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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今天是周五,从那夜的疯狂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星期,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每天去慕白芷家蹭饭,晚上死皮赖脸的求同床共枕,奈何被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自己进慕白芷办公室的次数格外的频繁,甚至已经到了驾轻就熟的地步。

    为此,她的同事频频想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换作任何一个普通打工仔,都不会觉得进出顶头上司的办公室是什么好事。

    周五,是个让人放松却又让人头疼的日子,即将到来的假期,堆满桌面的工作,达成了极为不协调的同步。

    江舟百无聊赖地看着时间,距离瑶瑶放学还很久,而桌面上是几份刚刚发过来需要审核的合同信息,对于工作能力进步突飞猛进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

    这么想着她点击鼠标准备完成接下来的工作,慕白芷办公室的门却被突然打开,伴随着高跟鞋急促踏地的声音,身穿白色西装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房门。

    “......”同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江舟停下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去听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语,她记得慕白芷今天下午没有外出的安排,这么急匆匆的出去,估计是有急事。

    有些担心,她掏出手机思索着想要拨通电话,沉默片刻又退出了通话界面,点开绿泡泡发出了短信。

    晚上需要我去接你吗?

    没有回应,江舟皱了皱眉头,慕白芷回信息的习惯很好,手机几乎从不静音,她的信息基本都是秒回的,哪怕有急事她也多少回会回复一句。

    “......”是出什么事了吗?心渐渐悬了起来,又看了眼时间她有些不放心慕白芷一个人,起身准备跟出去,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有些烦躁地看了一眼,是江辰,接通电话她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已经传来了自己家孽障的声音,

    “姐,你和嫂子吵架了?”

    “嗯?”微微愣神,江舟眨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开口,“你在公司?”

    “啊,姐你咋知道的?”那边传来了江辰带着好奇的声音,随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嘶了一声赶快把话题转移回正轨。

    “姐,你真和嫂子吵架了?我看嫂子刚才出门的时候哭了。”

    “......”心底咯噔一声,抓着电话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骨节微微发白,“你现在在哪?”

    “啊?我在公司......”

    “算了不管你在哪,帮我看着点你嫂子,我这就过去。”也不等江辰再说什么,江舟已经挂断电话起身急匆匆的赶出门,不多时手机发来了定位,看来自己家孽障已经跟上去了。

    虽然江辰可持续性的让人头疼,但真办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江舟稍微松了口气,打开导航长腿一迈跨上自行车,她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好在现在并不是下班时间的晚高峰,路上的车辆并不算多,江辰看着在前方疾驰的车辆,瞟了眼坐在身边的江妈妈,默默加大了油门。

    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江妈妈抿着唇声音不知是无奈还是温柔,“看来,小舟是真的用心了。”

    骑车本来应该是一个很享受的事情,但在你有急事的情况下,这种感觉绝对会让你□□,脚踏都已经快冒烟了,江舟忽然觉得自己平时是不是应该留一辆车子在公司呢。

    当然这都不是现在该解决的事情,路程还有很远,慕白芷似乎很着急定位刷新的极快,半晌她忽然一拍脑门觉得自己犯蠢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21世纪,并不需要像那些苦情电视剧里表演的那样傻兮兮的用腿跑,她可以叫计程车。

    她这是关心则乱了。

    将车子随便找个地方停下,江舟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把定位给司机师傅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有些哭笑不得。

    慕白芷的目的地是A市的中心医院,当计程车停下,江舟从包包抽出钞票也没在意有多少,塞给司机后便急匆匆的上楼,只留下司机看着手中的钱和还没还回去的手机愣愣的发呆。

    “这姑娘,怎么了这是,这么急。”

    江辰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江舟,见她来了,快步迎上难得没有多说什么,“东楼,急诊室。”

    “......”简单应了一声,江舟的身影已经窜进了楼道,速度之快江辰还想说的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老姐,半晌悠悠叹了口气,

    “我还想说车留给你来着,算了。”

    --

    医院急诊的走廊,听到过人间最为虔诚的祈祷,白色的通道宛如锁链将所有人的心抓紧了吊在名为焦急的火焰上炙烤,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却很少有人能与你同悲欢,最终孤独留下的只有自己。

    江舟赶到时一眼便认出了坐在长椅上呆愣愣的慕白芷,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嘴唇是不正常的乌青色,明显已经哭过眼眶红肿满是泪痕。

    耳边是嗡鸣的噪音,脑子乱哄哄的不知究竟该想些什么,奶奶的子女刚刚来过,都是很好的人,即便伤心却还是安慰了她几句,此时已经开始忙着各自的事情,住院,医疗,还有......葬礼。

    老人已经九十多,这个年纪突发心梗基本可以宣布死刑,子女也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希望能尽全力抢救。

    按照大儿子的说法,老人一生积德,儿女也都孝顺留下多看看是福报,离去了在下面也能早早投胎。

    和老人最初的认识时她是自己的房东,一位看上去就很和蔼的老太太,知道她的情况不容易,不仅降了房租,还会帮她照顾瑶瑶。

    那时候的日子很苦,起早贪黑的干活跑业务,女儿几乎都是自己的房东老人在帮忙照顾,奶奶很喜欢瑶瑶,几乎是按照亲孙女来对待,也把她当成了亲女儿,晚上餐桌上总会给她留下一副碗筷,让那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的人,总算找到了一点可以依靠的温暖。

    她与老人越来越熟悉,好不容易抽出的闲暇中,她会听老人讲故事,听老人的几个子女的发展,听她说起几个孙子。

    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家几个娃娃都不争气,生的全是孙子,臭小子又闹腾又淘气,烦人的很还是小孙女可爱。

