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少女蹲在桃溪畔放河灯,指尖的朱砂痣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她总觉得每年今日,心底都会泛起熟悉的怅惘,仿佛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姑娘可是掉了东西?”清越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少年青衫上沾着几片桃花,掌心托着半片染血的花瓣,与她发间的贝壳发簪遥相呼应。
林挽月抬头的瞬间,心口突然剧痛——那是灵魂在亿万次轮回后,终于认出命中羁绊的震颤。少年眼尾的朱砂痣下,一道极浅的疤痕正泛着微光,像极了她每世梦见的,那个在业火中微笑的身影。
“这花瓣……”她颤抖着伸手,指尖即将触碰时,少年突然慌乱地后退半步,耳尖通红:“在下、在下是南冥海来的小妖,名唤谢砚之……”
河灯顺流漂远,载着未说出口的半阙承诺。桃树枝桠轻颤,落下今年的第一瓣桃花,恰好落在少女掌心——与她心口的朱砂痣,与少年指尖的花瓣,拼成了一朵永不凋零的往生花。
往生海的浪声依旧,人间的河灯年年盛开。有些爱,注定要在轮回中化作劫火与春泥,却在某片桃花飘落的瞬间,让相隔千年的灵魂,重新听见彼此心跳的共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