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26年,6月底的一个午后。
一大一小两个可爱的小身影在太极宫东宫的一处院落玩耍。
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在二人身上,金灿灿,光闪闪的。
“承乾哥哥,你看,喜鹊!”四岁的小婉儿梳着两个可爱的小发髻,身着额头上画着一朵好看的海棠花,白嫩的脸蛋玉雕的一般,两只灵活的大眼睛明眸善睐,举起的小胖手腕上一枚纯澈的玉镯荧光流转。
“嗯,这只喜鹊真好看!”8岁的小男生重重地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顺着婉儿的小手的方向盯着。他的头发向上梳起一个发髻,发髻上佩戴着金色的冠,中间用一个玉簪别住。身上穿着蜀锦袍衫,窄袖合身,星眉朗目,贵气逼人。
“婉儿,天儿热,来喝酸梅汤。”
一旁的亭子中走出一个少妇。她身着素色锦缎长裙,裙摆曳地,绣纹隐现似云间幽梦。上配月白绫罗短袄,领口与袖口以银线镶边,简约不失华贵。乌发松挽成髻,仅插一支羊脂玉簪,温润光泽与乌发相映。
“母亲!”小婉儿一下子扑进少妇怀中,少妇无可奈何地用手中的丝帕擦拭着女儿头上的小汗珠,笑吟吟地捏了捏女儿的小脸。“去亭子里坐一会儿,一会儿父亲从前殿下朝回来,该说你晒黑了……”她又看向小男生“承乾,你也去喝,别中暑。”
小男生听话地应声:“谢谢伯母。”转身进了亭子。
“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小婉儿猛喝了一大口冰凉适口的酸梅汤,不满地皱了皱小鼻子。
少妇面容温婉,双眸沉静如水潭,身姿婀娜脊梁挺直,莲步款款,伸手接过女儿手中的玉盏,看向前殿的眉宇间似有似无地凝着一丝担忧。
还没等答话,一个温和舒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哪个在念叨我呀?”
李建成迈着大步走向母女俩,他身姿挺拔,一袭暗紫锦袍加身,袍上绣金的纹路于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腰束墨色革带,镶嵌的美玉温润而有光泽,看起来刚刚下朝直奔而来,未曾换衣。
郑观音走向夫君,眼中满是担忧,得到的是对方镇定自若,从容宽慰的目光,仿佛在说“无妨,一切有我在。”
李建成抱起女儿,慢慢地踱着步子,看向妻子微微隆起的腹部:“今天天气炎热,她有没有折腾你呀?”
观音摇摇头,脸上微微绯红,眉眼弯弯的,牵起夫君温润的手,那手指狭长精瘦,能写出一笔好字好文章,也曾执弓箭在战场上射杀敌人。
他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有神,仿若幽潭,其间偶尔闪过的星芒,又透露出其非凡的睿智与沉静。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嘴角似有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透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一头乌发整齐束起,以金冠固定,冠上垂下的珠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他的掌心总是温热的,让人踏实而有安全感,现在的他贵为太子,帮助父皇处理诸多国家大事,那个曾经儒雅随和,温润如玉的男子,如今多了上位者的杀伐决断与精明干练。但是回到寝殿,他仍然是女儿心心念念,天天痴缠的宝贝父亲,一刻见不到都要念叨许多遍。
“父亲,陪我去抓蚂蚱!”小婉儿又开始给父亲下达指令了。观音不由得皱眉:“婉儿,父亲刚下朝,很辛苦,一盏茶还没有喝呢。”
“好,遵旨!”话音未落,李建成已经将头上的金冠取下交给观音,扛起玉团子往花园草深处去了。“承乾,来呀,一起抓!”小男生眼睛一亮,也奔了过去。
那个午后,高大的身影带着两个小的,钻进草丛里笨拙却开心地抓着蚂蚱,爽朗的大笑声夹杂着孩童的惊呼,嬉笑回荡在花园上空。
此时,微微的风儿拂过,树叶哗啦哗啦轻唱,观音轻轻闭上眼睛,心里的阴忧也随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