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盅在绿呢赌桌上空划出银弧，林振东数着吴天雄拇指上翡翠扳指转动的圈数。当第三颗骰子停在"四点"朝上时，赌厅水晶吊灯突然熄灭，三十七盏应急灯在地面投出血色光斑。

    "林警官喜欢玩概率？"吴天雄掀开骰盅，三枚象牙骰子竟都嵌着微型镜片。他食指敲击台面，镜片折射出天花板隐藏的摄像头反光——这是三天前陈雪用口红在赌桌背面标注的监控盲区。

    穿豹纹裙的女荷官端来俄式轮盘赌手枪，镀铬转轮刻着六组化学符号。林振东认出这是□□公式缩写，当枪口对准太阳穴时，他闻到底火槽飘出的苦杏仁味——子弹浸过□□。

    "第一局。"吴天雄将五发子弹退膛，独留一枚在转轮，"赌这位兄弟的命。"他眼神扫向墙角铁笼，满脸血污的线人老鬼正被高压水枪冲击伤口，惨叫混着水雾在密室回荡。

    林振东扣动扳机的刹那，陈雪的高跟鞋声从暗门传来。空膛的撞针声未落，她已夺过左轮手枪，染着丹蔻的手指突然卡住击锤："这么玩多无趣。"说着将三枚骰子抛向空中，落地时竟摆出苯环结构。

    赌厅温度骤降。吴天雄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炸弹疤痕，手术缝线在应急灯下泛着蓝光。他猛拽铁链，天花板降下七个铁笼，每个笼里都关着浑身针孔的瘾君子，手腕静脉处插着输液管，暗红色液体正通过橡胶管汇入中央蒸馏器。

    "第二局赌配方。"陈雪突然解开旗袍盘扣，露出腰腹间的手术缝合线。她将针管扎入自己颈动脉，抽取的血液在试管里分层出诡异的翡翠色，"新货'翡翠冰'，静脉注射后瞳孔会收缩成猫眼状。"

    林振东的掌心在赌桌边缘摸到凸点，那是陈雪用指甲油点的盲文——"蒸馏器压力阀"。当他假装踉跄撞向控制台时，瞥见压力表指针在红色临界区颤动，连接蒸馏器的橡胶管正渗出淡黄色液体。

    "该你了。"吴天雄将试管推过来，管壁凝结的水珠倒映着七个铁笼。林振东举起试管对着灯光，发现沉淀物里有银色颗粒——这是他们追查半年的放射性同位素标记物。

    突然爆裂的橡胶管喷出滚烫蒸汽，瘾君子们的惨叫声中，陈雪将骰盅扣在林振东左手背。盅底暗格弹出的刀片划破皮肤，血珠滴在骰面时，她瞳孔猛地收缩——这是看到预警信号的生理反应。

    "精彩！"吴天雄突然鼓掌，密室暗门轰然开启。二十个马仔押着三名被剥皮的尸体进来，背肌纹理用□□溶液写着"叛徒"。陈雪转身点燃尸体嘴里的香烟，火光映出她后颈新植入的金属芯片。

    赌局最终轮，吴天雄甩出五张泛黄照片。林振东的呼吸在看清第三张时停滞——1995年平安夜，副局长正将圣诞礼物递给孤儿院孩童，礼盒缎带系法正是毒枭惯用的死结。

    "选一张烧掉。"吴天雄的雪茄烟灰落在照片上，烫穿陈雪与孩童的合影。林振东摸到照片背面的凸起，那是陈雪用热敏墨水写的经纬度——货轮走私航线的坐标。

    当打火机火苗舔舐副局长照片时，陈雪突然扑向赌桌。她撞翻的蒸馏器引发连环爆炸，沸腾的液体在地面烧出逃生路线图。林振东在浓烟中抓住她的手腕，却摸到皮下植入的微型追踪器。

    "走！"陈雪将他推进通风井的瞬间，吴天雄的猎枪轰碎了她肩胛骨。坠落的弹壳滚到林振东脚边，底火处刻着1995.12.25——孤儿院火灾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