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男人

    莫参年真的在游待然的小房间里睡了一晚上,游待然早上上班给他发消息直到中午下了班他也还没回。她吃过午饭回到小房子里时,客厅的帘子拉的严丝合缝,黑布隆冬的,反而是开了门的卧室,正好露出窗外的白色天光。

    借着那一点光,待然换了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茶几边上,莫参年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半躺在沙发上,因为沙发不够长,他一只腿还支在地上,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冷风就朝着他的脑袋送风。他的左手小臂横在额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懒得去调空调,就这么将就着睡着。

    游待然没有叫醒他,她调整了空调扇叶方向,便顾自到洗浴室里洗脸,洗完就躺回自己的小床上。这个空调的温度,她还要盖被子的。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手机扔在了一旁,正在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待然?”

    一道充满缱绻的呼唤声,很是微弱,像是梦一样。

    游待然下意识惊醒时,墙上的时钟不过才一点半,腰间被身后的人紧紧禁锢着,被子堆到床边,掉了一角在地上,耳后是陌生又温暖的吐息,居然也没觉得冷。

    “莫参年!”

    “……嗯。”时间过去了有一会儿,莫参年应了一声,仍是很困。

    游待然扒拉了两下他的手臂,“你松开,我要起了。”

    “嗯?”

    带者浓重的腔音,他不理解地松开手,跟着游待然坐了起来。游待然理了理自己的睡衣领口,从床中央爬起来,越过床的另一边,顺便捞起了被子,扔在他的怀里。

    明明睡了很久,可莫参年被被子一“砸”,又倒回了床上。

    “……”

    好反常。游待然甚至怀疑是空调打得太低了,莫参年进入了冬眠时期。午睡睡这么久似乎不太好吧,可是他一觉睡到现在,也不算午睡了?

    犹豫了半晌,游待然在房间里找起了空调遥控,后来想想手机也能调,又重新走回到原来那一侧床边,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嘿!”

    身侧忽然一双大手袭来,参年抱着游待然压倒在床上,亲了亲她的脸颊,眼里一片清明。

    游待然皱了皱鼻子,指控他,“你装睡。”

    莫参年不认同,他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闻着她颈边淡淡的香气,缓缓地垂下了脑袋,“还是累的。”

    “你昨晚当贼去了吗?”

    别的不说,莫参年就这么压在她身上,真的怪重的。

    “你不是没被我偷出来吗?”莫参年侧着脸,一张口,唇瓣拂过待然的脖子,她没忍住缩了一下脖子,没能躲开他,反而莫参年顺势,亲了一口实在的。

    “你起来吗?”又黏糊又痒痒的,游待然的心里跟装了痒痒挠一样。

    莫参年十分专注的舔舐她的脖颈,他含着她的喉珠,舌尖轻柔地来回拨弄,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声响。

    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抓紧他的睡衣,反而让他的胸膛露出更多,她有些为难地告诉他,“我觉得,你的顺序是不是反了?”

    闻言,莫参年低低笑了一声,也不像故意的样子,就那么好心情地从她胸前抬起头,问她,“那要怎么样的顺序?”

    游待然看进去了他的眼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莫参年的手指重重的地揩过她的唇角,她就说吧,他是一个温柔但又不温柔的男人。

    他闭上眼睛,径直压了过来,不像含着她的脖子一样轻柔,他的吻很是压迫,他的舌头在她口腔里大肆侵占空间,绕着、勾起游待然的,夹杂着待然零碎的喘气声,两个人津液交换的啧啧声盖过空调的运转……

    夏令时的作息,午休时间格外的长。

    游待然破天荒的迟到了五分钟,银姐问起她怎么带着口罩时,她想起来自己曾经还很好奇的一个问题——真的有人会光接吻就接了一个小时吗?

    好吧,莫参年也不光是亲了她,游待然现在坐着还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喘不上来气,可这是办公室!在想什么!

