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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邂逅,仙楼雅聚情澜

    玉容坊的铜制门环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

    安闲适刚掀开门帘,混着龙脑香的暖气流便裹着胭脂甜香扑了满脸。

    她吸了吸鼻子,正欲往螺子黛柜台走,眼角突然瞥见斜对角的妆台镜里映出个青衫身影——月白暗纹的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玄色镶边,腰间羊脂玉佩在暖阁里泛着温润的光。

    “郡主!”她捏了捏兰芷昕的斗篷角,指尖发颤,“您瞧那穿青衫的公子,比画本子上的文曲星还好看!”

    兰芷昕正盯着案上鎏金漆盒里的螺子黛,闻言抬眼。

    镜中倒影逐渐清晰:那人立在珊瑚珠串帘前,眉峰如远山含黛,眼尾微挑处有粒浅淡的朱砂痣,正低头翻看妆匣里的玫瑰膏。

    她忽然想起昨日在西市街头——那只发疯的黄狗扑过来时,正是这道身影横插过来,用折扇骨敲开狗嘴,玄色皂靴碾着雪水,递来的素帕上还沾着淡淡沉水香。

    “是丰国公孙家的靖远小公爷。”兰芷昕指尖摩挲着螺子黛的螺壳,声音轻得像落在窗纸上的雪,“昨日救我的那位。”

    安闲适的眼睛立刻亮起来,拽着她往那边挪:“那正好!

    昨日您说要谢人家,这不就撞上了?“

    话音未落,青衫公子已转过脸来。

    他似是察觉了目光,眉梢微挑,竟径直走了过来。

    “兰郡主。”桑景渊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拱手时袖中沉水香散出一缕,“昨日一别,不想今日在玉容坊重逢。”

    兰芷昕垂眸见他腰间玉佩正是方才安闲适说像惊雀铃的那枚,心下微动,却仍端着郡主的从容福了福身:“小公爷好眼力。”

    “昨日郡主发间那支南珠簪子。”桑景渊指尖虚点她鬓角,“东珠圆而沉,南珠润而透,在雪地里晃得人挪不开眼。”他说着笑了笑,“方才见明王府的马车停在巷口,便猜郡主许是来挑脂粉,斗胆来打个招呼。”

    安闲适在旁听得直眨眼,偷偷用肘尖戳兰芷昕——这小公爷倒坦诚,连怎么寻来的都交代了。

    兰芷昕被戳得偏了偏身子,见桑景渊眼中并无轻佻,倒有几分少年人的直白,便展颜道:“小公爷若不嫌弃,楼上雅座喝盏茶?”

    玉容坊二楼的雕花窗棂透进雪光,照得桑景渊眉骨处那粒朱砂痣更显鲜艳。

    他坐定后,先从袖中取出个锦匣推过去:“昨日那帕子原是新绣的,郡主莫要嫌旧。”

    兰芷昕打开见是方素绸帕子,角上用金线绣着株瘦竹,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倒比她昨日用的那方更精致。

    她刚要推辞,桑景渊已抢先道:“若郡主不肯收,倒显得我昨日多事了。”

    安闲适捧着茶盏直乐,把茶盘往两人中间推了推:“小公爷今日来玉容坊,可是为挑什么?”

    “三妹下月及笄。”桑景渊耳尖微微发红,“她总嫌我送的笔墨书帖没趣,昨日听奶嬷嬷说,姑娘家最爱胭脂水粉......”他说着苦笑,“可这满柜台的螺子黛、玫瑰膏、鹅黄粉,倒比兵书还难认。”

    兰芷昕闻言笑出声,前世坤宁宫的妆匣里也堆着这些东西,却从没人同她商量过该挑哪样。

    她起身往楼下走:“我陪小公爷挑。

    三姑娘生得白还是带点粉?“

    “白里透粉,像刚开的桃花。”桑景渊忙跟上,青衫下摆扫过楼梯扶手,“前日她还说想要点带果香的,莫要太腻。”

    两人立在妆台边,安闲适捧着锦盒在旁当帮手。

    兰芷昕拈起支珊瑚色玫瑰膏,在腕内侧抹开:“这色号衬桃花肌,带点樱桃香。”又拿起个螺子黛小罐,“波斯人用螺壳熬的,画远山眉最清透,三姑娘爱描细眉,正合适。”

    桑景渊盯着她葱白指尖在脂粉间移动,喉结动了动:“兰郡主倒像常帮人挑这些。”

    “前世......”兰芷昕指尖微顿,及时收住话头,“从前看母亲给妹妹挑过。”她低头将选好的脂粉包进锦缎里,“小公爷若不嫌弃,今日我做东,去西市新置的会仙楼用饭?

