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榆走到丙字号粮仓那边,看着城中的几人正卖力的搬着他们得来的意外之喜。
苍术远远地便看见了他,跑过来,“牢狱还没有重建完成,我将他们关在了粮仓。”
谢明榆没有言语,看着他身上的佩剑,“剑借我用用。”
苍术不舍得看着自己的剑,又在谢明榆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最终还是忍痛割爱。
苍耳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大人,你的剑还没拿到手?”
谢明榆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可苍耳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正要逃跑,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苍术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脚,又看着他将自己的剑交给谢明榆,便乐悠悠的离开。
察觉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他悻悻的抬起头,朝他卖笑,“呵,公子。”
谢明榆学着他的样子,也笑了笑,“呵呵。”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既然这么关系我的剑,不如你去幽都给我取过来?”
听到承原,苍耳抬眼看了谢明榆一眼,更要开口,便听见对方说,“新剑已经做好了,回到京城就能拿到了,到那时候,绝对不会再来找你们借了。”
苍耳听着谢明榆的话,“不……”
可他刚张口,谢明榆便转身离开。
他看着自家公子的身影,不甘心的抿了抿嘴唇,“不该是这样的。”
还没到粮仓跟前,便听见不断传出来的呻吟声。
他冷笑一声,走了进去,那几人见有人来了,屋中静了一瞬,又瞬间变得嘈杂。
“行了。”他走到那群人跟前,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声音不高却充满压迫,“死不了。”
几人默契的朝他看了一眼,刚要开口嚎,他却眼疾手快的拿出几块不知是否干净的布,堵上了几人的嘴。
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人因害怕而不断剧烈挣扎的几人,缓缓蹲下身,眼神逐一扫过面前的所有人。
“我不喜欢听废话。”他开口,声音低低沉平缓,听出出任何情绪,“我只问一次。”他看着他们,突然笑了出来,“谁回答的多又正确,谁受的苦就少。”
话音刚落,屋中又掀起一阵吵杂,被捂着嘴的几人发出更加剧烈的“呜呜”声,身体拼命拉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急切地表现欲。
他们根本无法忘记,将他们扔来这里的人的手段。
将剑刺入他们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鲜血直流,见人挺不住了才找人为他们治疗,就这用的还是最劣质的药,除了止血的功效什么也没有,甚至散在伤口上带来的疼痛与那一剑不相上下。
看着几人的反应,他非常满意,只有害怕才会说出他们知道的。
他慢条斯理伸出手,却没有去取任何人嘴里的布,而是用指尖轻轻敲击着离他最近那人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别急。”他的声音依旧平缓,“一个一个慢慢来。”他扫过面前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眼神最为慌乱的人身上,将他口中的布取了下来。
那人猛吸了几口空气,还未等谢明榆发问,便带着哭腔急不可耐的指着他们的大哥喊道,“是他,他,他说,只要我们将这批粮食守好,以后便有想不到的富贵。”
大哥像是忍不了了一样,弯下腰,似是想要滚到那人身旁,只是他腿上的伤支撑不了他的动作,还没开始,便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听到那人的话,皆低下了头。
看着面前几人的动作,谢明榆挑了下眉,狐疑地问,“他说你们就信。”
“他有一大箱黄金,我们都见过。”
众人轻微的点了点头。
谢明榆蹙眉,“一大箱黄金?”
那人却以为他不相信,急忙出声,“真的,就在旧粮仓依傍的山上,那山上有个洞穴,被树木掩盖着,不是特意去看根本不知道。”
“真的?”
那人见他似乎是有兴趣,为了活命,忙不迭地点头,像是将要将一切都倒出来,“千真万确!小的当时都看傻了,那箱子打开,金光闪闪地,差点晃瞎了眼!大哥……不,是那贼人说,这还只是定金,等事成之后,还会有更多!”
