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会、啊不是,朝会结束,楚策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要单独进谏的,不会打乱他的复健日程。
他已暗自试过原身所留的武力,让他找回了几分在健身房挥汗的感觉。
怀念他那还有两年到期的健身房会员。
沉痛哀悼。
不过荣禧公公对他的锻炼很是担忧,毕竟皇帝这几天动不动去演武场举重练剑确实不像样子。
楚策也想要些实战经验,可总不能找宫里的侍卫当陪练,正好早朝时让他在大殿上瞧见一个人,便将人留了下来。
他换了身轻便好活动的衣裳便又往演武场那边去。
远远便能看见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在等候。
“还玉。”
那人正要行礼,他摆摆手,“不必多礼。”
此人乃是镇国大将军邓同的独子,亦是原主亲如兄弟的得力干将,邓还玉。
邓还玉直身笑道:“谢皇上。”
楚策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递给他,“陪朕过几招,不必谦让。”他也想知道自己目前的水平。
邓还玉接过,二人便来到演武场中,你来我往间以楚策的剑被挑飞作结尾,邓还玉连忙扔下手中剑:“皇上,可有伤到?”
楚策笑道:“无事,朕久疏活动,有些力不从心了。”看来要想适应这一身武功还需要些时日。
“臣听闻前几日皇上昏迷吐血,而今重病初愈,还是应当休养身体要紧。”
他不以为意,“朕早好了,闲得很,想着再不练练就该技不如人了,像什么话。”
“走吧,去御书房,我有事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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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策把宫人都屏退了,又让荣禧在外面守着,却不开口,气定神闲地看起文书,邓还玉也端坐着,这阵势,想来事关重大。
过了一会,楚策翻动书页,似不经意道,“还玉,你说,若有人明明身份高贵天资卓绝,却从不显露真面目,只做出一副愚昧无知的表象,他防的是谁?”
听出楚策意有所指,邓还玉心下一惊,“皇上的意思是?”
楚策提笔写了个宁字。
他单枪匹马肯定应付不了男主,还是需要多些助力,邓还玉是原主的心腹,自然是可信的。
“皇上何出此言?”
他总不能说是梦到的,但他相信世上没有真正的天衣无缝,于是语气高深莫测起来:“一个人哪怕伪装得再好,也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你留心仔细盘查,会有惊喜的。”
邓还玉继而又问,“若真是他,那他为何要这样做?”
楚策沉思片刻,不答反问:“你认为他父亲如何?”
“老王爷随先帝戎马半生,在战场上滚了半辈子,可谓是忠义有加,奈何晚年身体不好,太医说是多年打仗的劳损堆积爆发,没几年便病故了。”
“是啊,那你认为这样有勇有谋的老王爷会教养出一个如今这般无知无能的萧疏行吗?”
必然不会,幼年时的萧疏行也是先帝赞誉过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老王爷又怎会愿使明珠蒙尘。
“萧家是大楚唯一的异姓王爵,身份尊贵,又没有仇家,那他有意藏拙,防的是……皇上?”
楚策点头,“准确来说,是先帝,毕竟我与萧家接触甚少,未曾做过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
“现在想来,老王爷病故,似乎并非那么简单,而是另有内情?若真是这样,此事与先帝——”
邓还玉提高音量打断他:“皇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怀疑先帝残害朝中重臣?
楚策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朕当然知道!无凭无据,朕也不愿这么想,可是——”
可是他知道男主与皇家的矛盾来源!男主亲口跟女主说先帝残害忠良逼死了他的父亲!
至于其中内情,文中并没有细写,他也就未曾得知。
当然这种话他不可能跟邓还玉明说,他只叹气道,“罢了,朕只是嘱咐你往后行事多留意,先别和他起什么冲突。至于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邓还玉言辞恳切:“皇上,臣知道皇上心中自有决断,但像今天这样大不敬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免得让有心人听见了大做文章,会对皇上不利。”
楚策点头,“朕知道了,你回去吧。对了,这几天若是没事,每日午后进宫来陪朕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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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邓还玉,他继续埋在奏折里办公。
他挑拣了些紧要事优先处理,至于那些带着试探和僭越的折子,都让他熟练地打太极扔回去了,他便琢磨起另一件事来。
萧疏行与他同岁,如今二十有四,究竟成长到何等地步了?
楚策觉得自己应该转变一下心态,不要总是用配角看主角的视角去看待萧疏行,那样在心理上永远会被他压一头。
那种天生不如人的想法,会泯灭所有的可能性。
要真说起来,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不输萧疏行。
论心性,论谋略,萧疏行或许确实比原主强,但现在的他自认也是老谋深算,哪会怕这几个年轻小孩。
若论权势……
笑话,谁能比天子更有权势?
趁着男主还不知道他已经知晓他的真面目,楚策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算如今萧疏行有心要篡他的位,他也师出无名视为谋逆,名不正言不顺的,岂能服众?
天晴了雨停了,皇上又觉得自己行了。
他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