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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魏眠栀的是嫌太过明显，程砚驰怕她是在反感，内心挣扎了三秒后想要松开她的手。

    魏眠栀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松动，立刻反握住他的手指，彼此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温度逐渐升温交融。

    程砚驰看似在沉默，实际上是在感受魏眠栀掌心的纹路。他的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起魏眠栀的虎口处，那细腻的皮肤又热又滑，细细的指骨卡在他的指缝间，微微用力，就能捏痛她。

    程砚驰心想着，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微微加重，果不其然，魏眠栀轻轻抽了下手。程砚驰扬唇，在她缩手的那一瞬间又把她扯了回来，紧紧钻在掌心里。

    程砚驰读懂魏眠栀眼神里的疑惑与惊讶。

    有时候程砚驰觉得魏眠栀像一颗柠檬，他的心被这种酸填满。

    “眠栀。”程砚驰嗓音也发涩起来。

    魏眠栀睫毛轻闪，像在认真听程砚驰说接下来的话。

    燥热的夏夜里，竟是程砚驰率先不敢去直视魏眠栀。

    女生的视线如同千丝万缕的蜜丝，细密地将他缠绕住，把他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我怕没有你。”

    魏眠栀双目微睁。

    “我听不懂。”魏眠栀轻声道。

    她就是故意的，她想听程砚驰说那四个字。

    程砚驰看穿魏眠栀的心思，了然一笑，将人往自己怀里带。魏眠栀在距离他的怀抱还有一点距离时停住了。

    昏暗的小路上，两人越贴越近。

    “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我的，可能一开始我给你的印象不是很好，所以我害怕直到现在我在你心里还是拥有负面形象。”

    程砚驰手心里的薄汗似乎已经沁湿了魏眠栀的手腕，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整悄然蔓延至她的心里。

    程砚驰这话不禁让魏眠栀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对程砚驰开始改观的，那份心动是怎样怦然降临的。

    也许是魏眠栀长时间的沉默如同绣花针悬在他的眼睛上方，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眼皮微动，最终做了一个决定：“那过了今晚，还能做朋友吗？”

    魏眠栀被他气笑了，终于说话：“你的意思你刚刚对我疑似告白后，又想和我做朋友？程砚驰你真是好样的。”

    程砚驰注视她：“因为怕你不舒服，怕你甩开我。”

    “那你不会追我吗？”魏眠栀把矜持甩在身后，脱口而出，“我有点讨厌你了，程砚驰。”

    “你喜欢我吗？”程砚驰自动忽略魏眠栀后面的话，一秒后他自顾自说：“我喜欢你。魏眠栀，我喜欢你。”

    “嗯。勉为其难的，我也喜欢你。”

    程砚驰的手指覆上魏眠栀的耳垂，那枚闪着光的栀子花耳钉硌着他的指腹。

    魏眠栀距离他很近，她在想程砚驰什么时候会把她拥入怀里。风掠过她和程砚驰之间带来的温度很热，是程砚驰怀抱的温度，她想感受一下。

    魏眠栀低头，盯着他的胸膛，在白T下鼓鼓的，是肌肉在鼓动，也是心动。她忍住用手戳他胸的想法。

    但还没把那个念头抛之脑后时，程砚驰用力地把她拽进了他的怀里。

    和魏眠栀想象中的温度一样。

    很烫，烫的她的皮肤都要熟了，眼泪要从眼眶里漫出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被程砚驰拥入怀中，可这一次她的心跳更加失控。

    夏夜的晚风无法从他俩之间溜走，只能拂过脸颊、耳畔。

    这一次，她和程砚驰正式恋爱了。

    在高考后的这个盛夏，在美好灿烂的十八岁，是属于彼此的初恋。

    ＊

    程砚驰把魏眠栀送回家后才回家，临走前他又讨了两个拥抱，最终还是没亲，她说怕害羞脸红被宋青黛发现。

    怎么这么纯。

    程砚驰盯着女生晶亮的眼眸，有只小鹿止不住地来回乱撞，握着魏眠栀的手紧了又紧，又把她拽进怀里。

    魏眠栀愣住了，感受到后背那股强势的力气，在她的肩胛骨游走。

    她抿唇轻轻笑了下，双手抵在胸前隔开和程砚驰的距离。

    “我真的要回家了。”

    程砚驰难掩落寞：“那你走吧。”

    “……记得想我。”

    *

    客厅还亮着灯，闵澜皱眉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手机还显示着通话记录。

    “咋皱着眉呢？老程又忘记给你带夜宵了？”

    程砚驰去厨房开了盒酸奶，尝了一口发现是新口味栀子味的，跟魏眠栀身上的味道一样。

    闵澜扭头隔空望向儿子，苦恼道：“刚刚青黛给我打电话说眠栀跟她吵架了。”

    程砚驰了然，怪不得今天看起来蔫蔫的。

    “因为啥？”

    闵澜：“报学校呗。眠栀那么好的成绩，报哪个重点大学不都是稳稳的，但青黛就想让她留在苏川。”