谢明榆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扫过地上那几个,“事成之后打算怎么分啊。”
那人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一样,想要挠挠头,却因着手被捆着,只能做罢,“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要一块就行了。”
“一块?”谢明榆冷哼一声,“怕是说少了吧。”说着,便又将那人的嘴给堵了。
走到位大哥面前,“好心”的将他扶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将他嘴里的布取了出来,好声好气的问,“你认同他的话吗?”
大哥看着谢明榆的动作,眼神止不住的颤抖,甚至有隐隐往后退的趋势。
谢明榆没给他这个机会,抓着他的领子就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柔声细语的说,“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那人突然打了个冷颤,当日的威风荡然无存,缠着声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明榆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反而看着他那条被刺伤的腿,将手放了上去,狠狠的按了下去。
大哥瞬间叫了出来。
谢明榆依旧带着笑,不咸不淡的开口,“黄金哪儿来的?”
那人紧皱着眉,额角青筋直跳,双手紧握成拳,满脸通红,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着他,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谢明榆看着他着样子,也不急,只是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看着不断渗血的伤口,那人咬了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开口,“我要是死了你就永远都别想知道那人是谁了。”
“是吗?”这番话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反倒使谢明榆加强了力道,“那你就没什么用处了。”他的手从他的腿上移开,慢慢覆上了他的脖子,使劲的捏着。
见对方好像是来真的,大哥立刻慌了,忍着咳嗽开口,“说……我说。”
谢明榆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手依旧握着他的脖子,直到看到他像是真的不行了才可惜的松开手。
那人猛地咳嗽了几声,喘着气看向他,“我……我也是受人所托。”
“受什么人所托?”
那人看了眼谢明榆,又低下头,嘟囔着声音,“王守清。”
“王守清?”谢明榆蹙眉,他清晰地记着收集来的情报上清楚的写着他是燕都太守王承胡的儿子,他看着缩成一团的人,“燕都太守是怎么死的。”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终是败在对方强烈的威压下,颤颤巍巍开口,“就,就不小心被我们打死了。”
谢明榆冷哼一声,“不小心。”他拿出剑指着他,“是不是我也可以不小心打死你们。”
剑光反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害怕照的清晰可见,他吞了吞口水,如实道,“他不知道怎么发现了粮仓粮食减少的事情,又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们。”看着谢明榆愈来愈差的脸色,声音逐渐减小,又带着点给自己辩解的意味,“我们没想杀他,只是不让他乱说,谁知道他……啊,唔唔。”
谢明榆听不下去,直接踩在了他的伤口,又再他即将叫出声的时候,将破布直接塞在他的嘴里面,令人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留着他这条命,他会立即将他杀了的。
他盯着一旁慢吞吞移到一块的人,像是这样就能给自己找个依靠一般挤在一起。
抬脚走到那边,依照上面的手段,一个一个询问,只不过问的问题五花八门,翻来倒去,什么都会问一遍,什么都能重复再问另一个人。
什么,“王守清现在在哪?”“你们叫什么?”“王承胡怎么死的?”“谁让你们来的?”等等等等。
好像就剩下这几个问题了一样。
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那个老大面前,本以为会像那几个人一样,问一些重复的问题,却没想到再次轮到自己的时候,倒是换了,“王守清跟着什么人在做事?”
那人脸上明显空白了一瞬,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按着王守清给的图纸,找人往底下地下运,每隔一个月便有人将这些粮食运走,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我不知道。”怕谢明榆不相信,补充道,“我真的不知道,若不是这次洪灾这批粮食他们早就该运走了。”
“粮仓被淹又是谁的手法?”
他看着谢明榆,舔了舔嘴唇,“我们也是听人家的,这不是还给他们留了点吃食的吗?”
“地下的草药又是从何而来?”
这下子对方完全蒙了,他真的不知道地下还有草药这东西。
见他这表情,谢明榆也知道他不知道了,将几人捆好,就放在这里,出去的时候看了眼埋伏在四周的人,让他们散了,反正也只是没用的弃子,没人会来救他们或是杀他们的。
刚走没两步,便看见一个朝这边来的身影,他停下脚步,看着那朝自己走来的身影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