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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沃尔图里

    我来到意大利佛罗伦萨沃特拉城。

    几天的跋山涉水加绝食已经将我所有的精力全部耗尽,我的头发不再如以往一般健康有光泽,因为饥饿,瞳孔提前褪去了红色的虹膜,转变成如黑岩石般无光的黑色,脸颊疲惫塌陷,整个身躯仿佛一碰即碎。

    还好我坚持到了这个地方,不,坚持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去寻死。

    还好今天不是圣马库斯节,普奥利宫没有拥挤的红衣朝圣者,但我还是不能白天就出去,刺眼的阳光会瞬间暴露我的身份,这在沃特拉城是很危险的。

    虽然暴露身份会很快被沃尔图里家族逮捕并处死,但我没必要为了自己的私心破坏这个世界关于吸血鬼守口如瓶、决不暴露在众人面前的规矩。

    于是深夜,我来到普奥利宫的广场,希望能遇到我的同类,并把我带到吸血鬼“皇族”面前。

    我很顺利的被沃尔图里家族的吸血鬼注意到了,其实,可能性更大的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找他们,所以故意和我碰面,并把我带到三巨头面前,后来我才知道,的确是这样的。

    我被一个黑人吸血鬼带到了一个地下道处,如果不是他跳进那个地下道里去,我压根就看不到这里有这么小而黑的一个洞。

    可能是因为饥饿吧,身体机能有些减弱。

    我被他带领着越过一处又一处拱门与栏杆,走过狭窄而又极深的砖石楼梯,终于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地带。

    那里有一个棕色皮肤的男性人类恭敬地站在桃花心木柜台后,犹如他们的前台接待,我早就预料到这里会有一个吸血鬼狗腿子,因为这和我在现实世界在书中阅读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在一百多年后前台换成了女的。

    到这里,我知道,我快要见到沃尔图里的三大领袖了。

    果然,在走过大厅尽头金色大门之后,我在如城堡塔楼一般的接待室里看到了在大厅正中央宝座上轻声谈论的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彼此,完全还原原著。

    也对,毕竟这个科学的世界得是有依有据的。

    我并没有行礼,因为我压根就不懂吸血鬼的礼仪,我无光的眼睛看着他们脚下灰暗的石砖地面。

    塔楼最顶层的窗户此时竟跃进点点斑驳的冷白色月光。

    他们终于注意到了我,凯厄斯和马库斯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唯有阿罗用灵巧的眼眸打量着我。

    “快看啊,还是个新生儿!”

    阿罗高兴地叫道,我略微有些尴尬,但他的声音却真的是柔和丝滑。

    我依然不语,眼眸更加低沉了,我现在只想一死,并不想成为这满屋吸血鬼的焦点。

    “快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阿罗并不在意我的沉默,追问道。

    我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旁边的黑人守卫甚至要动手提醒我。

    “我可以感应并操纵他人的情绪。”

    阿罗听完我的回答便睁大如薄膜般红色的眼睛,如舞蹈般来到我的身边。

    “你简直是天生的战士,你现在的军衔埋没了你。”阿罗的声音如叹息,轻抚了一下我的少校军衔。

    “我不要当战士,我不想杀人。”

    此话一出我仿佛听见宝座上凯厄斯与马库斯惊讶的表情。

    “哈哈哈……”阿罗轻拍手掌大笑起来,转身对大厅里的吸血鬼笑道,“听听,我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一个嗜血魔鬼说出的话。”

    其他人也附和着轻笑。

    “所以他才想死,也唯独你能杀死他。”一个好听且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连忙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声音来源正好踏进屋子将帽檐掀开,露出她美丽的脸庞和俏皮的黑棕色短发。

    “瞬!”我震惊到差点瞬移到她身旁。

    “哦!爱丽丝!”阿罗兴奋到极点,合在一起的双手展开,右手在半空有力地漂浮,“啊,还有简,你们回来了。”

    “爱丽丝?”我惊愕不已,“她怎么能是……爱丽丝?”