    游待然忽然同惊弓之鸟一样,瞬间挺直脊背,脑子里只装了工作。莫参年发来信息时,游待然一看他的名字,想都不想,标记已读。

    无非是他要去出差了跟她报备而已,出门前,他已经说过了,甚至在她腿软踉跄一步时,他还毫不客气地嘲笑她,“下次还是按我的顺序来比较好。”

    莫参年出差那两天,游待然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大意是,在这周末前给他写一篇开题报告,他下周要用。

    这四个字,游待然上一次见还是写毕业论文时。对比那些试剂名称、实验方法,领导一句什么村官的直播间什么什么的显得不太友好。

    可是,又不是她念研究生。

    每天上网找材料,拼接材料,再到领到的办公室报告材料,他的工作时间很是独特,从临近下班的点开始,自然而然讲个个把小时,拖到下班后很久,那时候办公大楼,领导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别提多好看了。

    而第二天早上,游待然要准点来打卡上班,领导则可以睡到自然醒,说是公务外出也没人计较。

    游待然做梦也没想到在毕业后她还要经历第二遍论文降重的痛苦,还是这种于她而言纸上谈兵的内容,对比那些实验,有就是有,做不出就是做不出。

    莫参年出差回来那天,约了游待然吃午饭,她在一点才走出单位大门,上了车兴致也不是很高。

    两个人简单吃了点,回了小房子里,莫参年抱着她坐上了洗手台上。

    她近来连妆都不化了,莫参年给她擦了把脸,亲了亲她的鼻子,“怎么了?”

    其实莫参年不问的话还好,他就这么提了一句,游待然晃着脚,踢了踢他的大腿,眼睛里莫名其妙就开始闪了泪花,“什么垃圾领导,我不干了。”

    唔,比起心疼,莫参年扬起了眉梢,更多的是新奇。

    他用指腹轻轻拭去她湿润眼角,预备听她说接下来的事情,不过待然没有说,她只是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试图紧紧抱着他,来逃避继续这个话题。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莫参年一有时间就来找她午休,接着待然会抱着他在午睡前,说要辞了这个鬼工作,可一觉醒来,她又照样背着小包出门去上班。

    莫参年也没有那样没有眼力见的问她,“你不是说要辞职吗?”

    他想起来传闻里那个不委屈自己,一剪子剪掉自己头发的女孩儿,她长大了,也变了。

    又想起来前阵子还在和他大口谈着“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我是为了生活才工作的,八小时外的坏心情是一门亏本生意”的女孩儿,她现在好像已经把自己亏进去了。

    不过因为忙碌,她懒得去理发店剪发,但又时常嫌弃吹头发麻烦,莫参年有次说起他可以帮她吹的时候,她忽然转头瞪了他一眼,嘴里咕哝,“我才不要。”

    隔了两天,莫参年再次见到待然的时候,她把头发剪到了齐肩。

    莫参年喜欢她的长发,但并没有因此说些什么,不过那段时间他的心情有些古怪的波动。

    就连前阵子他日夜不休连转了三天,手底下人也没有问他一句,“莫总,您要休息一下?”

    但那个时候,却问他,“莫总,您看上去很累,需要让司机送您去市政路么?”

    真奇怪。

    于是莫参年开始刻意控制自己去找她的频率,从前能推的的宴请和外地公务近来开始慢慢接受了,学校里安排的设立奖学金捐赠仪式破天荒也去了。

    他原本以为,少了很多路途奔波的时间,也少了和她吃饭睡觉的时间,更少了他们对话的时间,他会空出很多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回到以前应该的自己。

    但事实恰恰相反,他变得浮躁,静不下心,待人接事干脆狠厉,较之以前,像换了一个人。

    游待然生日那天,他正坐在飞往他国的飞机上,四方的窗外,蓝色天际留下白色的尾迹云,他忽然想起来,就像待然说的,是她的时间都被他占用了。

    啧,他这个垃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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