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伦席家族是专出憨货吗。

    洛尔迦想。

    他是不会伸出援手的。

    “你想住到多久。”

    “明年秋季。”瑞安说。

    “你想住就住吧。”洛尔迦不太在意，“我明年冬季再回来，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意……”

    “二十倍。”瑞安打断了他，“我缺一个服侍的人。”

    特西斯教堂附近的地契很是昂贵，洛尔迦对金钱虽不再狂热，但这大手笔砸下来，洛尔迦犹豫了。

    “多久。”洛尔迦显然是知道如何得寸进尺的。

    “两年。”瑞安补充道，“明年秋季之后，会前往教廷。”

    洛尔迦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应声同意了。

    “神父，您也该去做正事了。”洛尔迦礼貌地赶着人，“我熬了一夜，困得睁不开眼了。”

    “歇吧。以后叫我瑞安。”瑞安心情勉强过得去，没怎么刁难洛尔迦，起身后还给洛尔迦施了清洁的魔法，让他歇得安心。

    “溅雪草，瑞安，带走。”洛尔迦背对着他，语气中带着浓厚的困顿。

    门扉合上的声音过去了很久，洛尔迦神色清明地看着屋顶，心里盘算着莫名的事物。

    最终决定醒来后去要个定金。

    可天光扰人，洛尔迦趿拉着鞋，到窗边拉帘子时，看到下方络绎行人，想起那位流落的子爵，摸摸拉上了窗帘。

    白色的光透过缝隙映在浅色的墙上。

    该怎样去形容洛尔迦此时的梦呢。

    那有金灿灿的阳光，连绵至天际的田地，饱满的麦粒，伫立田头的人。

    白色衣袂翻飞，比夜更深的黑发随风舞动着，本就薄的唇轻抿着，单片镜片上的装饰反射了美丽的光。

    那是一个很美的人，神色倨傲，仿若天下于他不过探囊取物。

    洛尔迦醒来时，已近黄昏，视线模糊，眨眼间脸上便划过凉凉的触觉。

    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暗暗唾弃自己。

    穿戴整齐后，他按着习惯，去了河谷的溪边。

    例行的开嗓练功后，洛尔迦觉得有些憋闷，转身正欲离去，就看到了瑞安。

    瑞安的眸色很深，可能是因为背对着太阳：“洛尔迦。”

    河谷附近是茂密森林，安静下来后，鸮的低鸣，虫豸的翻土声好像都清晰可闻。

    等了许久，不见回音，洛尔迦有些不耐烦了，抬步准备回去。

    经过瑞安时，洛尔迦嗤笑一声。

    瑞安拉住了洛尔迦。

    “牵我回去。”瑞安平静地说着，“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回哪啊？”洛尔迦走着他旁边，看着他的眼睛。

    “蘑菇小屋。”瑞安依旧是那个平静的语气。

    洛尔迦有些不高兴了：“它不是蘑菇小屋，请叫它天才之家。”

    瑞安沉默。

    “你床搬好了吗？”洛尔迦又问。

    “搬什么？”

    瑞安偏着头，仿佛很是不解。

    “你不是非要住进来？”洛尔迦阐述自己的观点，“难道跟我挤一张床？”

    “不可以吗？”

    洛尔迦很不喜欢瑞安这样的语气。

    他很清楚，他在要挟，但就是满不在乎地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满不在乎对方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