    程砚驰：“可能是宋阿姨不放心她。”

    闵澜：“青黛的控制欲确实很强，之前对眠栀弟弟，现在对她。唉，报考学校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更何况眠栀她多乖一孩子……”

    程砚驰神色自若：“她想去南羌。”

    闵澜意味深长地问：“你怎么知道？”

    程砚驰：“知道就知道了。”

    闵澜：“你应该不想去南羌吧？青黛在电话里告诉我她怀疑眠栀适合哪个男生约好了要上同一所大学，她正来气呢。”

    程砚驰：“我想去南羌啊。”

    闵澜：“你之前没说过你的计划里有南羌。”

    程砚驰坦然：“魏眠栀去哪儿我应该就会去哪儿。”

    闵澜：“你小子怎么回事。”

    程砚驰笑道：“是我自己要跟着她的，你别瞎想啊。”这话说的很是轻松。

    闵澜挑眉微嗔：“我能不瞎想？”

    程砚驰深吸一口气，摸了摸笔尖，面露少有的局促感：“嗯，我在追她。”

    话到嘴边，还是没把事情全盘托出。他不是怕让闵澜知道，他是怕魏眠栀不想让家长知道。

    闵澜也不是那种思想封建的妈妈，毕竟儿子都成年了，有喜欢的女孩很正常，不过她惊讶的是，儿子居然真的会喜欢是魏眠栀。

    刚开始对人冷嘲热讽点，现在倒是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什么时候喜欢上人家的？”闵澜问。

    程砚驰倒是不遮掩：“过年的时候吧。”

    也许心动的时间比过年还要早，只不过他敢确认，就在除夕夜那天，他通过手机听见魏眠栀的声音，还有烟花升停在夜空的那一瞬间，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很想很想她。

    ……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魏眠栀和程砚驰先各自在卧室里打了视频通话，约定一起查成绩。

    魏眠栀脸上冷静，手却已经抖成筛子了。

    “别紧张，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如愿以偿的。”程砚驰说。

    “那你呢？”

    “只希望我的分数不要和你相差太大吧。”

    输入自己的考号，魏眠栀和程砚驰一起倒数。

    “三。”

    “二。”

    “一。”

    鼠标点击的声音落下。

    “怎么样？”程砚驰率先出声。

    魏眠栀很淡声道：“6开头。”

    “真的？！”

    “嗯。”

    “眠栀，虽然我和你相差二十多分，但，去你想去的城市也是绰绰有余。”程砚驰说，“别想甩掉我了。”

    报志愿的时候，魏眠栀当着宋青黛的面在第一志愿的栏里写下了南羌大学，专业她早就想好了，是南羌大学最出名的汉语言文学。

    晚上闵澜组了个局，给魏眠栀和程砚驰办升学宴。

    宋青黛喝多了，问闵澜怎么放心程砚驰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

    闵澜说：“孩子有自己想法，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吧，再说了，他一个男孩子，自己主意多着呢。”

    宋青黛：“但芝芝她是个女孩。”

    闵澜：“眠栀不也报的南羌大学，两个孩子在同一座城市，还是能相互照应的。”

    宋青黛嘴上不说话，但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了。

    魏眠栀正专心地吃饭，程砚驰就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剥着小龙虾，剥完一只放进了她的盘子里。

    “你干啥？”魏眠栀筷子一滞，抬眼。

    “给你剥的。”程砚驰嗓音微沉，隐在家长们的聊天声中。

    “我不用。”魏眠栀嗫嚅，眼睛盯着那只嫩白的虾肉，耳尖忽然泛起点点粉红，“我自己会剥。”

    程砚驰倒是稀罕魏眠栀现在这幅害羞样，没作声，自顾自地剥了好几只，一股脑儿地放进她盘里。

    ＊

    魏眠栀和宋青黛一起回到家后先后洗漱完，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魏眠栀知道宋青黛其实已经不生气了，只是缺一个台阶。她作为女儿，肯定不能一直这样和妈妈耗着。毕竟她是妈妈。

    魏眠栀叹了口气，临睡前凌珂怡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凌珂怡：【我今天刷朋友圈看见程砚驰发了你的背影照，你俩啥情况？】

    魏眠栀没想到凌珂怡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程砚驰发的背影照是他今天给自己的拍的。很昏暗的光线，很普遍的白色裙子，放进众多照片中是很不显眼的那张。

    魏眠栀打字：【我和他确认关系了】

    凌珂怡键盘都要冒火星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是我想的那种吗？恋爱了？成为男女朋友了？】

    魏眠栀发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

    凌珂怡：【我靠。他追了你多久？】

    魏眠栀仔细回想，她好像确实不知道程砚驰是在什么时候追的她，他那天一告白，自己就忍不住答应他了。

    凌珂怡：【那也太便宜他了吧！】

    【不给他点苦头，他能珍惜你吗？】

    魏眠栀觉得凌珂怡没憋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