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死

    一个个像根油得打滑的钢管,他布下的是天罗地网,这些山匪也能从网隙中溜出。

    苏迢跳下山头,瞧准了一个丢下武器准备开溜的土匪,先一步上前揪住他的后衣领:“说!准备去哪?”

    倒霉的山匪回头看见那张凶神恶煞的大脸,腿一软就要跪下,多亏苏迢死死拉着他的后衣领:“说!”

    那山匪顶着一张苦瓜脸,正要说话,却见迎面飞来一只大刀。那刀刃分明是直对着苏迢,而且来势汹汹,苏迢背靠山岭,一时也难以躲开。情急之下,他扣住山匪的腰,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挡,那山匪登时毙命。苏迢冷着一张脸四处环顾,也没找出害他的人。

    他将山匪的尸体丢到一边,抬手命令道:“搜山!”

    正准备去往山上检查,背后突遭重击,苏迢登时回转身体,想也不想就用手往他面门抓去,那人不躲不闪,作出不怕死的调调,左手抓住苏迢的身体将他拉近,右手就要捶上苏迢的侧腰。苏迢为了保命只好闪身躲开,如此一来他的拳头偏开几寸,扑了个空。

    借着两人调整动作的空隙,苏迢拔出长刀向那人砍来:“又是你,不怕死吗。”段秋平赤手空拳的,侧身躲过苏迢的刀刃,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人往下压。苏迢的身子失去平衡,也不管自己就要摔倒在地,借着身子的倾斜举起大刀再次朝段秋平砍去。

    段秋平要用一只手束缚住苏迢,也不好动弹,眼看大刀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他弓起一只脚狠踹苏迢的小腹。苏迢的身子受重力一击,当然往后倒,而段秋平仍然将一只手死死黏在苏迢的肩膀上,身子也被带着往前倾,躲过了那一刀。趁着苏迢倒地,段秋平两只脚横跨在苏迢的身体之上,其中一只脚还踩在苏迢的刀上。

    二人一个上一个下,动作有短暂的停顿。段秋平挥起拳头就要打:“搜什么山,我还在这呢。”

    他两条腿虚夹着苏迢的身体,害得苏迢躲都没法躲开,眼看这一拳要砸下来,苏迢急中生智抬起腿照着段秋平的裆部踢去,段秋平连忙跳开。苏迢找准时机捡起大刀摆好姿势对着段秋平。

    段秋平退开后,心有余悸地呼出一口气,第一次感受到身为一个男人能有多恶毒。

    苏迢终于有机会定睛观察段秋平,他瞟到了段秋平腰间似有若无的血迹。方才见段秋平一招一式动作凝滞,而且浑身重量分明就压在了一条腿上,显然是身上负伤,苏迢量他不敢妄动,便也放松了许多。

    转身跟着搜山的队伍准备上山,余光却一刻也不停地盯着段秋平。他的注意力全在身后的敌人身上,转眼间却听见身前风声已至,苏迢急忙躲闪,再回过神来往前看时,只余一个穿着破败的身影匆匆消失。他怒不可遏,刚想上前一步去追,段秋平却已在几个呼吸间站至身后,苏迢不得不回神对付他。

    急忙拉开距离,苏迢百思不得其解:“你这泼皮,怎么这么难缠?”看来先解决了他,才能放开手做自己的事。苏迢忽然摆好架势直朝段秋平冲来。

    段秋平等人还未近身,就先一脚踢上去,苏迢也不躲,挥起大刀就要砍他的脚,段秋平猛地凑过来,用拳头打在刀的侧面,将刀弹飞。苏迢的大刀脱手,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在段秋平颈侧。段秋平挨了这一下,踉跄几步终于站稳。

    他摸了摸伤处,眼神变幻莫测,而后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苏将军是吧,怎么还恼了?你拿着武器砍来砍去,让我赤手空拳如何应对,打架斗狠也要讲究一个公平嘛。”

    苏迢点点头,反正他武器也丢了,现在做什么都算公平。他攻上前去,段秋平急忙躲开。苏迢看他一味闪躲却找不到空隙进攻,心里已有五分胜算,找准时机掐着段秋平的脖子往地上一撞,正好使段秋平的小腿撞到了地上突起的石头上。

    伤上加伤,裤腿迅速被血染红。段秋平再也爬不起来,干脆坐在地上,朝着苏迢阴森森地笑。

    苏迢知道他有恃无恐,被气傻了,只能咬咬牙:“等我找到殿下,有你死的时候。”

    说完就回转身,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上的汗,心里正抱怨这南方的天有够热的,身后的段秋平却笑出了声。苏迢被他笑得发毛,浑身冒着火揪起他衣领,身后却有将士急报。

    “山下突发山火,把咱们下山的路全都堵死了!”