    厨子新得的菜谱,正好试试。“

    桑景渊眼睛一亮:“那再好不过。

    我昨日还听余德掌柜说,会仙楼的厨子能把豆腐烧出蟹味,正想见识。“

    安闲适抱着装胭脂的匣子蹦蹦跳跳走在前面,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

    兰芷昕裹紧斗篷跟在后面,忽见街角那辆青缎马车的铜铃铛又晃了晃,羊脂玉佩的反光刺得她眯起眼。

    她刚要开口,安闲适已指着前面红漆门匾喊起来:“到了到了!

    会仙楼的灯笼都挂好了,鱼掌柜在门口候着哪!“

    雪光里,朱漆门匾上“会仙楼”三个鎏金大字泛着暖光,穿青布短打的鱼丰掌柜正踮脚擦门框上的雪,见他们过来,立刻哈着白气迎上:“郡主可算来了!

    新腌的糖蒜刚出坛,后厨煨着笋尖老鸭汤......“

    兰芷昕望着门内透出的暖黄灯火,忽然想起前世坤宁宫那片废墟。

    雪落进焦黑的瓦砾里,连点热气都没有。

    而此刻,桑景渊正替她掀着门帘,安闲适的笑声撞在雕花梁上,惊得梁上积雪簌簌落下。

    她抬脚跨进门槛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马蹄声。

    鱼丰掌柜哈着白气将众人引上三楼,红漆楼梯被擦得能映出人影,每级台阶角落都摆着青瓷小瓶,插着半开的蜡梅。“郡主您瞧,这三楼原是旧宅的绣楼,咱们留着雕花隔断没拆,”他伸手抚过月洞门上的缠枝莲雕纹,“您说要‘雅而不矜’,小的便把西市老木匠请了来,每道花纹都打磨了三遍。”

    桑景渊抬眼望向头顶的描金藻井,雪光透过八面镂空花窗漏进来,在地上织出菱形光斑:“这格局倒像把江南的园子搬上楼了。”他指尖轻点隔断上的云纹,“连榫头都用的是湘妃竹,可见用心。”

    兰芷昕垂眸看茶盏里浮动的茉莉,前世坤宁宫的妆匣也雕着类似云纹,却总蒙着层冷霜。

    此刻鱼丰掌柜正掀开食盒盖,笋尖老鸭汤的香气裹着陈皮味漫出来,安闲适凑过去吸鼻子:“香得人连舌头都要化了!”

    “这汤用的是东山竹林的野笋,”鱼丰将汤勺递到兰芷昕手边,“前日小的让伙计蹲在竹山里守了整夜,就等头茬笋子冒尖——”

    “鱼掌柜,”兰芷昕笑着打断他的絮叨,“再夸下去,我们可要舍不得动筷子了。”

    桑景渊先夹了块豆腐,嫩得几乎要从筷子缝里滑走。

    他尝了口,眼睛立刻亮起来:“真有蟹粉的鲜甜!”又夹起片火腿,“这咸淡调得妙,比宫里小厨房的更见巧思。”他望向兰芷昕时,眼角那粒朱砂痣随着笑意轻颤,“郡主这会仙楼,怕是要成京城新贵了。”

    “原是想给府里的老仆寻个营生,”兰芷昕舀了勺汤,热气熏得眼尾微润,“不想鱼掌柜倒把它做成了。”她转头看鱼丰,对方正搓着双手笑,围裙上还沾着灶灰,“明王府的船队下月要去南海,回来时带些香料,到时候再添几道新菜。”

