师派人故意暴力摘下头套。
映入眼帘的是姜妺纾千疮百孔的身体,以及稀烂的脸。
众人看着她的遭遇都不自觉害怕的往后退去。
巫师禀告,“陛下,祭祀已成,大凶之兆已化解。”
“好,整个莫师阁重重有赏。”
此时所有的大臣通通祝贺。
“恭祝陛下化解凶兆,愿云昭国风调雨顺,祚永绵长。”
这一切却被萧回实实在在看在眼里,但他也没有必要去拆穿,皇帝的这些作为,在他心里却也是不满。
萧回心里不由感叹,“原来这就是帝王之家,皇后有三子,一子为太子,二子为尊贵公主,三子却要沦落为祭祀品,只因当年皇后难产而死,却要将这些错全都归根到她的身上,是否太过绝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