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夜,雨幕如瀑,仿若一层冰冷的纱幕,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那辆在雨夜中历经劫难的汽车,如同一头受伤的巨兽,静静地瘫在路边,车身扭曲变形,玻璃破碎大半,恰似一张满是疮痍的脸,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哈,哈……”
熙珠站在车旁,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却浑然不觉。
只见她飞起一脚,将剩余的玻璃碎片踢开,那破碎的玻璃在雨中飞溅,仿若点点寒星。
随后,她奋力从那狭小的车窗缺口处爬出,整个人像是从黑暗的深渊中挣脱而出的困兽,带着满身的疲惫与决然。
她艰难地从车窗爬出,摔倒在泥泞的地上,雨水瞬间将她浇透。
她挣扎着起身,环顾四周,漆黑的夜,只有雨声相伴,孤寂而绝望。
但她心中的那团火却越烧越旺,那是对新生活的渴望,是对命运的不屈。
“哈哈,哈哈哈……”
倚着变形的引擎盖,熙珠发出一阵苦笑,那笑声在雨夜中回荡,透着一丝悲凉与自嘲。
冰冷的雨滴肆意地落在她的脸上,却让她感到了久违的清爽,仿佛这雨水能够洗净她内心的尘埃与绝望。
“……”
熙珠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距离丈夫的选举营地还有一个月,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曾在黑暗中无助地挣扎,如今却渐渐握紧,仿佛握住了命运的咽喉。
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那是一种解脱后的释然,更是一种对未来的决绝。
熙珠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在雨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仿若用尽全身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困住她的一切,就有希望。
结束吧。
不再在这错误而不适合的位置上留恋。
熙珠深知,自己必须找到一种不用承担 20 亿违约金的方法,来彻底摆脱这如同囚笼般的婚姻。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沉重的手掌上,眼中的光芒愈发坚定。
她手中握着一张足以改变命运的 “王牌”—— 那部被劫匪改装过的谈判手机。
“我…… 必须要让我们离婚。”
熙珠声音虽轻,却如同一记重锤,在这寂静的雨夜中敲响了反抗的战鼓。
要挟青瓦台发言人!
熙珠心中清楚,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博弈,但为了自由,她已别无选择。
假装是 “那个绑架犯” 以获取自己想要的 —— 离婚与解脱。
“啊…… 啊……”
她坐在家中的餐桌旁,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试着发声。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沙哑而干涩,毕竟,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大声地说话了。
“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有干劲了?”
熙珠心中暗自思忖,光是想到要去威胁白司言,她的身体似乎就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
独自坐在宽大的餐桌旁,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甚至笑出了声。
手臂一动,肩膀传来一阵酸痛,那是之前在车祸与挣扎中留下的痕迹。
但此刻,这份动力却比任何止痛针都更有效,它支撑着熙珠勇往直前,不惧即将到来的风暴。
“青瓦台发言人白司言对协助绑架者释放的阿尔甘政府、友邦、国际组织及国际社会表示感谢……”
电视里,白司言的影像整整一天都在反复播放,他那冷峻而自信的面容,在屏幕上闪烁着光芒,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熙珠看着电视,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这个男人是她遥不可及的存在,如今,却成为了她命运的关键转折点。
当阿尔甘的武装势力和媒体之间的谈判内幕曝光后,人们纷纷议论起白司言操控媒体的手段,街头巷尾都弥漫着各种猜测与质疑的声音。
熙珠毫不犹豫地关掉了电视,那一瞬间,她仿佛切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将自己从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中暂时抽离出来。
“……!”
