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案发两周前，所有事件还未发生的最开始。

    自己在场时实验室鸦雀无声，不在场时窃窃私语。这些余晓菲都了然于胸。前男友张越与学妹陆嫣打得火热，余晓菲也看在眼里。

    她不屑地笑笑。陆嫣，本地中产家庭独生女，在实验室其他所有人眼里恐怕只是懵懂无知等待收割的羔羊。

    佛法不渡无缘人，余晓菲摇了摇头使得自己清醒一些。情场如战场，此刻重要的是，让自己“赢”。

    晚上十点，余晓菲带着一瓶酒来到张越在学校旁独自租住的公寓门口，敲响了门铃。她走得轻车熟路，只因为这条路烂熟于心。

    张越开门看到是余晓菲，皱着眉问：“不是跟你说过不复合吗。”

    余晓菲笑着向前两步，搂住张越的腰，柔声道：“想你了，不行吗？”

    张越露出猥琐又玩味的微笑，放她进来。余晓菲心知肚明，在他的世界里，女人需要竞争上岗，家世颜值过关者升级为正牌女友。无所谓，只是分手后打一炮，她知道张越不会拒绝。

    两人温存过后，同床共枕。酒瓶里磨的半粒安眠药也够张越昏睡到第二天中午了。余晓菲撑着困意，等张越睡着之后，用他的指纹划开他的手机，打开录屏功能录下微信群里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投稿至大N校园表白墙，并删除了本地的所有记录。做完这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凝神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人人都以为张越和余晓菲分手是因为余晓菲想在国外长期发展，而张越不愿意，连张越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有余晓菲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在与张越分手前，最先在她的心上割出一道伤疤的，也是微信聊天记录。

    是她正想用张越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传文件时，无意间错点了他的聊天群。

    映入眼帘的，是她自己的裸照。各种姿势，各种时段。有自己醒着的，有睡着时张越偷拍的。而群成员，是实验室的所有男生。

    “张哥666”

    “张哥威武！”

    “免费的就是最好的[狗头]”

    向上滑动时，更多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了眼前。他们点评着她们的身材与长相，以及“服务”，口气轻松地如同像是点评一份餐品。

    她僵硬地合上手机，胸闷得差点忘了如何呼吸。张越，在她的面前肆意地吐槽着实验室的兄弟们，却在性方面大公无私地共享着自己的亲密对象。而长久以来，他们这群人就是这样在人前伪善地装作尊重她这个学姐，却在背后关起门来观赏着她的裸体，窥探着她的隐私。

    要不干脆和张越吵一架？如果闹起来，那他们每个人手里有自己的裸照的事就会曝光，到时候遭受□□羞辱的说不定会是自己。

    余晓菲大脑飞速盘算着，所幸自己已经拿到苏黎世的offer，而张越只想呆在国内。她借题发挥，逼着张越放弃读到一半的学位与她一起办签证，与张越大吵一架，成功地让自己被分了手。

    之后的半年，她冷眼旁观，原本瞄准自己的美貌与有钱人身份的张越，又盯上了同实验室的陆嫣。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真是可笑，余晓菲兀自想着。

    待到自己的毕业答辩通过，余晓菲心头大石落下。这半年内，每一次与实验室的人虚与委蛇，她都会觉得由内而外地疲惫。用心做出的人设是不太容易被人发觉的，她如此这般地扮演着深爱张越而不得的角色，演到自己都内伤，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的嫌疑。她狠狠地盯着屏幕，既然被她发现了，她就要报复所有的人。一旦群里有人晒出群聊记录，就会互相猜忌。比起实验室默默无名的第五人吕良，张越这个眼高于顶的刺头会是头一个被揪出来的。就算不能拉垮所有人，也能让群里立刻挑起内讧。就算过了段时间张越回过神来，发现是自己做的，彼时她也已经在瑞士开始了新的生活。

    还有那个陆嫣，余晓菲皱着眉想了下，还是提醒下她别和张越走得太近。如果陆嫣是个有脑子的，会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果她没有脑子，以为自己是来雌竞的，那也无所谓，反正毕业证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