    桑景渊筷子顿在半空:“明王府竟有船队?”他放下碗,目光灼灼,“我曾在《海国图志》里见过南洋的苏木、暹罗的豆蔻,不想能亲眼见着实物。”

    “小公爷若有兴趣,等货船回来,挑两箱送三姑娘。”兰芷昕将酒坛推过去,“这是新酿的桃花酿,用的是西山泉水,泡了整整三年。”

    桑景渊接过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晃出涟漪:“三妹最爱这些带香气的,前日还说要学调香——”他突然顿住,耳尖泛红,“我是说,她若知道这酒是郡主送的,定要欢喜得紧。”

    安闲适捧着空碗直乐,见兰芷昕朝她使眼色,忙收了笑去添酒。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纸在四人身上铺了层金粉。

    桑景渊说起三妹小时候偷藏他的兵书当画本,兰芷昕想起前世坤宁宫那口锁着的妆匣,里面也有本被翻烂的《女则》,是她唯一敢看的“闲书”。

    直到鱼丰来催着试第二道点心,众人才惊觉已过了未时三刻。

    桑景渊起身告辞时,锦袍下摆扫过门槛上的铜兽首:“今日这顿饭,比我在御膳房吃的还妙。”他从袖中摸出个檀木匣,“前日在琉璃厂寻到块青田玉,刻了‘会仙’二字,送与郡主做楼匾——”

    “小公爷!”安闲适盯着那方玉章直咋舌,“这得值......”

    “安闲适。”兰芷昕轻轻咳了声,接过木匣时指尖触到桑景渊掌心的薄茧,“替我谢过三姑娘的胭脂心意。”

    桑景渊走后,安闲适抱着装剩菜的食盒蹦跳着下楼:“这小公爷说话温温的,连递筷子都要先擦三遍,比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强多了。”她转头见兰芷昕望着街角发怔,压低声音道,“方才在玉容坊,我瞧着那辆青缎马车跟了咱们一路,车帘缝里露着块羊脂玉佩......”

    “是太子的。”兰芷昕望着积雪未化的街角,那里还留着浅浅的马蹄印,“他的玉佩坠子是双鹤衔芝纹。”

    安闲适的手一抖,食盒差点摔在地上:“您是说......太子在跟踪咱们?”

    “许是巧合。”兰芷昕将斗篷系紧,雪风卷着腊梅香扑进衣领,“走吧,该回府了。”

    谢鸿舟的剑劈在紫檀木屏风上时,碎木屑溅得满地都是。

    他攥着那方染了酒气的密报,指节发白:“你说他们在会仙楼待了两个时辰?”

    “回太子殿下,”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发颤,“小的听见桑小公爷说要送玉章,兰郡主笑了......”

    “住口!”谢鸿舟的剑刃擦着暗卫耳际劈进柱中,“她从前连笑都不肯对我笑。”他踉跄着扶住案几,案上摆着未拆封的螺子黛——是他今早让内官监挑的,原想等兰芷昕来御花园赏梅时送她。

    窗外的雪又下起来了,落在他未束好的发间。

    谢鸿舟望着案头那方羊脂玉佩,前世他也是这样站在坤宁宫废墟前,玉佩上沾着桑婉的血。

    那时他以为只要死了就能赎罪,可如今兰芷昕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却肯陪桑景渊挑胭脂、吃豆腐。

    “去查会仙楼的账册。”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石磨,“查清楚......”查清楚她为何对桑景渊笑,查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忘了前世的痛。

    暗卫退下后,谢鸿舟拾起地上的密报,指腹反复摩挲“相谈甚欢”四个字。

    他想起兰芷昕前世被火舌舔着裙角时的眼神,那样清亮的眼睛里最后只剩绝望。

    如今这双眼睛里有了光,却不是为他。

    殿外传来更漏声,谢鸿舟将玉佩攥进掌心,玉坠上的双鹤硌得掌心生疼。

    他望着窗外飘雪,忽然想起今日在玉容坊外,兰芷昕掀门帘时,鬓角那支南珠簪子在雪地里闪了闪——和前世她初嫁时戴的那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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