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变得突然,周行远和张成刃刚走到居民楼下,灰色的天幕忽然落了雨珠,一颗比一颗大,直直地砸在地上。
“怎么突然下雨了?”张成刃站在屋檐下,伸手接雨,没几下,手臂上点了一片水珠,“我上去找知南哥拿伞。”
“我跟你去。”周行远说。
于是他们折返回家,王知南住的老小区,楼层不高,没有配备电梯,只能爬楼。这么一来一回,怎么着也有十分钟。
出门时王知南给了钥匙,王家大门的门轴保养得好,敞开的动静小,周行远开了门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拔出钥匙,目光忽而被厨房里的动静勾走,打眼望去,整个人如同定身一般,瞬时僵在原地。
韩言正勾着王知南的脖子坐在操作台上,双腿赤裸着大张,狎猊地蹭着王知南的腰,双手捂上对面人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
在某些事情上,张成刃的反应要比周行远快得多,他迅速拉着发小的手臂往地上拉,借着餐桌的掩护,二人蹲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瞪着对方。
空旷的房间中,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周行远捂着嘴,耳中净是那里面传来的声音,啧啧作响,好像吃东西发出的咂嘴声。不过片刻,不断翻搅的水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两道粗重的喘息,丝丝缕缕交缠在一起,淫靡至极。
“等一下被你的好弟弟撞到怎么办?”又是啾地一声,韩言喘着粗气问道。
“把你赶出去。”王知南说,他的语速很快,声音微微颤抖,是周行远从未听过的低哑。
韩言蓦地笑了,随即发出一声喟叹,似乎舒服极了。
“王知南,你真下流。”他说。
后面的事情周行远没再听下去,张成刃拉着他跑了。他们像两只小老鼠钻出大门,周行远没能缓过来,反常地坐在地上,腿并得紧紧的,门由张成刃谨慎地关上。
木门明明已然隔绝了所有动静,周行远脑中却仍有那些特殊的声响,一会儿是水声,一会儿又是急促的喘息。
“行远……”张成刃蹲下来,双手捧上周行远的脸,将他的头转过来,“你的脸好红。”
周行远颤了颤,圆眼睛水光盈盈,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从听见哥哥们白日宣淫的声音开始,他的脸就红了,眼尾都围着一圈,看着可怜非常。
张成刃好像做了个梦。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的,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胆吧。离开王知南家后,张成刃发现了周行远的异常,大脑被心火烧成灰,他拉着周行远跑到天台,这一片的居民楼设计都是一样的,天台门紧关着,前面有一个小台子。
他们坐在地上,张成刃将周行远抱在怀里,前胸贴着后背,目光所及尽是周行远泛红的耳廓。张成刃想咬,闭着嘴喘了几口气,最后只拿鼻尖蹭周行远肩膀那一小块皮肤,热得像火。
在天台短暂地处理过后,阵雨同情欲一起停息,张成刃他们给王知南买了药,幸好来时除了食材没带什么东西,将药放到那扇潘多拉魔盒般的门前,刚于落灰的楼道里温存过的小竹马回了家。
也许是发泄的快感过于陌生,周行远丢了魂魄一样呆呆的,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再次回过神来是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周行远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不是他自己的房间,这里面没有放满辅导书的书架,也没有多肉,放眼望去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是张成刃的房间。
男人生来就有的劣根性初步显露出来,张成刃轻声哄骗着周行远,他们坐到了床上,面对面,周行远纤瘦的小腿架在张成刃大腿上,下身光溜溜的,上衣盖住了三角区。
张成刃起身从床头柜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回身时蹭了蹭周行远的脸用以抚慰。邻里都夸赞聪慧的发小痴了一般,盯着张成刃手里玻璃杯一样的物料,问他这是什么。
“你不用什么都知道。”张成刃往那里头倒着不知名的液体,伸手转了转杯壁,“我没用过,很干净。”
那个杯子很凉,也很软,紧紧地吸附着周行远,他觉得自己在飞,身边全是各种颜色的云,一会儿蓝一会儿粉,又像爆竹一样嘭地炸开,飞散下来的粉末化成水,咕啾咕啾地响。
空调温度有点低,张成刃却很烫,他拉着周行远的手,讨巧似的在他耳边说话,叽里咕噜吐出些浑话,周行远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早就傻了。
周行远的大脑好像被丢到了洗衣机里狂甩,轰隆隆地,片刻后渐渐平息下来。张成刃抽了湿纸巾给他擦手,恍神间,耳垂忽而感受到了潮湿,是张成刃张了嘴,轻轻地啃咬。
有时候张成刃觉得自己很幸运,那天完全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被他模糊成了兄弟间的正常活动,周行远没有其他亲密朋友,听了他的谎话,抿着嘴接受了。于是他们开始维持这样的“活动”,基本上都在张成刃房间里,用当初在楼道里那样的姿势。
张成刃感受着周行远身上淡淡的柑橘味,脑子飞得很远很远,他知道同性恋之间会做什么。偶尔他会想起小羊角,想起淫纹,想骗着周行远脱毛,他那么白,会更好看。
周行远生日前几天,张成刃与董平彦和好了,难得被赵佳韵准许出去玩的陈柯领着赎罪的张成刃登门拜访,董平彦又在“拉屎”,见了张成刃也没多说什么,只拉紧了裤绳,让他们进来。
张成刃没有告诉他们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大部分原因是当时董平彦那一句“你觉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周行远”,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坏学生,道德底线低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