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上的琉璃灯映着漫天流萤，林挽月握着酒盏的指尖突然顿住。前方那个穿着青衫的少年正被仙侍拦住，垂在身侧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玉佩——那是她亲手刻的往生纹，此刻正躺在她腰间的锦囊里。

    "这位道友请留步。"她提着广袖上前，衣摆上的星纹在月光下流转，"我瞧着你有些面熟，倒像是...我轮回时见过的一位故人。"

    谢砚之垂眸看着眼前的神女，喉间突然泛起苦涩。她发间戴着的，正是七百年前他在往生海为她捡的贝壳发簪，可此刻她眼中倒映的，却只是个陌生小妖的面容。

    "神女说笑了。"他压下嗓音，指尖掐着化形诀几乎要出血，"在下不过是南冥海的一介小妖，怎敢攀附神女仙驾？"

    林挽月看着他慌忙后退的模样，心底的怅然突然化作针刺。她记得轮回中总有个身影，在她每世濒死时为她挡住致命一击，可每次等她醒来，那人却踪迹全无。就像此刻，少年转身时衣摆掠过她指尖的触感，熟悉得让她心悸。

    "阿月，走了。"远处传来仙侍的呼唤，林挽月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锦囊，那里装着她每世轮回都带着的半片桃花瓣，瓣上的血痕，竟在看见少年的瞬间隐隐发烫。

    谢砚之转身时，袖中那半片同样带着血痕的桃花瓣突然飘落。幻化一男子看着神女远去的背影，喉间低低溢出一句被风揉碎的话："阿月，这次...换我看着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