就在她关掉电视的那一刻,她猛然抬起了头。
门锁被锐利地按下,随后传来了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熙珠的身体瞬间紧绷,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兔,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那逐渐靠近的声音。
这人光是存在感就让她紧张不已
“那个每天午夜才下班的工作狂,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熙珠心中暗自疑惑,从她记忆中的那个瞬间起,那高大的身影总是转过拐角,与她擦肩而过,仿佛她只是这世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不对,他停住了。
熙珠手里拿着勺子,僵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
“……。”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和平时一样,白司言的眼神毫无波澜,仿若一潭深邃的湖水,平静得让人无法捉摸。
熙珠心想,他会像往常一样走过去吧,仿佛这里只有墙纸和家具一样,她在他眼中,似乎从未真正存在过。
即使熙珠不努力,他也会先转过头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
然而,这一次,白司言却微微皱着眉,注视着她。
那目光仿佛在看一道难题,或者说是个麻烦,带着一丝奇异的探究。
熙珠对这种执着的目光毫无免疫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逃避这令人窒息的审视。
但我已经厌倦了安静!
熙珠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她重新振作起来,故意张开嘴咬住勺子,那动作带着一丝挑衅与倔强。
即使用前牙刮着铁勺,她也不肯移开视线,与白司言对视着,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白司言皱起了英俊的眉毛,那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今天。”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他的目光在熙珠的颧骨附近停留了很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接到了无聊的电话。”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熙珠心中一紧。
熙珠废弃了坏掉的车,拖着一只鞋爬上了山坡,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哭了一会儿,撕掉了脏衣服。
只有疼痛的身体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而他却把这一切称作 “无聊”。
“有人威胁要杀你。”
熙珠只是淡定地继续吃饭,她的手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毕竟她是真的死里逃生,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她的内心似乎变得更加坚强。
“可你还活着。”
白司言那干巴巴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尽管如此,熙珠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他那光滑的脸上有些微妙的不对劲,那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烦躁,让她不由得大口喝水,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
白司言像在探寻什么似的,眯起眼睛盯着她。
是责备,还是厌烦?
熙珠完全读不懂他的眼神,只觉得被那冷酷的目光扫过一遍,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发冷。
在那冷漠的注视下,熙珠才感到身体开始颤抖,那是一种从心底涌起的恐惧与不安。
幸好绑匪愚蠢,如果他有恶意的话,什么都可能发生。
如果她在被困的车里惨死?
如果真的遭遇了什么坏事?
熙珠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熟练地压下了即将涌上的眼泪。
在白司言面前,她不想表现出任何情感,她要坚强,要让他知道,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柔弱女子。
“你就是这样无所作为。”
白司言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熙珠的内心。
她以为自己对这种话已经免疫了,可当这声音从他口中说出,却依旧让她感到心痛。
他的瞳孔如此陌生,直白地撞击过来,和通过媒体看到的完全不同。
没有镜头替他捕捉,没有编辑过滤,那种压迫感直接冲击她的视网膜和耳膜,让她无处可逃。
即使是听了一辈子的话,从白司言的嘴里说出来,也成了另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意料之外的挫败感让熙珠咬紧了下唇,她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我为什么会和像你这么幼稚的人结婚?”
白司言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挂在餐椅上。
他脸上有着在电视上从未见过的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倦,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拉下领带,解开了两颗上衣纽扣,动作略显迟缓,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你安静。”
熙珠听起来觉得他说的像是:“因为那样既不麻烦又方便。”
她心中一阵悲凉,原来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安静的、不会给他带来麻烦的附属品。
男人完全解开手表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他脸上也显露出了经历了漫长一天的痕迹,那是岁月与压力留下的刻痕。
“如果听明白了,就别再让我的耳边听到这些。”
白司言的话几乎是一种威胁,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仿佛在警告熙珠,不要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然而,熙珠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要是觉得对不起又该怎么办呢?
瞬间,熙珠的双颊浮现出不明含义的红晕,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既有对他的怨恨,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牵挂。
“从现在起,我要把你折磨到死......!”