    在这个年代,1861年,爱丽丝还未出生啊!

    “她确实是爱丽丝。”阿罗突然转头对我说,声音比刚才的柔和多了些许愠怒。

    不管是哪个年代,阿罗都是如此欣赏和爱戴爱丽丝,仿佛任何人不可冒犯,毕竟没有一个吸血鬼有能预知未来的能力。

    所以我能来到这里,瞬早就预知到了。

    “但是你不能杀死他,阿罗。”爱丽丝走到阿罗身旁。

    “嗯~”阿罗像唱歌一样轻哼着肯定,“是这样的爱丽丝,我从未想过要杀他。”

    “但我预见了。”瞬用鲜红的瞳孔看着阿罗。

    “怎么会……”

    “请你改变决定。”瞬请求阿罗时并没有一丝的低声下气。

    阿罗笑地更加灿烂了,将精致的脸庞转向我,我看着阿罗,我知道他要改变决定了,于是我动用了我的能力。

    阿罗看向我的眼神由轻佻慢慢转变成严厉,我知道我的能力起作用了。

    “贾斯帕!”瞬突然高声打断我的注意力,我愕然地看向她,和她身后想施展能力攻击我的简。

    “哈哈哈哈……!”阿罗大笑着,旋转跳跃如跳舞一般,斗篷后摆飘到半空。

    “你是第一个用能力改变我的想法的吸血鬼,你不应该死。”阿罗看向我,眼睛里有我害怕的光芒。

    简想说什么,阿罗出手阻止。

    “你是天生的战士和领袖,你一个人可以抵挡一整个军队,所以,我需要你。”

    阿罗握住手掌,加深了让我害怕的目光。

    简依然有些不服气,但她等不到阿罗的指令并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觉得……”

    坐在宝座上沉默的马库斯突然说话,他老态龙钟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尽管吸血鬼并不睡觉:“你应该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我感觉这个老家伙一定是洞悉到我和瞬的关系了,他的能力就是很快的掌握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纽带,尽管我和瞬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既然这样,我们就按照流程行事吧。”阿罗轻松地仰了一下身体,伸出手。

    我看着他白如洋葱皮般的手,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瞬,及在后方蠢蠢欲动的简。

    我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手掌,他看向斜上方的眼神变得纯真美好。

    “你是多么的干净有活力……”

    他说出的话让我倍感沮丧,因为我知道我之前从未触犯过他们的法律和底线,阿罗又需要我加入他们,这次一定是死不成了。但就在我觉得我即将失去所有死的希望时,突然他仿佛看见了他嫉恶如仇的东西一般,脸色大变。

    他几乎是瞬间甩开我的手,转身走向宝座,经过简时他好像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向她说了什么,只见简得逞地一笑,看向我。

    阿罗瞬移到宝座坐下。

    简用通红的瞳孔看向我,露出邪恶地笑容,轻声说了一句:“Pain!”

    Woc!又来这招!让我死之前还要折磨我啊!

    我五官扭曲,痛苦地惨叫,霎时直直地跪在地上。

    痛苦在我全身的神经里游走,每经过一处便狠狠地激活我的痛苦神经细胞。

    后方的守卫将我钳制住。

    “求你了!让我死!”我用沙哑着声音求死,我已经完全忍受不了这种心理和身体上的痛苦,只求一死。

    亚历克点着火把走了过来,我在火光中看到了瞬漠不相关的表情,原来,她并不关心我的生死,这种感觉就像,她仿佛只是故事的推动机制,她只要扮演好她的角色就行,故事按照哪条线进行下去都和她没有关系。

    算了,不重要了,我已经要死了。

    我的大脑还未将所有念头思考殆尽,我的脑袋就被亚历克生生掰了下来,接着,他将火把点燃我的身体,火焰瞬间吞噬了我。

    我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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