    她也渐渐认识了老人的子女,老大经营点小买卖,老二是会计,老三是公务员,没什么大富大贵但逗踏实能干,能吃苦,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有一次过年聚餐大家喝多了笑着起哄让江舟叫老人妈妈。

    没有多少犹豫,更没有排斥这个称呼,从那天起,她有了个妈妈。

    如果不是老人,慕白芷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从那端时间挺过来,那时候自己才刚刚二十岁,小丫头片子一个还带着女儿。

    老人对她有大恩,等日子渐渐好了,她有了些钱,补上了欠下的房租,逢年过节还会给老人买点礼物,她总是会拒绝,开心却已经写在了脸上。

    后来终于升职,她买了自己的房子,在这个大大的城市有了自己的家,离开出租屋的时候老人开心坏了,祝贺着她终于苦尽甘来,还招呼着自己的子女帮忙一起搬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个行李箱便已经装了进去,老人的大儿子一手一个拎着就上了车。

    “小舟啊,你这苦日子算是熬出头了,接下来天高海阔,别委屈了自己也被委屈的瑶瑶,如果不开心了,就回来吧,我这里总有个房间的。”

    后来日子终于不那么苦了,她逢年过节也会去探望老人,那原本是十月一她准备向江舟所展示的,人生只旅的第一站,噩耗却来的如此突然。

    老人填补了她那失去的母爱,把那被踩的支离破碎的心小心翼翼的一针一线的缝合在了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胸膛,可以说如果她遇到的房东不是老人,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慕白芷。

    今天她还在处理文件的时候,突然来了电话,是老人的大儿子打来的,老人突发心梗已经去了医院。

    一下子就慌了神,几急匆匆的朝医院赶,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等赶到的时候却还是被挡在了急诊抢救室外。

    “你对妈来说是半个女儿,俺们不求你啥,你等她一会儿,俺们......俺们去办事。”大儿子红着眼眶拍了拍慕白芷的肩膀,一个五十出头的东北男人,走步的姿势都佝偻了几分。

    人生终究会有分别,你觉得还长的日子似乎突然便迎来结束,那些明明在记忆中无比鲜活的人,恍惚之间已经褪色,只剩下心上冰冷的口子没人去补,漏着风嘶嘶得疼。

    眼泪似乎已经哭干了,酸胀着却流不出一滴泪来,她只觉得很慌,手脚阵阵冰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正在渐渐离自己而去,留下的余温无法融化人生的皑皑白雪,徒留下一地荒凉破败,人生路很长,长到看不见尽头也找不到来处。

    身边坐下了什么人,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拍了拍抱住,将肩膀借给了她。

    金色的发丝凌乱着,淡淡的薄荷味混杂这消毒水,慕白芷知道,是她来了,心忽然有了一点点的依靠,血便顺着伤口汩汩而出,原来自己的眼泪并不是流干了,只是孤身一人,连哭的力气都已经失去。

    头靠在肩膀上汲取着仅有的温暖,这一次她哭的撕心裂肺,放不下,舍不得,留不住,心在煎熬在滴血,在疯狂叫嚣着想要抓住什么。

    “江舟,我害怕。”

    “我真的很害怕。”

    心揪着发痛,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生分别的苦终究只能自己品尝,旁人能做的不过是陪伴,除了陪伴别无他物。

    轻拍着那不断颤抖的纤瘦脊背,任由泪水将衣襟打湿,也任由她无助的哭泣,将那最脆弱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江舟直到,慕白芷对她打开了自己心房的一角,这本应是件好事,但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她还不清楚老人对于慕白芷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她不想看到她哭,更不想看到她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衣的医生急匆匆的出来大声呼唤着病人家属的名字,随后另一处传来了人们的哭声和骂声,医生招架着激动的病人家属,身后的抢救室推出了一张盖着白布得病床。

    手臂被五指抓紧,冰凉的触感好像贴了一块冰,嘴唇上的血色又淡了几分,整个人软软的用不上力,如果不是江舟在身边她可能已经滑到地上了。

    “你......”张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一下,一个男人带着一长串的单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慕白芷和江舟,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想要说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

    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人,慕白芷抬头看到了男人,踉跄着起身险些跌倒,好在江舟眼疾手快把人捞住。

    “妹子,辛苦你了,俺妈没白对你好,看你这还没吃饭吧,俺在这看着你先去吃个饭别把自己身子熬坏了。”

    男人咧着嘴似乎是想挤出个安慰性质的笑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看着依旧紧闭的病房门,良久颓然地坐在长椅上。

    “哥,没事的妈她......她......”连安慰的话语都已经说不出来,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不切实际的妄想之后是冰冷冷的现实。

    “好了,妹子,你赶快去吃饭,瑶瑶也快放学了,妈这有结果我会给你带电话的。”

    “......”慕白芷还想说些什么,手臂却被轻轻拉住,江舟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半强迫半劝慰地拉着她离开了抢救室的走廊。

    “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江舟轻声说着,伸手擦拭着那满脸的泪痕心疼的紧,想要安慰却又觉得怎样的话语都有些苍白,最终只是缓缓抱住了身边的人,至少让温度传递,无法融化人生的风雪,只需要让她知道身边还有人,便已经足够。

    “江舟啊......”身边的人忽然轻声开口,微微愣神她将视线转了过去,迎上了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眶。

    “怎么了?”

    “你有耐心吗,有耐心听听我和妈妈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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