熙珠只想着这些,便感到血液在体内涌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疯狂。
新娘不能主动要求离婚,特别是在大选期间不能离婚。
但熙珠已经下定决心,目标是在一个月内让白司言说出 “我们离婚吧”。
这是不闹出声响地结束这场政治婚姻的方法,也是她唯一的出路。
如果能够从白司言口中逼出那句话!
万事已定!”
关键在于,熙珠得好好展现自己的威胁技巧,而她脑海里已经有了完美的剧本。
她要利用那部谈判手机,揭露白司言的秘密,让他在舆论的压力下不得不妥协。
“不过,开玩笑的人别想得到宽容。”
白司言扫视了一眼妻子微红的脸颊,不由得砸了砸舌头,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又无法确定。
现在两人之间弥漫的沉默,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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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白司言走进一间干燥得没有一棵活植物的房间,铺着黑色磨砂地板,整个装饰显得十分暗淡,仿佛是他内心世界的写照。
“前辈,那是……。” 助手的声音有些犹豫。
那孩子曾在家里吃饭吗?家里的饭香味闻起来简直像是在撒谎一样的陌生。
白司言坐在床边,揉了揉疲惫的脸,他下意识忽略的疲劳此刻无可奈何地涌上来了。
他摸了摸发热的前额,缓缓闭上了眼睛,试图在这短暂的宁静中寻找一丝慰藉。
宛如深海般寂静的家,这是唯一没有任何杂音和噪音的空间。
一回到这样的家,他紧绷的神经就松弛了下来,仿佛在这里,他可以暂时放下所有的伪装与防备。
“汇报的时候不要支支吾吾的。”
白司言睁开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对不起…… 那边说无法追踪……!”
助手的声音充满了愧疚,“因为不是通过基站,所以只凭号码无法追踪。而且这是美国的区号,是虚拟电话号码,只能实时追踪……”
“实时?”
白司言挑了挑眉,像是抓住了什么让人不快的词。
“是的,但要想这样就需要再次接到电话。”
助手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次,白司言明显皱起了眉头,眉骨和鼻梁,以及轮廓分明的五官都微微动了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所以我得等那混蛋再打电话过来。”
白司言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寒意。
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说要杀掉公务员妻子的那家伙。”
白司言喃喃自语,“那…… 耗费了这么多精力,要说他就这么撤退也不太可能。
他和那些为了好玩而打电话、然后被告了才哭的蠢货们,动机明显不同。”
威胁电话来的时机太巧合了,绑架事件关系到国家的声誉。
如果他失败了,政府失败了,会有很多势力乐见其成。
这也许是有人在破坏人质谈判,不管是电话诈骗还是其他,企图确实是存在的。
这是用美国的 Telegram 发来的电话,所以能不断改号码。
下了这么多功夫......
白司言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内腮,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愤怒与决然。
“可能还会再打过来。”
他迈开长腿站在高高的书架前,手指轻轻拂过书架上的书籍,却心不在焉。
最近压力很大,这通绑架电话反而来得正好。
如果再敢用相同的台词打电话过来,那天起,白司言的沙袋就会变成那个肆伍陆。
“如果有电话来,尽量拖延通话时间。虽然前辈您是高手,我说这些有点多余,但至少要确认对方的身份信息。”
助手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是个男人。”
白司言在书架前踱步,随口说道。
“…… 什么?可是声音经过了处理……”
助手惊讶地问道。
“是男人,确定无疑。”
白司言的语气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逃脱他的眼睛。
“哦,明白……!”
助手连忙回答。
“他要么吃药了,要么就是精神不正常。”
白司言停下脚步,望着窗外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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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珠在自己的房间里,紧紧握着那部谈判手机,仿佛握住了命运的咽喉。
她反复思考着自己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不断演练。
她知道,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如果失败,她将万劫不复。
但为了自由,为了摆脱这痛苦的婚姻,她愿意冒险一试。
她开始收集白司言的各种信息,寻找他的弱点和把柄。
她利用自己曾经在家庭中的特殊地位,从他的政治生涯到私人生活,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