    苏迢回过头来看段秋平,满脸的不可置信。可是段秋平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和他对视,显然是早有预谋。

    苏迢挥手作势要打,又硬生生控制住:“先去找殿下。”士兵们听令,开始四处奔走,发狂的野兽一样乱窜。

    “你的那些手下,自己从耗子洞里逃走了,反手放火断了我们的后路。”苏迢一脚踩上段秋平渗着血的小腿。

    他听见段秋平身体里冲出一丝抑制不住痛的低叫,心里的怒火平息了很多,却不把脚拿开:“笑不出来了?”

    他忽然凑近:“你要是想逃,肯定有后路,说!”

    段秋平只顾着呻吟,半点话说不出来。苏迢看他神志都不清醒了,再逼也问不出什么,当即收腿:“这算什么,要是仍不配合,够你受的。”

    苏迢说段秋平的那些手下早已经全部逃走,可他失算一步,没成想除了段秋平以外,还有个不怕死的土匪敢留在这座山中。

    瘦竹竿儿本是跟着群匪连滚带爬地跑出山,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却见一个弟兄已经被那位将军抓住,人声嘈杂中,那将军浑厚的嗓音就是往脑子里窜,他在问弟兄们的目的地在哪里。

    眼瞅着那小兄弟吓尿了的样子,竹竿唯恐他真的说出来,鼓起勇气飞起一刀,幸好打断了他二人的谈话。竹竿放下心来,正准备走,忽然又见段秋平的身影在石头后面若影若现。他突然愣住了。

    谁告诉他的?老大去了隔壁山头等他们?他为什么还没走?竹竿打眼一瞧,兄弟们大多已经逃离这座山头,如果段秋平落入他手定没有活路。他一闭眼,死就死吧!这么一想,他非但不逃跑,反而往山上冲去。

    正被关在山上的宋音之仍是动弹不得,身体反而因为剧烈的挣扎流出太多的汗,让她口干舌燥。她庆幸这副狼狈样子没有人可以看到。

    大门突然被踹开,宋音之满脸惊恐地望向门口,心想这是要寻仇的架势啊,她今天不会被灭口?

    竹竿气喘吁吁地冲上来。

    宋音之一刻不敢松懈地盯着他,这竹竿气势汹汹,难不成怪她引来了正规军、要她偿命?

    可是竹竿却俯身研究起了绑住宋音之的大锁。他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接着就低头开始捣鼓。宋音之是大气不敢出,不知道此人有何意图。

    她发现竹竿的手在抖。完蛋,这是气昏头了?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不做点措施恐怕真要被弄死。宋音之趁他聚精会神,连忙大喝一声。瘦竹竿身体一震。

    不错,唬住了。宋音之摆出十分威严的架势:“做事之前要想想后果,你若不冲动,等我回去了给你机会飞黄腾达,但你若执意忤逆,你必没有活路。”

    竹竿扑通一声跪下了,吓得宋音之将身体往后靠了靠。

    “姑娘救救人,老大快死了!”

    “他?”宋音之将头一扭,小声说,“我凭什么救。”

    竹竿声泪俱下:“老大他对你态度上是差了点,可也从来没有真正伤害你。姑娘,连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他对你不一般,他在你面前几番失控,都是因为,他心里难受啊。”

    竹竿说得可谓声情并茂,宋音之听来却是字字句句刺耳。本想拒绝,开口却是:“你先将我放开。”

    竹竿连连点头:“方才我已将锁打开了。”

    宋音之扭了扭手腕。她受了竹竿的帮忙,也得帮帮竹竿才好,就跟吃人嘴短一个道理,她此举完全是受制于仁义道德,不然她才不会帮。

    苏迢怕段秋平也窜走,一刻不松懈地站在原地守着他。奈何苦等半天,仍然没有将士来报找到殿下的踪迹,他有些不耐烦了,突然扇段秋平一巴掌,看他清醒了半分,连忙问:“你们把人殿下藏哪里了?”

    “自己找。”段秋平露出一个虚弱又得逞的笑。

    “你就没什么害怕的东西?”

    听他这么一问,段秋平不置可否。

    苏迢伸手捏着段秋平的脸左右观察:“面相嘛,不像是个会横死的,但是你今天遇到我,可惜了。”

    说着站起身,面露杀气地挥起手,身后却传来尖锐的吼叫:“苏将军!”

    苏迢讶异地看向宋音之,见她一身狼狈,身后跟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他太阳穴猛地一跳。

    苏迢先见了礼:“殿下无事了?”

    宋音之一见躺在地上的段秋平,瞬间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凉了,顾不上理苏迢,匆忙跑到段秋平身边。

    苏迢的视线跟着她,见宋音之还有心思观察别人。再看向竹竿,此人眼神清白,和他对上视线时居然还挺了挺腰,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瞬时他就被拿下,士兵们一拥而上扣住他的时候,他居然一声不吭。苏迢却不以为意,讲义气的和不讲义气的,他都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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