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想纠结太多，洛尔迦叹了一口气，语气不那样强硬：“床太小了，得贴着睡，不合适的。”

    “洛尔迦。”瑞安叫他，把手伸过去握住，“神父见证的约定即合法，你得守约。”

    “……”洛尔迦一直不是一个喜欢忍着的人，“瑞安少爷，我喜欢男的。”

    瑞安掀起眼帘看他。

    这让洛尔迦凭空觉得，瑞安此刻很震惊，还带着些厌恶。

    毕竟出身沃林学院，厌恶同性之间的情愫是很正常。

    虽然可能拿不到佣金了，但洛尔迦有点后悔了。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喜欢忍着的人。

    “意思就是，我不喜欢女人，我对女人没有生理反应，对男的才有。”洛尔迦嘴角笑得温和，神色里有自得的嚣张。

    林风沙沙，地面松针的沉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瑞安说：“我不信。”

    洛尔迦：？

    “为什么我们以前可以睡一张床。”瑞安补充着他的观点，“现在却这么反感。”

    洛尔迦心中泛起浓厚的厌烦，挣脱了手，往回走，不想理他。

    但越走越气。

    “瑞安。”洛尔迦走到山坳处，回头看他，“我们长大了，万事不都是乐意就可以达成的。”

    “万事是只要我乐意就可以达成。”瑞安看着洛尔迦。

    洛尔迦身后有一层日辉余光，萦在他亚麻质地的衣物上。

    “是。”洛尔迦重复着，“万事是只要你乐意就可以达成。”

    风真的很大，洛尔迦未束起来的头发飞得像野草一样。

    瑞安并不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情绪来。

    “丹伦席家族多威风啊。”这是一个瑞安能分辨出情绪的句子，“不过将将毕业，就是教堂的神父，让我那不可一世的‘兄长’甘当马前卒，整个特西斯教堂鞍前马后，整座城都为之紧张。”

    瑞安微拧着眉，“丹伦席家族并不足以做到这些。重要的原因是我取得了神的恩眷。”

    语罢，瑞安手中出现一团蓝色的火焰。

    冰寒的白气向周围晕开，瑞安脚下的草叶已经开始结霜。

    洛尔迦沉默了。

    神的恩眷会赐予魔法之能。

    就算是贵族之中也是少有的，而平民之中，更是十座城都找不出一个魔法师。

    洛尔迦一直认为是贵族往往会进行魔法的训练，往往都能将其天赋发掘出来，而平民在生死间激发出来，且就算有潜能，也并不是第一次激发就能成功。

    瑞安先前点燃烛火时，洛尔迦只是惊讶于他会魔法，但不曾想到魔法力也如此强悍。

    因此，这样少的魔法师，出身贵族，魔法能力还不低，境遇这样好，也不奇怪了。

    瑞安接着补充，“每一个你觉得无礼的要求，我补偿一万银元。”

    洛尔迦：……

    “若是我提出了无礼的要求呢？”

    瑞安说：“不会。”

    “算了。”洛尔迦偏头不去看他，“不过一年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忍不了便是你违约。”

    洛尔迦说完，将散乱的头发一拢，扯了些草，勉强固定住了，才抬步往回走。

    瑞安也没说话，等他绑好后，握着洛尔迦的手，一同往回走去。

    一路寂静，都是些微弱的虫鸣勉强显得不那样尴尬。

    洛尔迦觉得那只手都快没有知觉了，放空地往回走着，连马克和忒丝缇神色匆匆地跑过来都没能凝神。

    导致瑞安捏他的手时，他才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